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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7风情难解招君怪 ...

  •   7风情难解招君怪

      “都是你自己写的、粘的?”柒湛远得了空,便是寻得虚莫桓好奇问去。

      “当然。记得之前王爷问我它们都是做什么的,”虚莫桓点头,一副治学严谨的学究模样,“后来恰好哥哥又来之时,我和哥哥商讨过后,给它们都配好说明了。”

      商讨?

      之前的害臊模样都哪去了?怎么现在这么沉稳?你哥有没有笑话本王无能——成婚许久,却连王妃都没能要得?

      “反正也用不着。”柒湛远低声嘟囔着,只为让虚莫桓一人听见。

      “为何?王爷看不明白么?是我哪里写得不清楚吗?”虚莫桓认真问去,神色同那日虚莫倾询问柒湛远药可好用之时,如出一辙。

      本王撒娇示弱,你却全无回应!写得不清楚?本王是看你脑筋不清楚!——柒湛远胸口燃起了呲呲火苗。

      “本王无人可用。”柒湛远皱了皱眉,似有委屈,又似撩人,这般话有所指,想他虚莫桓这回该明白了吧。

      “有自己独用的。王爷没看着么?”虚莫桓闻言,速速问去,却即刻自问自答了,“无事。待我给王爷单独列出来便是。”

      独用?

      虚莫桓!本王言下之意,你是真的听不懂么?还是故作听不懂?——柒湛远已是心火燃满胸膛了。

      “王妃把独用的那些东西,给王爷列出来了。”柒宝把虚莫桓所写之物呈予柒湛远,又是依样学话,“王妃说了,他用了大字楷体写的。字特别好认。”

      好认?

      你以为本王没用那些玩意儿,是因为本王不识字吗?你真的要气死本王么?好你个虚莫桓,惹本王生气的本事,真是愈发驾轻就熟了!——柒湛远真是心火燎原了!

      “王爷息怒!最近怎么总有人惹您发火!”柒宝摆出一副颇为同情柒湛远的模样,“之前出了府,被霍端搞到恼火得不行,回府了又有王妃惹您生气!”

      “不好了!”家丁冲进来,“王爷,矿上出事了!”

      说来这湛仁城,本为贫瘠之城,幸得柒湛远多年用心经营,才变得多金富庶,城民安居乐业。而矿上的劳作者,多为穷苦之地的外来民。柒湛远之前去矿上巡视之时,已是命霍端停工整治。可霍端却把那命令当作了耳旁风,不肯停下这日进斗金的买卖。

      “救什么啊?没法救!”柒湛远同虚莫桓赶到之时,霍端正对着柒禀文不以为然地叫嚷,面无任何焦急神色,亦不见半点怜悯之心。

      柒湛远自是恼火,却无暇责备他,只焦急问道:“埋了几人?”

      “不知。”柒禀文面露为难之色——柒湛远即刻明白,厉声吼道:“霍端!”

      “霍端,你身为总管,拿出务工者名册,清点人数,确定失踪者,就这么难吗?”柒湛远已是动了些许火气,险些强压不住再吼出来。

      “没有名册!”霍端挠头,见柒湛远目光凌厉,便眨巴着眼改了口,“有,有!在——在棚子里。塌了埋了。”

      “来人!把霍端关起来!”柒湛远再没压住火气,“柒将军,找出能管事的!查清到底埋了几人,全力救人!”

      “我不是湛仁城的人!你凭什么抓我?我可是皇亲国戚!”霍端急了,口不择言,“他们之前自己同意,出了事不用我管的!他们本就是拿命换钱的鼠辈!”

      霍端推搡间,虚莫桓已是看明情势——塌陷严重,恐救人无望。况且纵使不救,他们出身贫苦,亦无人替他们出头。人被埋在地下,如此鞭长莫及,自己纵有医术,也治不得他们的伤,这可如何是好?

      虚莫桓正焦灼心凉之际,却听得身旁柒湛远义正严辞地高声道:“在我湛仁城者,若愿遵纪守法,无论籍属何处,皆为城民,本王绝不区别对待!”

