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结局改编]杨戬 -- 生死不欠》二郎戬

4、04 - 真相篇 华山之战 4

　　之后的讲述，敖红自然费了一番口舌。她将杨戬对她所说的那番肺腑之言，一句不差地告诉了在场所有神佛。果不出她所料，敖春和沉香还是一脸懵懂，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心存疑惑，一直沉默不语的孙猴子。
　　“呔！好你个杨小圣，就说你武功造诣怎会衰落至此，竟连你那外甥都敌不过！”不愧是相知多年的老对手，孙悟空直指杨戬，抓耳挠腮气得跳脚，“感情俺老孙，也被这杨小圣生生给套进去了！”
　　“哼，我不信！”敖春没有开口，沉香却沉不住气，“姨母说杨戬愧疚不安，既然他会愧疚，为何不赶紧下界，放了我娘出山！说什么一如既往、忍辱负重，在我看来，全都是他为了骗取姨母同情的假话！”
　　“沉香啊沉香，你怎么就如此糊涂！”小玉再次开口，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可知舅舅为何不放你娘？当年你娘嫁与你爹，一年之后生下了你，舅舅处于天庭之上，不出两天就已知道你的消息！三圣母对着舅舅祭出了宝莲灯，舅舅无奈才压她于华山之下。舅舅一直没有杀你和你爹，为何？他本想在你父子二人百年寿终之后就放出你娘，只要天庭不问，你娘违反天条、私配凡人之罪就永远不会揭开！而你，刘沉香，知道母亲被困，义无反顾地就要劈山救母，翻地府，闹天庭，将事情闹大，逼得舅舅瞒无可瞒！最终舅舅决定相助于你，但为了瞒那瑶池耳目，他就让自己扮演了一个天底下最大的恶人，甘愿让神不齿，宁可受人嘲笑！”
　　“隐瞒？笑话！他本就与那瑶池二人狼狈为奸，有什么可以隐瞒！”
　　“沉香，我问你！你可知道华山之下，女娲娘娘遗留下来的新天条？”
　　“知道！沉香此来华山的目的，一是为了要救出我娘，二是要除去旧天条，推出新天条，为三界造福！”
　　“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沉香，你此番劈山救母、更改天条的大计划，早已经在舅舅他的算计之内！”
　　“什么？！你说什么？！”
　　“沉香，还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沉默良久，敖红接过小玉话头，“你们可明白，当初真君为何要接下司法天神印？”
　　“……”众人面面相觑。
　　还是康老大首先开口：“这……我们也不得知……封神之战后，玉帝将二爷册封为显圣真君，自此二爷就听调不听宣，一直据守灌江口……可，可自打二爷听调去打那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看了孙悟空一眼，“他就变得奇怪许多，直至最后突然接下司法天神一职……”
　　“那时的二爷，就已经变了，被地位的利益熏心，不再是以前的二爷了！”老六看似痛彻心扉，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愤愤骂道，“早知道他会变成这种势利小人，我们也不会与他结拜兄弟！！”
　　“你们先听我说完，再判他不迟。”敖红缓缓摇头，没想到这几人与他隔阂甚深，“敖红自幼时便听龙母讲，千年前，杨戬之母瑶姬，下界私配凡人，违反天条，后被玉帝下令压下桃山，十大金乌将她活活晒化。自此之后，杨戬倍感天条无道，于是封神战后，听调不听宣，直到王母以司法天神之位要其上天。司法天神，掌管天条之人也，真君当初必定是抱着改天条之心思，才要接下那道圣旨。旧天条木讷腐朽，尤以仙凡不可通婚处罚最甚，以敖红先前听闻，瑶姬、织女、七仙女和八仙女，全部都是旧天条的牺牲品。仙界欲下界者，又何止她们几人？真君曾对敖红抱怨，天庭之间官官相护，不正之风内外横生，如若要一个全新的天庭，就务必推出一套全新的天条，而要推出一套全新的天条，就必须首先推出一个能够行此大任之人来。真君之人选，便是他自己。他与我说，华山之心，藏匿着女娲留下的新天条，字字精辟，句句属实，如能推行，将为天、地、人三界开创一个全新的纪元。但当今天庭的在位者，捍卫天威，渴求颜面，如若当面提出，新天条推行一事非但不成，反倒会引火上身。失去司法天神之位，改天条便成了可望不可即，遥遥不可期。真君为人严谨，表面毫无反对天条之意，对瑶池二人听之任之，但是在神殿内，每办一案，真君便书写两份文稿，其一以旧天条为规，呈与瑶池，另一以新天条为矩，以此判决。真君正如王母所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阳奉阴违，欺上瞒下，稳坐了八百年的司法天神。”
