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山珍海味难逃病,粉雕玉琢幸得名 ...
-
30
“我就说,我楚凌溪怎么会弄错呢?耽误老子泡……”楚凌溪想起那温泉池边的美男儿,心头顿觉有愤愤之感突袭而来,啪地拍了霍端的脑袋,“泡澡!害得老子从温泉谷跑过来,衣服都没干!”
“你——你别碰我!你一个破仵作,还敢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霍端缩起头,躲得老远,不停甩着手臂,蹙眉瘪嘴,嫌弃得不行。
“知道!你是皇亲国戚!”厉擎风旧话重提,讽刺过后,便是掀翻了他的底牌,“怕成这样,还带人盗墓?”
霍端早有准备,一旦掘墓偷尸之事败露,便按事先编好的说辞,蒙混过关。
“侯爷可别乱说!”霍端捂了捂脖颈,捋了捋胸口,故作委屈之态,神情矫揉造作得不行,“我那是帮一个老友重修一下家墓!这不是年头多了,找错地方了吗?”
“哼!骗鬼呢!把我们都当傻子吗?”厉擎风飞快地反驳道,亦是皱了眉去,颇为看不得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道出他说辞里的破绽,“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弄个别的骨架放回去做甚?”
“这……”霍端眼皮翻滚扑腾了半天,眼神飘忽不定,撇了嘴去,装出为难神色,仍是装蒙扮傻,“这不是出于善心,几日前出行,撞见那尸骨未寒的骨架,就着这茬,一并安葬了吧!谁让我有那么多仁爱之心呢?”
“人家本来好好在地里呆着,硬被你偷着掘出来,换了个地儿,冒充别人,还被你美化成这样!行啊你!头回发现你长脑子了!还学会自圆其说和死不承认了?”厉擎风气得够呛,向楚凌溪递了一个眼色。
楚凌溪唇角微提,即刻懂了厉擎风的意思,知道该出手教训霍端了,伸出一只手,一把从脑后掐住霍端的脖子,语声低缓阴森,“我本来急着回去泡温泉,被你这么一说,倒是也不急了!我碰尸体碰得多了,也不知道怎么让活人不疼!我很好奇,你这活蹦乱跳的家伙,骨头长啥样儿呢?”
“你成天碰死人,别来碰我!”霍端大惊失色,怕极了楚凌溪贴近的双手。
“我这手刚刚摸了那白骨。你说,如果她知道,你掘了她的墓,还在这儿编故事,说是偶遇,会不会生气呢?”楚凌溪抬起另一只手,使劲儿拍了拍霍端的脸,突然大惊失色,叫出声来,“脏啊!”
原来,霍端吓得尿了裤子,待楚凌溪松开了手,便是腿软瘫倒在地上。
“太脏了!脏死了!幸好没穿白色的来!这一股尿骚味儿,让我怎么去还给人家?”楚凌溪气恼着赶回温泉谷,“我还没出大招就这样!得把这衣服扔了脏得没边儿了!”
柒湛远同厉擎风欲再审霍端之时,因为楚凌溪不在,霍端便有恃无恐起来,“怎么?你们要屈打成招吗?弗伊王叔还等着我有正事呢!”
“啥正事呀?本侯怎么记着,王叔是邀请了我们一有正事儿呢!时间不早了,咱去吧!”厉擎风对柒湛远道,却是趁着霍端稍一放松走神,大喊一声,“哎呀!楚大人!你来得正好……”
霍端一听,蹭地跑了出去,摔了个踉跄。
“王叔,这是啥呀?”柒湛远看着满桌煎炒烹炸的奇珍异兽,差点胸口犯呕。
“尝尝!”弗伊王叔为他二人夹到碗里,“这些飞禽走兽,都是霍端最近找到的新美食!本王甚是喜欢!快尝尝!”
“侄儿最近牙疼,吃不下这些东西!”厉擎风想出了借口,赶紧推脱开来。
“本王最近舌头上长了大泡,也吃不了……”柒湛远看着厉擎风成功逃过,赶紧照猫画虎,亦是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本王来前,吃过了。”厉擎烈见他二人都谎说身体有恙,再如此说便是不好,便是换了个借口,又是举起杯来,“来我们敬王叔一杯!”
这一顿推杯换盏,宴席结束,三人便一同去了医药阁。
三人吃着简餐,同虚莫桓、虚莫倾一起,把此事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便是认定,霍端此举,只为掩盖那粉面女孩之母中毒的事实。
那西远之地,产瘾药毒药,牟利无数,却向世人隐瞒了伤身之真像。
虚莫桓同虚莫倾帮那粉面女孩解毒换身。看着她一天天好转,才放下心来。
“虚——莫——桓——美——”她一字一字吐出,说得费劲却是诚意满溢。
“你最美!”虚莫桓听得夸赞,由衷高兴,笑容于唇角漾至鬓梢。
“夸咱们莫桓美的人可多了去了!本侯可头回见他笑得如此开怀!”厉擎风从篱前走过,甚为开怀,“这救活个人,比本侯修好个城都乐!”
“以后,你就叫‘柒苒蔓’,可好?”虚莫桓拂下身,对那粉面女孩轻声说道。
“小的懂了!”柒苒笙双眼忽闪个不停,欢欣雀跃地道,“按照之前您给小的取名之道理,她这名字,寓意为丰盈身体内属性为木之脏器,对不对?”
“孺子可教也!”虚莫桓欣然点头,“苒笙真是聪慧!”
