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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圈套 ...
浊云遮日,天低云垂。周遭气氛阴暗,沉重的天幕仿要坠下。
王福搂着盆沿小路往河边走去。这天眼看就要下雨,廉州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他得在降雨前将这整盆脏衣服洗好找地方晾干,否则一连好几日都难能出门。
甫一靠近河边,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卖力的搓洗板子上的衣物。
“吴老三,你也来洗衣服啊。”他在吴老三跟前找了块空地,两个盆挨在一起。
吴老三擦了把汗,没空看他:“可不么,堆了老多,今儿打算一次洗完。”
“这天,不会下雨吧?”
“不能吧,前不久不才刚下过一阵吗?连下一个多月呢,老天爷还得歇歇再施法呢。”
“也是。”王福舀了盆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吴老三问:“你们那块被围住了没?”
“没有。你们呢?”
“暂时也没有,不过我听说隔壁那儿昨个夜里被围了,这都第七八个地方被封了吧,真吓人,还好我们这还没人出事。”
王福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却无处抱怨。
他正想接话,突然皱起眉。
吴老三:“咋啦?”
王福从前在城里的一家酒窖做工,嗅觉异常灵敏,在河边坐了一会儿便隐约嗅到一丝淡淡的腥臭味,只是那气味微弱,时有时无,他也不敢确定。但想到这段时间的异常,便问:
“你觉不觉得这几日的河水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感觉没什么区别。”吴老三已经洗好衣服,将盆放到一边。
“你就不觉得,这水有点臭?”
王福皱着鼻在空气间反复嗅着,那股味道更加强烈,此时他几乎已能够肯定,四周确有一种类似腐烂的味道。
吴老三狐疑地靠近河边,弯腰靠近河面,用手捧水尝了一口。他咂咂嘴:“就是正常的河水味啊。”
突然,王福呼吸急促,喘起粗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手臂颤抖地指向前方:“你......你看——你快起来!”
“什么?”
吴老三觉得他奇怪,还未直起腰,刚要抬眼,河下景象倏尔一变,一张被水泡到肿大发白的脸慢慢出现在他眼底。他此刻就与那张脸一掌距离,白脸大睁着双眼正在与他对视,整具身子缓缓上浮。
“啊!!!”
他惊慌失措,险些落入水中,幸而王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的束带,这才幸免遇难。
吴老三惊慌未定,瘫坐在地上大喘气。再一抬眼——
那片水域中,已漂浮起数十具肿胀的尸首,并且依旧有新的浮尸出现。
王福捂住口鼻:“所以,这臭味是......”
吴老三瞪大双眼,胃中翻腾,一阵干呕。
那他刚才喝的水!
浮尸越来越多,几乎要将整个河面填满。王福连盆都来不及拿,连滚带爬逃离河边:
“报、报官——”
-
来到甘南县的第五日,贺千帆如约同卫明哲去粮仓转了一圈。
和他猜想的一样,每一仓粮都堆的满满登登,仓房内排列整齐有序,粮食粒粒可见,贺千帆用手在仓的表面翻了几下,很实在,正要往深处探去时,却被卫明哲用各种理由打断了。
回去路上,贺千帆又路过前去赴宴时那个巷口。他记得当日途经此地,那处街道中堵了一堆人,匆匆一瞥,那群人衣衫褴褛,瘦弱不堪。此刻再向里望去,哪里还见什么衣衫褴褛的百姓,早没了踪影,道路平坦,没有任何阻碍。
“甘南县还真是个好地方,来了几日,路上连个乞儿都见不着,要知即使在榑都,走在街上也偶然能遇上一二的。”
卫明哲手握马辔,目不斜视:“严郎君在甘南行商,他人也良善,手下的店面铺子多得是要人的地方,给甘南百姓提供好些做活儿的机会,且会优先选择无田、少田的门户录入府中,甘南如今有地的种地,无地的做活儿,人人都有一样养活自己的营生。”
“甘南县能有今日景象,得多亏卫县令......和从善。”
“只是下官应尽之责,不敢当侯爷的赞誉。”
说话间,几个衙役抬一担架匆忙经二人身旁走过,架子上的人遮住脸看不到全貌,垂下的一只手上却泛起红肿。贺千帆目光追随看去。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卫明哲的反应太过于淡然,似乎见怪不怪,很难不让人多想:“没什么,就是一桩案子而已。”
“卫县令见过很多死人?处理这种案子看上去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卫明哲不紧不慢道:“虽然下官只是一县之长,不比侯爷战场里厮杀的凶险,但也见过不少因年迈而辞世的老人的。”
“有理。”贺千帆伸手去掀那层白布,还未触及,手便被人拦住。“卫县令这是何意?”
