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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再见了,我的国王 ...

  •   13.再见了,我的国王
      平时,都要数着日子等周末,可是这个周末似乎来的特别快。小天如约而至,这是他们见面的第八次,是多少伤痛换来的八次见面?见面持续,伤痛就持续,这似乎已成为两条平衡线。人鱼为了见王子一面,用美丽的歌喉换取了人类的两条腿,为了心爱的王子,宁愿活在刀尖上,可是结果呢?别人偷走了该属于她的爱情,而她自己却只能幻成泡沫。小微不是美人鱼,也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去爱一个人。
      “我要回家了。”
      “回家?”
      “中国。”
      “放假?”
      “不是,是回家。”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在申请学校,和签证上有大麻烦,就小天不知道。而他却是她来这的原因,真是讽刺。
      “还回来吗?”
      “可能不会了。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小微看了他一眼,却陷入那一潭水蓝。又是那可恶的蓝色在诱惑她,诱惑她忘记身在何处,忘记自己下的决定,引诱她毒瘾再犯。
      “如果你说一句,我爱你,就成为我留下的理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微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不是她找他出来的本意,可是看上去,她无力改变些什么。有些迷惑,感觉又失去了方向,在感情的迷宫里磕磕碰碰急着要寻找出路,却离出口越走越远。
      他沉默着,沉思着说出一句我爱你后要承担的责任。小微咬住嘴唇,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他到底是个理智的男人,所以不会头脑发热的乱许诺,他也是个精明的男人,所以在做每一个决定前都要考虑会有怎么样的影响,会负多大的责任。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让女人失望,他们注定不会有将来就像他们注定要相遇相爱一样。她真的也搞不懂,难道说一句承诺,说一句爱她真的这么困难吗?还是她本来就不该去执着于这些空洞无聊的诺言?
      沉默似乎已经代表了他的决定,有些事不一定要说得太白,才能懂。小微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在申请德国大学上遇到了麻烦,如果找不到国家承认的大学收我,我就拿不到签证。而我已经和德国官僚主义斗争了整整一年,就我一个人,没有人帮助过我。一个人去移民局,一个人去高教办,大学,高中,北京APS中心。我是个不到最后决不放弃的人,包括我们的感情,现在我要回家,不是我要放弃,而是山穷水尽,没有出路了。”
      “也许真的是很艰辛,可是你真的要回家吗?如果我是你,既然已经一年的奋战,我会继续去尝试,总归会有方法,每件事情都会有个答案。”
      “答案在哪里?”
      又是该死的沉默,1分钟,3分钟,5分钟,终于他说话了,
      “我不知道,某时某处某种方法总会把问题解决的。”
      说了跟没说似的,小微不禁冷笑,“且不说我签证大学的问题,就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你要怎么解决,怎么找出路?”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算什么?恋人?Sex partner?我感觉你把我当成旅馆,周末放假,心情好就到我这来度假,有压力了,没时间了,就不来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我到底算什么?”小微开始咄咄逼人。
      “Hey, Vivi, 不要这么说。”小微的话很冲很伤人,让他觉得很尴尬,可现实偏偏又是如此。
      “为了你我放弃了很多,得罪了伤害了很多人,难道你就不能为我放弃一次?”
      “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那一瞬间,让人有种仿佛只要她开口,他都会答应的错觉。
      “……”听见他这么说,小微反倒语塞了,她到底想要他做些什么呢?在心底问自己,可是连自己也找不到一个答案。他不能给她入学通知书,也不能给她签证,最多他能做的就是和她结婚。可是结婚,可能吗?光想到这两个字,连小微自己也觉得不现实的可怕,就像从头到脚被人泼了冷水一样,熄灭了满腔希望之火。
      哑口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你不能为我做什么。但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是,我喜欢。”
      小天坚定的说,从他眼睛里她有读到了两个字——真诚。在他眼中,闪烁出另一个人的影子。爱与被爱的两个男人,都为她流过泪,都说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可是两个人都不能给她天长地久。爱情这字语,让她感觉迷茫。爱本来几是两人互相迁就来维持的,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只有她一个在牺牲,一个在迁就他,一个人在维持。到底是他不懂爱情,还是她自己不懂?
      “Timo, 虽然我在德国有那么多的困难,路走的那么艰辛,可是我都没有后悔过。许多人听说了我们的故事后,都责怪你说你不负责任,自私,不值得我去爱。可是每次,我都反驳他们,我没有告诉我父母我们分手的事,因为我不想听到别人说你什么坏话。曾经你给过我很多帮助,给我希望,在我心里总有一块地方埋着你的名字。在来了德国之后,我才发现,能像你这样愿意找个千里之外的女朋友的男孩真的很少,在新西兰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3年,就是这点让我很感动,也很留念,让我忘不掉。我一直以为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我在德国又有了男朋友,他很爱我,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和他会有你不能承诺的将来。可是老天又把你带到我身边,我看着你的脸,你的眼睛,我不能压抑对你的感情,我做不到明明看见你,却要视你不见的和你擦身而过。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说是件错事,你不能给我承诺,我的心会一直期待,会一直伤害身边爱我的人。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选择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我天真的以为身边的人都会和我一样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说到这小微的声音梗塞,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是真的,真的喜欢他,很喜欢他,真的不想和他分手,不想和他离别,可是她必须要和他分手,必须要离别,因为一时的心软会造成永远的痛,又会重蹈覆辙。
      小微看着他的脸,分明有深深的感动,可是此刻她要的不是感动。就算是自己不够成熟,所以还是渴望一个爱的承诺。她不是美人鱼,做不到笑着祝福人家,做不到,看着幸福在眼前伸手抓不到,却还要微笑着。所以,逃脱是唯一的出路。
      小微吸了下鼻子,又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虽然我们都不知道是否有将来,爱情又能持续多久,可是重要的要的是这个片刻我们是相互喜欢着的。只有在相爱的时候分手,才能留驻永恒,就让爱情定格在这刻。经历了那么多,我才发现,其实你以前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一直以为和小天说出分手的话,会有多困难,可是事实上,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是这么简单。看到他的脸沉了下去,一瞬不眨地看着小微,这个坚硬的男人在心痛,可是他还极力掩饰着他的心痛和伤心。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个决定不是想了一两天,突然做出来的。我已经想了很久。我要自由!我不会忘记有过你,但是我的心要自由。”说完这些话后,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就像患有慢性鼻炎的人,一下子突然呼吸畅通了一样。小微轻轻地拥抱了下他,说完一些祝福的话,转身就走。
      “Vivi……”小天似乎想说些什么来挽留。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什么话都说了,决定也做了,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听见他的呼唤,小微没有转身。她不需要听任何的解释,不想给任何机会让事情回转,也许他会觉得今天有些莫名其妙,可她却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在爱与不爱间徘徊了一个春夏秋冬,小微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简单明了的分手。也许以后会后悔,也许会感谢现在的决定,不管如何,人总是会长大的,不能只望着过去。The life will have to move on,不是吗?
      Tschüss, mein König…清风吹拂起长发,小微在心里轻轻地说道。
      (完)

      后记
      一月后,小微找到一所私立学校,因此搬去了法兰克福,借此更换了手机和地址,和小天算是彻底断绝了联系。而听阿月说,小D也终于和他的EX女朋友重修就好了。虽然他也尝试着去联系小微,毕竟两人还能做朋友,可是小微固执的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现在的她,要忘记过去,开始一个新的旅程,一个没有小天的,没有阴影的新生活。结束意味着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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