“那同‘柒苒笙’岂不是可以互换?”柒宝亦是认真思索着道,想那“苒笙”与“苒蔓”,皆是取木之意,“反正都是为了补充身体内属木的地方!”
“你和苒笙都学得很快!善思考甚好!”虚莫桓望着柒宝,有看看柒苒笙,赞许地点了头去。
虚莫桓会心而笑,随而行至篱栅旁,拾起一掉落竹段,又转至墙边,捡起一截熟落的藤蔓。
“不过……”柒湛远已是看出虚莫桓欲抑先扬之举,想他必是为了鼓励他二人好学之心,才先是说起表扬之辞。
“不过,他俩的名字,不可以互换。”虚莫桓仍是浅浅笑着,缓缓道来,“苒笙与木之脏器的关联在于,此脏生血。‘笙’字含有‘竹’字头,取竹生之如梭、窜之破空的美好寓意,望苒笙体内生血若竹,充沛奔涌!”
“木之脏器为人身之解毒之所。取‘蔓’字,喻千枝伸展,旧毒尽散。”楚凌溪见无人说那“苒蔓”之意,便是轻描淡写地答去,随而甚是自得,“此题甚为简单!”
虚莫桓听着楚凌溪侃侃而谈,频频点头,忍不住称赞,“凌溪最是聪慧!向来无师自通!”
“柒苒蔓!”柒宝念着,似得了机会便不自觉想奚落柒苒笙一番,“比‘柒苒笙’还要好听呢!”
“那也比‘柒宝’好听!”柒苒笙斜眼嗤笑,“‘柒苒笙!’‘柒宝’!高下立现啊!”
“这是王爷取的!”柒宝说不过柒苒笙,便只有一法可用,搬出柒湛远来,“又不是我自己取的!”
“还是王妃取名好听!”柒湛远笑说起当初,“本王给他取名之时,还不认得王妃!就取得随意了些!”
“哪里随意?”虚莫桓眸光璨亮,深喜“柒宝”之名,说得美好寓意,“得此良丁,如获至宝!”
“巧了!小的也这么觉着!”柒宝对着柒苒笙眨巴眨巴眼,笑得甚是自得,“还是王妃最善解人意!”
众人皆是笑开。
看不得这两情相悦却好事难之局面,成楚凌溪决定帮虚莫桓一把,于是就叫来柒宝,交待他几句。
柒宝欣喜点头,便是转而教予柒湛远。
很快,虚莫桓便收到了柒湛远的礼——一盒肠衣。
柒湛远左等右等,直至半夜,却不见虚莫桓前来。
翌日,柒湛远窝了满心火,待闻虚莫桓邀其前去共食,以为其已是开窍,便欣然前往。
怎知虚莫桓把那肠衣交予厨房,灌成了血肠。
柒湛远便是险些吐出来,仓皇离去。
楚凌溪猜想二人好事已成,便是志得意满地去寻虚莫桓了,询问那肠衣牵线的香艳之事。
“血肠都叫我给吃了!”虚莫桓不解道,“王爷见那血肠便是作呕!”
“什么?你给吃了?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楚凌溪双手颤抖,似心慌气短,“以为靠着一副皮囊行走江湖,便不需要脑子了么?”
“你也病了么?莫不是中毒了?”虚莫桓见楚凌溪如此大惊小怪,把眼前之状同之前所见作以关联,一副医者模样,“王爷那反应,我以为是中毒了!赶紧询问柒宝,王爷是否吃了菌子等物。柒宝便是同王爷差不多反应,似也要吐了。我赶紧给他二人号了脉……”
“王爷是被你这绣花脑子气的吧!”楚凌溪瞪大了双眼,气得双臂齐张,“那肠衣为防止公子欢好之时受伤之物,你身为医者,这都不知道么?”
“ 有……有耳闻。不过,没用过,也不懂。谁知道王爷是向我示好之意呢?”听闻如此,虚莫桓又是羞红了脸。
“他就是这个意思!是我告诉柒宝让他这么做的!你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好?”楚凌溪差点无话可说,一脸功亏一篑、气急败坏之态,“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最后这一步,你如此之笨!”
“怪不得王爷的脉象不稳,是被我气的!”虚莫桓频频点了头去,抓了楚凌溪的腕去,为其把过脉,“你的脉象还好!莫要跟我生气!多谢你好心帮忙!下次我就懂了!”
“下次?还有下次?你家王爷都被你搞得反胃了!”楚凌溪反手为虚莫桓把了把脉,“怪不得如此无药可救!跟那死人一样!”
眼见虚莫桓也不回嘴,一副追悔莫及的可怜模样,楚凌溪便不忍再过责备,竟是怪起自己来,“算了!算了!也怪我事先没跟你通个气!以为你冰雪聪明、触类旁通的,自当能懂!以后再帮你想办法吧!”
“嗯!好!”虚莫桓虚心点头,“我一定好好学!”
二人随而去铺里吃酒,特意点了盘香肠来吃。
虚莫桓心有感激,亦有疑问。
“你不是对王爷有意么?”饮下酒,虚莫桓问楚凌溪,“是为了我,才没对湛仁王爷出手么?”
“他太老了!我有了更好的人选!”楚凌溪眉飞色舞地道,对着虚莫桓的耳朵,讲了那温泉谷的香艳之事。
“这就忘了?”虚莫桓听得懵懂,睁大眼睛,惊奇问去。
“算一见钟情么?谁让我很快就遇到了更好的皮囊呢?”楚凌溪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道。
一见钟情,只为皮囊?——虚莫桓念叨着,随而于心底默问:我能吸引别人的,只有皮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