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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青阴大学 ...

  •   在意识到这点后,墙壁上的红布条无风飞扬起来,教室窗户都在关着,哪里来的风?
      就像是在催促他赶快做出选择。

      女孩的渴望不外乎就是照片删除和不属于自己的债务还清,明显不属于第一个普通愿望。
      介于夙愿和极大的愿望之间,但更符合第三条愿望,毕竟是以她的能力无法做到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到这里急病乱投医。

      容屿直接打开抽屉,取出带着锈迹的小刀,推出刀尖,直接在食指划了一个小口,将一滴血滴入盒子里。
      血滴入瞬间,好像有黑气从盒子中间的空洞钻出来。

      “我要所有威胁我的照片全都删除,还有债务全部还清,不再受这些困扰。”
      容屿提起笔,在一个空白红布条上写上女孩的愿望,找了个愿望少的地方,将红布条绑上去,边绑边念上面的话。
      温温柔柔带着怯意的话音从口中说出,但又带着一丝渴望和解脱。

      容屿在内心轻叹一口气,这是最差的选择,可是他偏偏还是得说出口。
      其实将愿望写在哪里都不重要,系在哪里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滴血和这句默念。念出的声音是有力量的,代表向鬼婴祈祷,只有先滴血结契,祈祷鬼婴才能获得帮助。

      那些没有结契的愿望,是不会被完成。相反结过契约的愿望一个个被完成,很明显,滴血愿望效果最好,这个传言一定会在校园流传越来越广,直到最后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跟鬼婴结契。
      可是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容屿将手从红布条上移开后,一只青黑细小的手快速从刚才他挂上的红布条上闪过,形成模糊的影子,快得像是幻觉。
      但容屿知道,不是幻觉,是鬼婴拿取了他的愿望,更明确说应该是她的愿望。

      “妈妈。”
      尖尖细细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他明显感到这具身体打了个颤,但容屿并不害怕,身体不敢回头,但现在是他再掌控这个身体。

      他强制地带着身体回过头去,看见桌上的木盒子已经打开,从桌子开始,细小的血色脚印再蔓延,直冲着他的方向。
      看着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四脚朝地,快速冲他而来。

      “哎。”容屿开口。
      血色脚印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在旁边地下乱窜。

      容屿不解:“宝宝,妈妈在这呢,你找错路了。”
      还没看见鬼婴继续有什么动作,容屿就被剧情薅走。
      啧啧,不就占便宜当了回妈吗?爸爸他都当过,也没见上回剧情赶得像投胎。

      剧情画面闪过太快,这一次容屿没看到故事的发展,直接把他薅回了宿舍。
      404宿舍,他坐在凳子上,桌上的圆形镜面映着他的脸。

      清秀,苍白,毫无血色。
      镜子里的女孩皱眉,看表情好像十分不解。
      刚才的选择中,容屿没有细想,现在回过神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如果心愿全被满足,那这具身体为何还会上吊自杀?

      他躺在床板和女鬼对视时,很清楚看见她脖颈上绳子的勒痕。
      难道不是自杀?是鬼婴收取的代价?

      容屿暂且想不明白,于是将脸更凑近镜子,细细观察起来。这张脸比之前成熟了一些,应该离上次愿望的时间有两三年的间隔才对。
      如果是代价,她应该早就付过了。
      毕竟鬼婴可不像是一个可以忍耐的好宝宝。

      等等,光顾着观察了,他差点忘了,他这次的选择是什么?
      就在此刻,宿舍突然断电,沙沙沙的脚步声开始响起,血腥气息顺着门缝流淌进来。

      这个脚步声他最近听太多次了,是他的好宝宝来了。但是女孩的身体明显不是听很多次就放松下来,她甚至比之前更紧张。
      阳台还有微弱的光照进来,刚好能让镜子显现隐隐约约的画面。于是,女孩的眼睛看见趴在她肩头的鬼婴。

      熟悉的尖叫声并没有响起,鬼婴下意识将脸贴近女孩的脸。
      它喜欢看各种人惊恐的神情,哪怕是它的母亲也不例外。
      只是下一刻,一只手就将它提起来,放入怀中,熟悉的嗓音不再是尖叫,而是轻声问它:“宝宝,找我干什么?”

      嘶....宝宝,这个称呼该死的耳熟,但它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称呼,只好用沙哑的嗓音问他:“妈妈,你考虑的怎么样,答应我吗?”
      什么都没说,答应什么呢?

      寝室的温度急剧下降,剧情显然在催促他快点做出决定,裸露在外的皮肤沾染着冷意。
      小小的、冷冷的手已经环住他的腰,力气再加大。

      同时,容屿也同样环住鬼婴,轻柔地说:“好宝宝,我真的想答应你,但刚才你来得太突然,我有点忘了你让我考虑什么事?”
      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告诉他,就让他选择吧?
      这不是坑是什么。

      结果,话音刚落,刚还温和的鬼婴突然暴躁起来,小小的鬼掌印快要摁进他肉里,又尖利又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不记得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等了你这么多天。”
      鬼婴勒着的腰间是越来越痛,容屿怀疑下一秒它就要把他勒死。