卫明哲说:“这人模样实在凄惨,侯爷还是不要看了。”
“怎么?你怕吓到我?”贺千帆笑道:“你方才还说我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
他执意要看,卫明哲用力压下他的手腕,两方力量暗自较劲,面上却还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侯爷,还是算了。”卫明哲对衙役道:“还不快走,留人在这侮了侯爷的眼。”
贺千帆却道:“不许走。”
这时,严府的轿子在一旁停了下来,严承嘉走下马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哟,这是在干什么,推太极吗?”
他将扇骨垫在贺千帆掌心下方,隔开他手与白布的距离:“侯爷,你们家小凤儿呢?怎么今日不见他人。”
趁着个空隙,那两个衙役一刻也不敢停,抬起架子就跑。
贺千帆甩开卫明哲,握住手腕活动一番,双眸睨着执扇那人:“从善来得可真巧。”
严承嘉说:“我和侯爷有缘,在哪都能碰到。侯爷是要回去么?坐我的车,我载你一程如何?”
贺千帆慨然应下,拍了拍将军挂印的身子,它低鸣一声,四蹄踏地独个儿跑走了。
二人甫一上马车,严承嘉还未坐稳当,贺千帆立刻俯身压下,肘过如刀,横肘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抵在轿壁上。
严承嘉被挤在一个很小的空隙,他喉头发紧,依然笑道:“侯爷不会还因当年的事记恨于我吧。”
贺千帆冷笑道:“是又如何?”
严承嘉的扇子掉落,他想弯腰去捡,稍一有动作,便被很实在地锁住,无法动弹。
“别动。”
“捡个扇子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嘛。”严承嘉语气轻松,眼中并无畏惧,仿佛被扼喉的另有其人。“侯爷是聪明人,肯定不是为这事而来。”
他放低声音:“隔墙有耳,这一幕让人看到可不好。”
贺千帆松开手,将他甩到一边:“你倒是挺能藏。”
严承嘉捂住颈子长舒一口气,随后弯腰捡起扇子,淡然地在扇在胸前:“不藏不行啊。侯爷也知道我年少时不懂事,欠下许多亏心债,侯爷那桩已经算是其中最微不足道,尚且想要我的命,我哪还敢再在榑都待下去?不得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保住小命嘛。”
“你也知道你罪无可恕。”
“知道,知道。所以这不在偿还了嘛,我每年都做善事,为廉州各县捐赠银钱,修书院,建医馆,办义学,每逢年节还大规模施粥赠铜钱。只求能减轻我的恶行呢。”
他的话和那位年迈老者完全相悖,贺千帆自然是不信的。严承嘉也没再过多解释。过了一阵,他问:“侯爷来甘南是公事?”
贺千帆抱着双臂倚在一侧,目不斜视:“我已撤职。”
严承嘉浮夸的哦了声,吃惊道:“是吗?那就是私事了。嗐,我还以为侯爷也跟之前几批一样,是来甘南查探的呢。”
贺千帆乜了一眼:“之前几批?”
“是呀,之前几批。”他又重复一遍。“我刚到甘南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整日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嘛。前不久又从樊州来了一批,跟上个人一个样,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甘南县治安良好,百姓安闲自在,哪有什么值得探查的地方。”
严承嘉口中的“上个人”,估计就是熹平帝从前派出的暗探,这个人如今已无处可查,但看样子严承嘉曾经和他打过交道。
“探查地方实况,这不是常事?”贺千帆说。
“那倒是。但是探查地方需要溜进良民宅邸?像个贼一样。”
贺千帆说:“哪个良民?”