　　听她一言，梅山兄弟几人转头互望，他们只记得，杨戬任司法天神之初，也曾让他们几人书写两份案件奏折，虚假的那份奏与王母，而真正结案的那份，都让他们留了下来，可惜不久后被王母发现，辛劳苦劳付之一炬。
　　“四公主如何晓得？”就算二爷再多说，也不会将这种事情随便告诉他人。
　　“问哮天犬便知。”敖红淡然一笑，转头看向哮天犬，而那傻狗儿却一直死死盯着他的主人，生怕自家主人有何不测。
　　“再后来，就是你沉香救母之时。”话一及此，敖红便暗自冷落了表情，“真君所做的表面功夫你也已经看到，不错，他是指使了哮天犬追杀你们，并在你们反上天庭的时候阻挡你们；他是虐待了刘延昌，也打伤了孙悟空与猪八戒；他是因为玉树一事迁怒于百花，也挑唆牛魔王来杀她灭口；他是抓走了小狐狸来取灯油，也一道杀了我和丁香。是的，他此种作为，的确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可是，是谁尽数抓回了那十万祸乱恶鬼；是谁为沉香无心救母万分焦急；是谁为沉香的成长设计三关；是谁在本来有很多次机会杀了沉香的时候，一味地手下留情；是谁在开天神斧已经拿到手时，还在提醒沉香，神斧一定要轻拿轻放，以免引起山崩地裂，洪水泛滥，祸害人间；是谁站在华山之下，看着外甥的横眉冷对，一直在假装着法力不济，一心只想要自己的外甥一斧子劈死自己？”
　　“……”众人不语。沉香虽然有些不屑，但也确然不是滋味。恶鬼？他只懂放，不懂抓，自从回到人间之后从来没有想过此事，也竟然安然无恙；无心救母？与丁香和小玉一起来到华山之时，他一面流连山间美景，一面与二人交流谈笑，那叫救母？分明是游山；设计三关？不错，正是在这三关里，他学到了勇气、毅力和信心，那五千本书的知识，他到现在都能够倒背如流；手下留情？杨戬在南天门上与自己单打独斗，自己总是差一点，差一点，而等到他真正有机会杀了自己，他那三尖两刃刀总是停止在自己的喉头；开天神斧？因为那小人杀了丁香，她的灵魂融进了神斧，神斧才能有了神识，自己使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法力不济？是了，这次在华山，自己的修为明显要比杨戬要高，每次都能打到杨戬败下阵来。可是，那宝莲灯，那宝莲灯竟然还护着那小人，不是只有仁慈的法力才能催动宝莲灯吗？偏偏还有那只傻狗，还有小玉，还有现在的四姨母……对了，四姨母？四姨母当日明明死在杨戬的刀下，可她分明就完好无损地在我面前站着。她复活了，复活了……可是，这难道，真的是……杨戬？杨戬佯装兵败，还一心想要自寻死路？……不，不，这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咎由自取……
　　“沉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费了我们这么多口舌，你竟然还不明白！舅舅老谋深算，计策百出，三界之中，何人不晓！如果没有舅舅，哪来今日的众人相助？你救母之前，他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以致失道寡助，众叛亲离；你救母途中，他追杀你，侮辱你，折磨你爹、孙悟空和猪八戒，还抓走我，杀了四姨母和丁香，出卖梅山兄弟，陷害百花仙子和牛魔王，你说他这都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要你们恨他，为的就是你们一个个都能够与他兵戎相见，为的就是借你们之手，让新天条出世，这样做既成全了天庭，也成就了你这个劈山救母的英雄！你杀了他，他便可以什么都不欠，他便可以无牵无挂地死去，因为他知道你必定会救出三圣母，必定会推出新天条，你们一家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沉香，你仔细想一想，舅舅他何许人也，难道他在天上的这几千年间，他那性子，就真的如同你们所说那样变了吗？”
　　小玉见沉香顽固，终于气急痛哭失声。敖红不说话，心中却一直骂着沉香呆讷异常。孙悟空似乎已经明白什么，冷笑一声，暗骂一声杨小圣。敖春、哪吒、牛魔王、梅山等人互相对视几眼，一个个慌乱了心神。沉香咬紧了嘴唇，心境已然打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已经认定了的真相，偏偏却又将在自己最熟悉的人面前生生颠覆？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