      没想到还真是坑,容屿忍着痛,松开环住鬼婴的手,转而向腰后摩挲鬼婴的小手。
      鬼婴的小手比上一个画里看见的更细长,容屿摸着鬼婴手的轮廓陷入沉思。
      会不会女鬼脖颈上看似吊死的痕迹其实是鬼婴的手?
      这个手好像可以随着怒气值变大变小。

      鬼婴发狂的尖叫声在容屿的手摸上去时,戛然停止,妈妈摸了它的手。
      妈妈...妈妈...妈妈...
      接下来却听见妈妈的声音问它;“宝宝,你的手能伸长将妈妈的整个腰环上吗?”
      以前害怕到颤抖的身体,这一次主动牵起它的手,但却是使劲拉拽它的手指。

      “不能!”鬼婴阴森森开口,闪电般缩手,离开腰间,转而掐上容屿脖颈,“可以这样哈哈哈哈。”
      本来只是吓一吓这个胆小的女人,结果被掐住的人笑了一声,下一句话直接让它发怒。

      “我拒绝。”
      这是在回答它之前的催促。

      “啊啊啊啊啊”建立刺耳的叫声立刻穿透耳膜,容屿头刺的生疼,但他做好被掐死的准备,顺便也做好出去时迅速做出反应的准备。
      等了半天,鬼婴也没掐死他,反而一直再嚎叫。

      嚎叫完了,冷冷扔下:“你继续好好想想。”
      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什么时候鬼婴对一个人类这么“温和”了?还给对方第二次机会考虑?
      宿舍的电又恢复过来,刚才鬼婴掐他的时候虽然没下死手,但因为生气还是使劲了。容屿凑到镜子前,看着脖颈上的淤青,仔细回想对比女鬼脖颈上的痕迹。

      太像了,加上当时是在黑暗中,只能看出勒痕的粗细,更多细节他根本没看到。
      说不定等他第二次拒绝的时候,就会被鬼婴杀死。

      容屿等着剧情快进,但是剧情又一次出乎他意料,没有快进,鬼婴也没有再回来,就是他一个人待在这间宿舍里,并且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本来淡定的他有些坐不住。

      画里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流速一致,他在这里多待一秒,外面的时间也多过去一秒。
      本来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做完的送分任务,现在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等着选择到来。
      既然剧情停在这,他的选择也已经做完,那么应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也就是最后一个选择。

      死亡的选择。
      想到这种可能性,容屿起身把整个宿舍翻了一遍,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一根绳子。

      他毫不犹豫将绳子挂到顶部,上去时,余光扫过桌子上的小圆镜子,他记得这个镜子当时挂在阳台处。
      有个说法,死的时候对着镜子,灵魂就会进入镜子里。

      容屿又下去将镜子挂在阳台上,这才又回到打好结的绳子旁,将自己脖子套进去。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活下去而自杀。

      死亡的不是他,但死亡时的窒息感他依旧也要承担,镜子完全将他逐渐窒息的表情照下来。

      阎珩之,你完了!
      容屿在闭眼前一刻,脑海里想的全是这句话。

      出画时身体依旧因为刚经历一遍死亡而虚弱,但容屿在脚接触地面那一刻,就势往旁边一滚,让守株待兔的人扑了个空。

      阎珩之就在这幅画旁边准备逮人,一扑空了后,后续没了动作。反而站在一旁,欣赏眼前人狼狈的姿态。
      眼前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青年,没有站稳,直接滚到一边,在地下喘息着。
      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缕缕,胸膛剧烈的起伏,一看刚才就经历集齐刺激的场景,唇色淡的毫无血色,正一张一合。

      “才第二幅画,就这么狼狈。”阎珩之内心升腾起一丝快感,将之前的怒气扫荡而空,游刃有余地在容屿身边踱步,慢悠悠吐出,“本来想说第二幅画就放了你,没想到你这么不乖,没进我给你选的画呢。没办法,只好让你再进第三幅画,第三幅给你选个什么呢?”

      呵,假惺惺,怎么可能让他第二幅画就停下来,这个丧心病狂肯定想让他把整个画室的画都摸一遍。
      余光看见窗口,天色已经暗下去,容屿眼神也暗下去。

      对方就是在拖延他的时间,顺便让他在画里吃苦头。如果他没有反抗,再渡过几幅画,副本的时间也要到了。
      他什么都没有完成,什么也没有得到,就是体会了不同的死法而已。

      “我觉得还是这幅怎么样?”阎珩之还是指着之前强迫他摸的那副画。
      “我没有力气。”容屿躺在地下,直接开口。

      阎珩之:“没关系啊,我带着你就好了。”
      容屿:“哼,你是在为摸我的手找借口吗?”
      阎珩之:“?”

      话音落下,容屿将直播间放出来。
      “啧啧啧,我竟然觉得主播说的对,要不然我想不通他在这里陪主播玩一天。”
      “主播入画,他还像只狗一样等着。”

      “噗。”不知道哪个字眼戳到容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阎珩之脸彻底黑了下去。

      就是现在!趁阎珩之分心,容屿甩出一根灵傀线,击中阎珩之亲自选中的画架腿。
      一个摇晃,画架直接向阎珩之身上倒去。

      “再见。”阎珩之最后看见的是,银发青年支着脑袋对他说的这句话,脸上尽是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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