严承嘉说:“我啊。”
他真诚地用扇骨点了点自己的胸脯,不像开玩笑。
贺千帆嗤笑一声,觑着他:“你也能算良民?”
“我现在奉公守法,怎么不算?”
贺千帆偏过头去看向窗外:“他们进你家?那现在人呢?”
“死了。”严承嘉淡定回道。
贺千帆立即回转目光,眼如鹰隼般凝向他:“你干的?”
严承嘉摆手:“不不,这可不算我的罪孽。是他们先闯入我府中,被侍卫当成贼人,失手打死的。”
贺千帆冷笑道:“你简直死有余辜。”
严承嘉又小声驳了句:“他们有错在先。”
此时,车子缓缓停下,已行至贺千帆暂住的宅邸。他一刻也不留地起身,提步离开。方出马车,就见凤执候在门外,一见他来便迎了上去。
“主子,您怎么又让马儿自己回来,您去哪了?”他歪头看向后面的马车。“这是谁的车?”
窗户上掩盖的帘忽然被扇骨撩起,严承嘉露出半张脸,笑着对他道:“小凤执,好久不见。改日来我府上坐坐啊。”
凤执一见是他,立刻像被点了火的炮仗,躲着脚往前走了几步,怒喝其名:“严承嘉!”
严承嘉把手搭在窗边,垫起下巴。视线越过凤执对贺千帆说:“侯爷,我信您来此是为了私事,毕竟,别人夜闯我宅邸,而您,就连盛情邀请都不来。”
言罢,他不等回复,遣人驾车离去,临行前不忘合上扇点了点凤执的脑袋。凤执大怒,意料之中的反应令他很满意:
“回头见,小凤执。”
......
凤执在原地深呼吸几轮,平静后走近:“怎么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他,真晦气。”
贺千帆顿了顿:“你说什么?”
凤执说:“真晦气。”
“上一句。”
“怎么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他?”凤执疑惑。“这句话怎么了吗?”
严承嘉在榑都作恶多端,若真像他自己所说,害怕被报复,那当初他也不会如此不知收敛。所以他当时的回答并不成立。
他几年前蓦然离开榑都,如今定居的廉州又恰好出事,这事联系起来,说他是清白的估计也没几人会信。
但贺千帆不明白一点,两批暗探夜访严府这件事,严承嘉似乎是有意告知于他,如果这是圈套,那么显然太过儿戏。他更倾向于——
这是一种挑衅。
至于挑衅什么?估计只有去过才知道。所以,他打算今夜去闯一闯那座严府。
思忖间,一颗竹扎的小球滚到他鞋边。贺千帆低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
“是你的球吗?”
小孩点头:“还给我!”
凤执道:“谁家的小孩儿,这么没规矩。分明是你的球碰到我家主子,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抢了你的东西似的。”
贺千帆对凤执摆摆手,撩起下摆,足尖一点,那球便自地面顺势而起,稳当落在他手里。小孩两眼放光,拍手道:“给我给我!”
贺千帆笑道:“你可接好了!”
一球飞出!
球跃起老高,小孩抬手去拦,脸上绽起笑容。边追边和身后人约定道:“我明儿再来找你玩球!”
孩子走后,凤执见他只乐,却又不说话。问:“主子,您在想什么?”
贺千帆回过神,意气自若朝宅邸迈进:“没什么。明音呢?”
凤执跟上去:“他出去了,南亭跟着一起。”
“出去了?”贺千帆狐疑。“去哪儿了?”
“那没说,您出门没多久他就也跟着出去了。”
贺千帆哂然挑了挑眉。看来,傅熙州也有事情瞒着他呢。
感谢观看~
2024新年快乐!!!
很感谢大家来看我的文orz每次看到评论都很开心嘿嘿。第一次写长篇,没想到写着写着就20多万了,也发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之处,我后面会认真复盘慢慢改进(争取快快进步!)同时真心谢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身体健康!合家团圆!心想事成!财源滚滚!一帆风顺!发大大大大大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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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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