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冰凌》洛颜雪

11、蓝色冰凌Ⅵ

　　什么四周这么黑？为什么她再也感受不到曾经那些自在而快乐的心情？为什么现在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无休止的杀戮，充斥着满满的腥红？！为什么明明她已经无情却还妄想去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车的前照灯照亮前面的道路，她不停的踩着油门，加速、再加速……
　　即使是在车道的转弯处，她的车速依然不减，为的是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冷冽寒风带来的切肤痛感。风，依旧的狂啸而来；痛苦的泪水随着扑面而来的冷风向后飞去，她把脚下的油门踩到最底……
　　毫无预警的，对面开来一辆大型的载货卡车……
　　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静谧的夜空……
　　她反向把动方向盘，却也无法避过突如其来的碰撞，骤然靠近的明黄的光亮刺痛了她的双眼……
　　随着剧烈的碰撞、摩擦，玻璃碎裂的声音同一时间打破了夜晚原本的寂静。天地仿佛倒转了一般，她的车被整个倒翻了过去，直到划出去二十几米，才停下来……时间仿佛就停止在了那一刹那，一切又恢复到原始的静谧……
　　不知何时被她拨出去的电话在此时得到了回应，费力地睁开被血模糊的双眼，她看到在她斜前方的手机上闪着两个字——
　　“喂……？”
　　“对……对不起……”
　　——林彬

　　刚开始的时候，是完全平静无声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任何的压力，好像即使永远徜徉在这种氛围下也不会觉得腻。
　　然后慢慢的，就像是有人在敲她的玻璃屋般，叩叩的声响回荡在每个方向，听得见声音却找不到人影，她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是谁在发出声响？是谁在干扰她？而她……又是谁呢？
　　她开始思考，想找出答案，然后她发觉……她竟什么也想不起来！越是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头就会愈发的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断膨胀般，仿佛要将她的头挣裂……
　　再也无法忍受的疼痛令她豁然睁开双眼……
　　看到斜上方的吊瓶，她了解到她现在在医院……可是，她为什么会来医院？
　　她为什么会来医院？
　　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头一下子剧烈的疼起来，“啊———”她痛苦的抱住头，为什么头要这么痛……
　　“冰玲，怎么了？！”正在病房外与医生交谈的林彬在听到她的痛呼声时，立刻推门跑到她身边，“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好……好痛……”她抱紧头，“快要炸开了……啊……！”
　　“唐护士，快给她打一针止痛剂。”
　　“是。”她熟练的将止痛药水吸进针管里，然后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药剂注射进被压制在床上的冰玲的体内。
　　床上的人儿苍白的喘息着，冷汗顺着她的鬓角缓缓流下，她转动着黑眸看向周围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锁定在林彬的脸上。
　　“冰玲，好些了么，还会不会很痛？”他走到她床边，关心的询问，眼中的焦急之色透露出他的担心。
　　在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和护士退出了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
　　往日灵动迷人的黑眸此刻却充满的不安和恐慌，她无助的看着病房里唯一的一个人，一时间竟不知道他是谁。是把她送进医院的好心人吧，她猜想着。
　　“冰玲，好些了么？”他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俯身望着她。直到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一直提着的心才开始正常的律动起来。他一直想问她为什么在那一通电话她要对他说“对不起”，那么晚她一个人要开车去哪里？还有就是为什么她的手机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电话？
　　“你……是谁？”

　　“你……是谁？”
　　他惊愕的看着她，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而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冰玲，别跟我开玩笑了。”
　　“冰玲？”她吃力的撑起身子，“冰玲？你是在叫我吗？”
　　笑容一瞬间僵在他唇边，他干笑了两声，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撮了撮俊脸后，才能再度开口，“冰玲，不要和我开玩笑，好么？”
　　“先生，你确定你认识我？”她突然间开始颤抖，她开始觉得不安，她无法想象如果他确定的话，她会怎样。
　　林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她没在和他开玩笑，而是彻彻底底的不记得他了，甚至……，“是，我确定，你是——陆、冰、玲。”
　　之后，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静静的病房里才又有声音。
　　“那……为什么我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她开始不住地颤抖，不安、恐惧、无助瞬间虏获了她，泪水不停的聚集到她的眼眶开始往外流，苍白的脸色在一瞬间也更加苍白。
　　“冰玲，冷静点，”他伸出手抱紧她，“你也许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等你静下来，也许你就记得了……不要害怕。”
　　“我……我、我是谁？”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她连一个人最基本的记忆都没有？！“我是谁？！”她痛苦的哭出声，“我到底是谁？！！”
　　“冰玲，不要这样……”他更用力的将她抱紧，紧到让她再也无法颤抖，“不管你是谁，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你永远都不用害怕。”
　　“那……”她抬起泪眼，定定的看着他，“你是谁？”
　　他伸手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对她展露一个让她值得信任的笑容，“我是林彬，”
　　被通知来医院以后，他所看到的就是被推出手术室的狼狈不堪的她。头上、胳膊上都被缚上白色的纱布，左腿也被打上石膏，她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毫无生气的躺在监护室里，好像随时都会被死神召走。那一刻，恐惧扼住他的喉咙，他无法想像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他会不会也就这么追随而去……
　　他还记得医生是这么跟他说的……
　　“伤者胸口的伤也伤及肺部，她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也造成大量的失血，而最危险的是她头颅内有大量的血块，随时都有可能压到大脑神经，”医生顿了顿，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他颤抖的问出声，僵硬的身体拼命的克制全身的抖意。
　　“变成‘持续性植物状态’。”
　　“什……什么持续性……植物状态？”他生涩的念着这个从来没听过的医学词汇，突然，“植物”两个字让他发现了重点，“你是说……她，会变成植物人？是这样吗？”他不敢置信的抓住医生的前襟，再也克制不了因恐惧而带来的身体的颤抖。
　　“林先生，您冷静一点，我并没有说她一定会这样，这只是目前的猜测，如果血块消失了，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医生没有被他突来的粗鲁举动所惊扰，他镇定的把话说完。
　　“如果血块清除了，她就会好起来，是这样吗？”他缓缓地放开自己紧揪着人家衣襟的手，不确定的问。
　　“是。”
　　结果，他等待的奇迹真的出现了！在她昏迷了整整一个半月后，就连小组医生都说没救的时候，她竟奇迹般的转醒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失去了记忆……？
　　失去他们曾经共有的甜蜜的记忆，还有他所给她带来的伤痛……？
　　……或许，这是上天给的他一个可以弥补过失的机会……
　　撒谎也好，总之他再也不会放开她，再也不会离开她！
　　“你最亲密的男朋友。”
　　“林彬？……彬？”她试探性的叫出他的名字。他微笑的看着她，在她惊怔的目光中，吻上她的唇……
　　他的舌撬开她紧合的贝齿，灵巧的探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粉舌纠缠，吸取她所有的甜美。他霸道却温柔的吻着她，直到彼此需要喘息了，才肯稍稍放开她，改为啃咬她的红唇，“对……彬，你的爱人……”，之后，他再次夺去她说话的权利，深深地吻住她……

