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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和尚进火锅店好像哪里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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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医院,肯定不可能把杜英民口中的法净大师喊来,陈馆长安抚了一下杜英民,转头就去喊医护人员了。
他这种情况,谢明息他们也不好继续留在病房,于是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纷纷打算离开医院。
杜英民躺在病床上,口中不住喃喃:“大师,大师,有东西要害我……”
眼角隐约可见泪光。
谢明息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杜英民,但看到他仿佛犯了病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点莫名的怜悯:此事前因后果,他不说一清二楚,也知道大半。除了不敬神明,师兄还说他追求神通终至走火入魔。今天的事如果传出去,杜英民基本就告别校园了,甚至会在学术圈声名扫地,再也混不下去。
他不是同情、怜悯杜英民,而是感慨不论是修行还是做人,都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在学院官网上看过杜英民的履历,几十年前也是学术前途无量的青年俊彦,意气风发,谁能想到今天会走到这一步呢?
……
凉山最近声名鹊起的一家网红火锅店内。
丁欢颜拍了个合照打卡,贺宇上了几听啤酒,怕谢明息现在有什么规矩不能喝酒,特别问了句:“老谢,你现在喝不喝酒啊?不喝的话就给你换成凉茶?”
“不,喝一点没事。”谢明息随意拿了一听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又想起杜英民的事来:“杜英民那还有后续吗,学校公关了吗,没闹大吧。”
贺宇翻了翻论坛,再热的帖子在现在这个网络环境里也容易过气儿,他刷了一下网页,这几天只零零散散多了几十条评论:“应该没,现在论坛上都没声了。我看好像也没什么新闻报道。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法净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呢。”
丁欢颜打完料碟回来,捞起一个烫熟的牛肉丸边吹边道:“没听过,可能不是凉山本地的,至少南山寺好像是没这个和尚。也可能是新来的,或者是佛门居士?看杜英民那么尊敬的样子,怎么也应该是个佛门大德吧。贺宇,快查查能不能查到。”
“查什么查。”贺宇也喝了口酒,冲丁欢颜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这是哪一宗哪一派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法名还是法号,天底下叫法净的和尚这么多,查到什么时候去,而且万一那是个佛门居士呢,你怎么查?”
丁欢颜嘿嘿笑了一声:“开玩笑,开玩笑,这不是看你们好像都很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贺宇一哂,“我巴不得他不出现,考场上看见他都要发挥失常!”
众人对视,笑了一声,又聊起别的。
谢明息突然想到一件事,也是好多天前的了,只是他总想不起来要问:“贺宇,你被附身那会还记得不,隔壁哲学的金云说那天晚上在海洋城见过你,但你身边那个可不是你对象啊。你不是说你去约会了吗,有状况啊,给贫道如实招来——”
丁欢颜也是一脸恍然,和谢明息一起凑过去,满脸等着看八卦的样子:“有瓜!瓜来!”
贺宇端着酒拼命往后靠,一脸惊恐:“你们要干嘛!别过来啊!什么瓜,没有瓜!金云她看错了吧,就她那个一千多度的近视,你们也能信?”
谢明息丁欢颜具是表示不信。
开玩笑,人家金云虽然是高度近视,但在眼镜上花的钱可不是假的,这还能看错啊?
不等两人再要追问,贺宇已经靠着凳子退出去好几米,差点连人带椅子翻过身去。
“卧槽这把椅子怎么回事!”
“贺宇!”
“这位客人!”
“唉哟!谢谢您……嘞?呃,谢谢禅师?”
眼看着自己都要翻过去了,贺宇紧闭双眼,拼命举着啤酒罐怕洒自己一身,没想到背后有股温和的力量又把自己托了起来,稳稳当当落地。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缁衣的和尚,胸前挂了串长长的佛珠,脑门上干净到连层青皮渣也没有。看起来还挺年轻,慈眉善目的,就是眉毛稀疏,唇色也寡淡,总让人觉得没什么真实感。总而言之,还算是个一见就让人心生好感,或者说卖相不错的和尚。
不过这里……是火锅店吧?
