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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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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无论如何都想先见楼主。但我没有见成。
我一站起来,孺颐就睁眼看向我。他没睡。
我说:“我还是见一见楼主吧。”
孺颐对蜃游使了个眼色,蜃游便站到门前挡住了去路,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我不确定晚上会发生什么,我便问他:“你真的要那么对我吗?”
孺颐只道:“我第一天没说过吗?”
我说:“我以为……”
孺颐道:“以为我会放过你?”
我说:“是的。”又道,“我不想这样。”
孺颐笑了笑,道:“太晚了。我想过放过你的,你自己知道。”
我沉默了,他说的是事实,便只好转而问:“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让你放过我吗?”
孺颐没有马上回答,他动了动眼珠子,像是思考了一翻,然后他说:“没有了。”
我仍不死心,问:“我可以问问你和霍英玦的事吗?”
孺颐听这一句,便目露凶意,沉了声道:“你最好别问。”
我继续道:“既然你受过那些对待,你不应该变得……”
孺颐被我激怒了,只反问我道:“我不应该?我有什么应不应该?”
我承受了他的怒意。我忽而意识到我在评判他,我在劝诫他。但我评判和劝诫的,完全可能是他知道的东西,他知道而又没法摆脱的,自我矛盾和自我挣扎的痛苦的来源。我想问他,这是你痛苦的缘由吗?但显然,没法直接这样问。
我说:“是我不对。”
孺颐抬眼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道:“我不该不经你允许进去。如果你要为此惩罚我,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虽然我不喜欢那样。”
孺颐这会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很久。后来终于转回去了。他道:“那晚上便去密室吧。”
看来,这白日注定太长。
早子时,孺颐去了密室,去之前他看了我一眼。我只得跟了上去。密室里已然没有常玉的身影,我不由想到,原来这之后还有密室吗?
孺颐似是看出我的疑惑,解释道:“这后面是有出口的。常玉出去他的地方住了。”
我道:“好。”
也许因为我一直不安地看着边上的冥瞳,孺颐好心地没有除去我的衣服。他让我跪下,将我的双手抬起拷在墙面突起处的桩子。他在锁那镣铐的时候离我很近,发丝落在我肩颈处,有点痒。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孺颐显然听见了,他说:“别害怕。”
我问他道:“你惩罚我这一次,就会原谅我吧。”
他想了想,低声道:“也许会。”
然后孺颐站起来,扬起鞭子,果断地落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很疼,我额上很快便渗出冷汗。很快就是第二鞭,第三鞭。我还是忍不住出了声,甚至渗出了些生理性的泪水。
孺颐打得利落,且不停顿,一共打了五鞭才停。
我视线里的他已经模糊,只见他俯下/身来,听他对我说:“华大夫好怕疼,都哭了。”
孺颐随后便也跪倒我身前,用手指揩掉了我的眼泪。他抱住我,这让我更疼了,发出了吸气的声音,我说“疼”。他仿若未闻,他把脑袋枕在我的肩上,他说:“我原谅你了。”然后我忽然听到近在耳畔什么东西被折断,接着是插入血肉的声音。
我的脸上溅了一些温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冥瞳已经冲过来抢了孺颐手里的东西扔掉。我终于看清了,那落在地上的是折断的毛笔,截面锋利,羊毫都已经浸润鲜血。
然后我看见孺颐的脑袋被冥瞳狠狠压在我眼前的地毯上。他仍抬起眼看我,他脸上沾着血污,和发丝混在一起,脖颈处的血汩汩流出。我不知道那算是什么表情。很快他闭上了眼睛,冥瞳点了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