　　在那个静谧的夜晚发生的那场事故，很意外的没有被报道出来，而那晚受重伤被送进医院的人也没有人知道是蓝雪儿。就这样，在林彬的有意安排下，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而蓝雪儿也神秘的消失了踪迹……

　　*** *** ***
　　一栋带花园的白色欧式建筑静静的伫立在暮霭降临的海边。晕红的夕阳下，花园里的花草都被染上了温和的色彩，倾吐着淡淡的芬芳。
　　当林彬将车泊好，向二楼的卧室望去时，那扇窗的窗帘还是被放下的。
　　每天这个时候，她不都是倚在窗前等着他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却不见人影呢？还是……她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的画面突地窜进他的脑海中。

　　“冰玲。”他打开大门后，片刻不停的直接跑上二楼的房间，推开门后，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床铺也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之后，在一路的搜寻下，他在飘满饭香的厨房里找到了令他担心的人儿。
　　“咦……你回来啦。”正在专注的做晚饭的冰玲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门口，却看到了令她想念了一天的人，“你等一下，这道菜出锅我们就可以吃晚饭……”猛地，她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手中的饭铲险些因此而被丢到地上。
　　她关掉燃气罩，放下手中的饭铲。之后，她的手轻轻的覆上他的，“怎么了？”
　　他把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汲取只属于她的淡淡的芳香，不安的心这才慢慢得到纾解。
　　过了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会就这样抱着她睡着的时候，他转过她的身子，揽着她的腰将她拥进怀中，“我好想你……”然后将她抱的更紧。
　　她轻笑了声，反手也紧紧抱住他，“傻瓜，我也好想你……”

　　餐桌上。
　　“冰玲，你今天怎么没在窗前等我？”吃着她做的晚餐，他心中溢满了甜甜的幸福，却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不是把窗帘放下来了吗。”
　　“……？”看着他一脸不解，她笑着夹给他一只鸡腿，“我把窗帘放下来，就是要告诉你，我没在窗前等你啊！”这次，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放下窗帘=她没等他？
　　可以这么理解吗？！
　　“这么解释吗？”他放下碗筷，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看到窗帘是放下的，还以为你是因为不舒服，一天都没有起床，我当时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她被他的话问的一惊，泪水在眼眶积聚……
　　“对不起……我以为你明白的……”她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
　　没想到她会因他的话而落泪，他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把她拥进怀里，“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是我一时着急而没领会你的意思，还对你发脾气，是我不对，你别哭了，好不好？”怀里的她不禁破涕为笑，“哪有你这样认错的，你这样说我还能认为是你错了吗？”
　　“那你惩罚我吧，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我都欣然接受，可以了吧。”他还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好像他最受委屈了，冤死了。
　　“真的？”她揽着他的脖子，笑的……嗯……很邪恶。
　　“嗯。”
　　“那你把餐桌上的饭都吃了，好不好？我做的好像多了耶。”
　　“真的？”这回换作他问了，“我真的可以把这些‘菜’都吃光？”他满脸笑容的确认，不过，笑的比她刚刚更邪恶。
　　“是啊。”得到了她的首肯，他毫不迟疑的把她抱到餐桌上，“那么，我就先从知道‘菜’吃起吧！”说着，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怎么这样？她现在终于明白他刚刚到底在笑什么了！
　　“喂，你先把晚餐吃完好不好，我做的很辛苦的！”她拉住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手，生气地看着他。
　　“是啊，我正在很努力的‘吃’啊，不要打搅我。”说着，他反扣住她的手，再次袭向她水润的红唇……

　　屋外，晚风带起微微的波浪，一波又一波的涌向岸边。
　　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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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大家看到这里，应该觉得还有一些疑惑或者觉得有些情节衔接不上或者很突兀吧？那你们可就要耐心继续往下看喽~大家请放心，你们的疑惑会在后面的章节里得到答案的！嘻嘻，请大家期待吧~
　　后面的文我会努力更新的！
　　——以龟速写文de恩琪 留
　　2007.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