贺宇环顾四周,店里火锅汤热气蒸腾,白雾袅袅,人声嘈杂,酒肉飘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火锅店。
所以为什么一个出家人会出现在火锅店里啊!总不能是来火锅店化缘的吧,这能化到什么。
他的目光看向僧人背后,好几个听到这里动静赶来的服务员也是一脸情绪复杂。大概是僵持有些久了,不少人注意到火锅店里进了一个和尚,更有吃瓜群众纷纷拍照,发到各个社交平台上。
“这位大师……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们店里没有卫生间。呃,呃,化缘的话请……”
服务员们普遍没经历过这个阵仗,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领班赶来,一边试图将和尚劝离,一边安抚贺宇:“这位客人,看您的椅子好像出了一些问题,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们马上给您换一张椅子,您今天在店里消费的酒水免单,可以吗?”
贺宇没好意思说椅子腿的问题可能是自己弄出来的,掩饰住尴尬点了点头。
但和尚一动不动,只是微笑,搞得领班也很尴尬,还有点下不来台。
“这个,大师,我们这里是火锅店……”
和尚终于开口了:“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下次还请小心一些。”又看向领班,“请问有三鲜汤底或菌菇汤底吗?”
谢明息&贺宇&丁欢颜&一众服务员:“……”
领班呆了一下,赶紧道:“有的有的,两种都有,师傅您只有一个人对吗,您看坐这里怎么样,还是想要安静一些的地方?那样的话可能要稍微等一会。”
她指的正是谢明息他们边上那一桌空桌,就挨着门口,前桌客人刚走没几分钟。店里生意很好,如果和尚不愿意的话,那就得再等位了。
和尚依旧微笑,轻轻颔首:“这里就很好,有劳了。”
……
服务员给贺宇换了椅子,几个人一边涮肉一边围着火锅继续咬耳朵。刚刚被和尚一打断,几个人也没心思再聊贺宇那没影的八卦了,话题又回到了杜英民身上。
“要我说,杜英民还真是奇怪。我听朱老头说他有一儿一女,双亲尚在,大儿子已经成家,小女儿也比我们大几岁参加工作了,可我们过去的时候一个都没见到!只有护工和陈馆长在病房。”丁欢颜不太能喝酒,喝了几口下去,酒意上来便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说话也开始无所顾忌,边吃肉边道,“怎么,陈馆长比家人还亲啊。出事了不找亲人,反而最先找他……我没有说陈馆长不好的意思!但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嗝!这谁知道……万一杜英民全家都不在凉山呢,万一他和他家里人关系不好呢。你看院里有几个老师和他关系好的……要我说,他活该!哦还有那个净法和尚,我倒是想见见到底是个什么大师,能让杜英民什么都不管要先找他……我看他那么信佛,他、他怎么不出家……嗝!”
贺宇比丁欢颜更不堪,喝得太快,此时脸颊上已是一片酡红,不住地打着酒嗝,口齿也开始不清楚了。
“是法净,不是净法。贺宇你不行啊,这就开始醉了?”谢明息囧,看着锅里沉浮起落的丸子,小声纠正了一下。
“我、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话放在这,我感觉那个什么净不是、不是什么、嗝!好东西!和杜英民混在一起的,能有什么好货色!陈馆长、馆长除外……”
贺宇大一那会儿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被杜英民挂过科,心里一直不痛快,大学四年里是越看杜英民越不顺眼。现在酒意一冲,半醉半醒的开始发酒疯。
服务员听到动静看过来,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提供解酒药,或者干脆结账,就这么一会儿,那边邻桌的和尚已经收拾东西走了过去,几个人在说些什么,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两桌麻烦的客人聚在了一起!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就当没看见了。
法净拢了拢缁衣在谢明息身边坐下,看向醉眼惺忪的贺宇:“几位施主,你们方才可是在说,认识一个叫‘法净’的僧人?”
贺宇酒醒了一半,猛地弹坐起来:“不认识不认识,就是听过而已!是不是和尚我们都不知道!有事别找我们,我们不清楚!”
口齿清楚,逻辑顺畅,哪还有刚刚酒醉不省人事的样子。
和尚失笑道:“这位施主看起来有什么误会。贫僧法清,是来捉拿贫僧那孽障师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法净的。”
孽障!
三人的八卦雷达顿时响动,一致看向法清和尚,就连一直埋头苦吃的丁欢颜也抬起了头。
同时,三人心中有个一样的想法:这和尚到底是哪个年代来的,说话文绉绉,还在用“捉拿孽障”这样的词!
不会是X娘子传奇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