      眼见柒湛远一气之下逮了管事头目,又明确坚定地表明了诸民平等之态度,便无人敢对救人之事有丝毫怠慢。

      头回见得柒湛远这般果断强势的模样,虚莫桓竟是看得稍有失神。

      “这样下去,挖到何时是头?”柒湛远皱了眉头,“人等不了啊!”

      “王爷,实不相瞒,希望渺茫。”柒禀文灰着脸,禀报道。

      正在二人愁眉不展之时,听得那不羁之声伴着马蹄声响起了——

      “湛仁王爷,本侯助你修城,还得帮你救人。”厉擎风带了一干工匠风尘仆仆赶来,命他们抓紧时间行动。

      来得好快!虚莫桓松了一口气!

      “你等有何要求,我等定全力协助!本王先谢过诸位了!”柒湛远速速上前,语声殷切,“快给御擎侯上好茶!”

      “本侯收到你的飞鸽传书,知道有人被埋,就一刻不敢耽搁地赶来了。”厉擎风忙活了半天,得了空,便去寻得虚莫桓,“幸好本侯在带人修新城,离得近!”

      “多谢侯爷相助。”虚莫桓稍松一口气,却仍是放不下心来。

      “本侯知道你逢伤必救,真怕表现不周,被你埋怨!”厉擎风抹了头上的汗,“几日不见,你这救死扶伤的伟业,都干到上游来了!本以为你只是救助病人,现在连灾难救援都管了么?”

      “王爷又取笑莫桓了。”虚莫桓端了凉茶递予厉擎风,“莫桓可持得针刀,治得人之病痛,却没法救人于那土石之中。万般无奈,只得求助于侯爷。下面的人,可有存活的希望么?”

      “只要人还活着,等得到本侯的人去救。”厉擎风故作轻松之态,以安抚虚莫桓的焦灼之心,“怎么?当年御擎国的食客有多能耐,你忘了吗?本侯带的人,你还信不过?”

      “自然信得过。就是放不下心。”虚莫桓点头应道,手头已是做好了随时救人的准备。

      待人终是得救,虚莫桓飞快拎得那药箱赶去,却见柒湛远亦是受伤了。

      “本王无事!”柒湛远故作轻松地对虚莫桓笑了,“幸亏救上来了!这还是个孩子啊!”

      虚莫桓一刻不停地为伤者诊治,待终是确信伤已无大碍之时,才松了一口气。

      “王妃,您给王爷看看吧!小的要给王爷请其他郎中,王爷非说没事儿不用。”柒宝凑到虚莫桓耳边轻语,“依小的看,王爷怕是被砸得不轻!”

      虚莫桓为柒湛远上药包扎,低低地道:“谢王爷!”

      “何谢之有?本王救的,是自己的城民啊!”柒湛远笑着,仿若身上未有受伤一般,“本王要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搬来救兵,本王纵有一腔热忱与孤勇,也派不上用处啊!御擎侯方才还跟本王开了玩笑,说是怕来晚了你会失望,都想和那信鸽一样,插了翅膀飞来了!”

      “那是匠人们的功劳。我只是情急之下想起来,昔日御擎国有食客善听地动之声,还有食客善刨洞之术。”虚莫桓极是诚恳地道,半点不见为自己邀功之意。

      夜幕降临,柒湛远下令好生赏赐白日里救人的匠人和官兵,虚莫桓则忙着查看病人伤势。

      “辛苦将军了!”柒湛远同柒禀文告辞,见他携兵士离开,自己却是不想走了,“本王不回去了,在这里同伤者一同医治便好了!”

      “就是!省得王妃跑来跑去,又得管伤者又得管王爷!”柒宝赶忙附和道,“小的已把这儿拾掇好了!”

      柒湛远知道虚莫桓在忙,便也不去打扰,只在进了屋后,称赞了柒宝,“还是你懂本王!”

      “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虚莫桓边为他查看病处,边声音柔和地问道,“白天给你治伤的时候,没来得及问。”

      “我叫顾勤!”他欣然应道,随而为虚莫桓解释此名来历“我娘从小就教我,做人一定要勤劳。她就是这么给我起的名字!”

