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男妃——虚莫桓与柒湛远》戈一尘

52、对眸袖挽显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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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莫桓抬身离席，却忽被身后谁人拽了袖去，听得那似曾相识却又遥远的一声呼唤——“莫桓”。

　　待回首，便是见那眼眸微陷的羸弱公子，一往情深地望着自己。

　　“好久不见。”闵息宁纤弱之声轻轻响起，温软舒暖，身上惯有之薄凉漠然之气悄然褪去，只余颊上浅然笑意。

　　虚莫桓一怔——上次口出此言之人，还是自认想之浊心、提及污口的闵震尊。

　　“还……还好。”虚莫桓不动声色地扯过袖来，轻声轻语地回道，眸光温和，不染俗色，“你可还好么？”

　　虽是对闵震尊厌恶至极，亦是对闵息宁自始无意，可面对心疾苦深、眸光痴诚之人，虚莫桓仍是谦恭有礼、未见疏离了。

　　“心疾多年，虽难痊愈，却仍全力自控。”闵息宁见虚莫桓有所回应，颇是欢喜，笑意连连，语声甚有雀跃之感，“今日得见，实为意外之喜。来日一同赏景品茗，可好？庄里繁花满山，想邀你同看。”

　　父子二人对虚莫桓，恐有相似之意。若是换做闵震尊，虚莫桓怕是哼都懒得出一声。可如今，面前示好之人，是闵息宁。

　　“多谢闵公子好意。”虚莫桓点头谢过，随而毫不犹豫地软声推辞，“不过……”

　　“法将不存，盟将尽毁！”柒湛远忽而现于虚莫桓身后，不知自己醋意甚浓，仍留数分方才判庭中压迫之势，“这绝非霍端所能口吐之言，怕是有人提前代笔捉刀！息宁，你真的认为我们有罪么？”

　　柒湛远本非横冲直撞之人，亦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之道理，且与闵息宁为同窗旧识，虽无近交，却也不至于这般不留情面地掀了他的底牌去。如此言辞犀利，自是被方才闵息宁对虚莫桓深情款款之举，惹得恼了的。

　　“在下……”闵息宁脸色不觉暗去，顿了一顿，自认着实理亏，便是坦诚解释，“甚是抱歉。在下未知全貌，鲁莽而为。还请莫要放于心上。”

　　“这其中恐有误会。”虚莫桓会意而道，予了楚凌溪几许台阶而下，随而含情脉脉地望着柒湛远，轻轻挽起他的袖，“多亏王爷今日庭上为我们声辩，否则，莫桓今日便是难能随你同回湛仁城了。”

　　柒湛远自是一惊，从未见得虚莫桓于外人之前这般与己亲近，却是即刻懂了，这便他是于不动声色之中，拒了闵息宁之好意，便极是配合地反拍了虚莫桓的袖口，“王妃客气。这是本王份内之事。”

　　王妃？

　　闵息宁怔了一怔，似被轰隆巨响震醒了一般，自是领会出了他二人所想表达之意，静静隐去僵颓面色，极是应景地变换了说辞，“庄中繁花似锦，特邀王爷与王妃前来观赏。”

　　“王爷好辩才！本座真是大开眼界！”闵震尊大步而来，表面上同柒湛远寒暄，实为来寻闵息宁。

　　原来闵震尊如厕而归，不见了闵息宁，便是颇感焦急地派人寻找。待听得随从禀报，便是急急赶来了。

　　“庄主谬赞了！”柒湛远说些老生常谈的场面话，做出谦虚而笑之态，“本王献丑了！”

　　“哪里！哪里！”闵震尊咽下心口怒气，摆出一副谈笑自如之模样，做足了表面功夫，“你这用法之功底，还是了得！”

　　这般稍作寒暄，闵震尊便是带走了闵息宁。

　　今日这般颓势收场，全然出乎闵震尊意料，幸而闵息宁表现尚可，未给他多添烦扰。

　　怎知刚刚这般想着，却见闵息宁主动来寻他了。

　　“父亲，您怎可欺骗我？”闵息宁颇是不解地道，甚而语有不满之音，“写那诉状之时，您为何不说清楚事情原委？只说考验我的学问，若做得令您满意之文，便带我出门。我若知您要用它指控他人，断然不会下笔！”

　　闵息宁嫌少同闵震尊多有言语，甚或不敬。可于“诸城判庭”之上，得知霍端用了他所作之辞，指控柒湛远等若干人时，便是着实气得不轻。

　　“对错有什么用？这世间哪有对错？只有成败！”闵震尊见闵息宁情绪尚可，便是未哄着他，口吐真言，“他柒湛远凭什么富甲天下？我们就得偏居一隅？”

　　“那也不该骗我！”闵息宁尚不知闵震尊有关大局之言是对是错，便只能纠结于父子间不诚相待之事，“那叛庭之上，霍端口出此言，着实骇人！”

　　“说得对！那‘法将不存，盟将尽毁’之语，着实精彩！你病了许久，学问却是未减，为父着实欣慰。”闵震尊甚有欣慰，开怀赞道，亦是对柒湛远刮目相看，“今日之败，实属意外！小瞧那柒湛远了！本以为他只是个守着万贯家财的闲散王爷，不想他还懂得那巧用判庭规则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