      虚莫桓听了,心下百感交集,可当着顾勤的面,却也只能说出三个字,“好名字!”

      “多谢你们今天救我!压在下面的时候,我以为活不成了。之前,娘不许我来湛仁城。我对娘说,都说湛仁城是希望之城,我要去那里赚钱贴补家用。娘说,希望之城,是对湛仁城民说的。我们外来者,根本不算城民。被堵在地下的时候,我很后悔不听娘的话。我以为,再也看不见娘了。直到被从地下拽出来,又遇到湛仁王爷在洞口为我挡下那一块木柱,救了我,我才真正认定,这就是希望之城!我真想把娘也接来!”顾勤说着,落下泪来,被虚莫倾掏出帕子,拭去泪水。

      那三字之下,藏着虚莫桓心头骤起的复杂情愫。他行医数年,看得世间百态,见惯富贵繁华与贫苦苍凉,以为芸芸众生,富贵皆为天定。他们辛苦修建新城,最后享受这新城的盛景的,又会是谁?可轮得到他们么?如若今日顾勤不能得救,此地可还是他心中的希望之城么?可会有人觉得愧对他的母亲么?这些心思单纯的工匠,为谁辛苦为谁甜呢?

      “待新城修好了,就把你娘接来吧!这里欢迎所有勤劳的人民!凡使新城更好者,便是新城的城民!”柒湛远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真诚无比地说道,深感欣慰与满足。

      无意间听得顾勤的肺腑之言,柒湛远甚为感动——想来为政者运筹帷幄,谋划经营,能得这般认可,便是最大回报了吧!

      柒湛远此言,虽是说予顾勤听的,却于无人知晓处,暖了虚莫桓方才冰冷无望的心。

      “本王甚觉惭愧!什么‘希望之城’,本王自己都从未信过!不过是为了能一富再富,建了座城,安些好听的名头,予人看罢了!”柒湛远摸了摸身上之伤处,低沉地道。

      “可不?虽说咱们心里没有多少光,却得在面上装出一些光来。装得自己都快信了!”厉擎风笑着宽慰柒湛远,“不过也无妨!万一他和我们一样,也挑好听的说呢!不过,这漂亮话倒很感人!”

      “是很感人!”虚莫桓回想着顾勤之模样,心有感慨,“那我们要是没做好,不是对不起这些漂亮话?”

      “确实!真想一直听这些漂亮话!”柒湛远应道,所以,我们也得好好对他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待厉擎风离开,虚莫桓摸了摸柒湛远的额头,语声颇轻,却关切满溢,“头有些热。”

      虚莫桓搀了柒湛远回屋,看着他服下药去,“没想到王爷体力尚好,拦得住那等大物!”

      “你没听过吗?最怕生在帝王家!说是最为凶险的出身亦不为过吧!这是真正的富贵险中求啊!”柒湛远似为调侃,亦是认真,“你看有几个皇子皇孙不是武艺高强的?我们自小便得学着如何强身健体,保护自己!”

      柒湛远未等伤好,便是听得柒宝来报,“那霍端吵着要绝食、要撞墙呢!”

      “你贪财无度,本王看在弗伊王叔的面子上,对你已是大加纵容。可关乎人命之事,本王便不能容你胡来!”柒湛远震怒,吼声若雷,“本王之前命你停工休整,你都当本王的话是耳旁风了吗?”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连皇亲国戚也敢抓!”霍端无半点悔过之意,理直气壮地叫嚷,“你们如果治我的罪,不怕得罪弗伊王叔吗?”

      “你还有脸提王叔?你搁这儿压谁呢?谁不是皇亲国戚?人命关天,你还扯什么自己是皇亲国戚!”厉擎风啪地拍了桌子,“老子带人辛辛苦苦地修新城,你却为了敛财连人命都不顾了!真该把你烧成砖砌墙里!你再嚷嚷,以后连本侯建的新城也别想进了!”

      “本王今日再给弗伊王叔一次面子,饶你一命。以后别再踏入湛仁城!”柒湛远一声怒吼,“来人!将霍端逐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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