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话 魔王大人的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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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魔王大人的决定
回到炎绯馆，安顿完阿杰斯，飞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便匆匆离开了。
“流质……流质……”我在炎绯馆里翻了半天，食物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有流质的东西，阿杰斯的脏器都受了重创，现在根本不能吃这些。
“哥哥，这里只有肉干、鱼干、罐头……”我一一举起找到的食物，“你稍等一下，我去一下食堂。”
阿杰斯艰辛地扭动被绷带固定住的脖子，火红的眼睛看着我手里的那堆东西，又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我想他现在应该也不想吃这些东西吧？虽然这熏肉是他的最爱……
“我很快回来哦！你躺着别乱动。”我关照完阿杰斯便轻轻关上房门，虽然依我看就算是厉害如阿杰斯也完全不可能走出这间屋子，格纳大叔的包扎技术实在是太像制作木乃伊了！我反而担心飞那家伙会不会又折回来，或者是根本就没走，躲在暗处找机会下手。
呃……应该不至于吧？他要真那么喜欢那些粘乎乎、活蹦乱跳的内脏，也至少……要等阿杰斯康复一些吧？
去食堂弄了些粥和肉汤，我一刻不停地赶了回来，一是不放心飞，二是……这鬼天气简直要冻死人的说！回来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唔……好冷呐！
远远的就看到炎绯馆门口站了几个人，哎？那个一头耀眼金发的，不是艾弗么？他不是被国王舅舅找去压榨劳动力了么？怎么有空来学院？
糟了！不会真是出事了吧？！
“艾弗，你怎么来了？”我提着东西，心里忐忑。
艾弗和那几个法师模样的人说了几句，便走到我身边，那几个法师则行了礼便匆匆离去。艾弗穿了一身黑色的传统加特制服，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威武神气。
“好久不见，萨兰。我是来看阿杰斯阁下的，听说学院试炼出了意外，我感到很难过。”
“哦，已经没事了。谢谢你来看阿杰斯。”
“和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吗？”艾弗微笑，黑色的制服上沾上了点点雪花，雪，不知不觉间下大了。
“呵呵……那个，查到是什么原因了吗？好多人都受伤了……”
“嗯……还在查，我这就要赶过去。”
“哎？不进去吗？”
“进去过了，现在你父亲和副校长正在里面，雪下大了，你也快进去吧！”艾弗冲我挥手，纷纷扬扬的雪花随风起舞，最后在他黑色的制服上停驻。
“好。那你自己也要小心！”
话说，副校长？那不就是……
“萨兰！”艾弗突然回头叫我，我看到无数大气精灵在他身边舞动，很美很美。
“嗯？”
艾弗有些窘迫，“那个……阿杰斯阁下和公爵大人还不知道吗？”
“嗯……放心吧，我会找机会尽快和他们说的。”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那次一起去多米纳山谷，艾弗就应该隐约猜到了一些，后来沙伦又发生了巨变，敏锐如艾弗，恐怕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吧？关于魔族的事，关于希洛的事……
“那就好，我听说前几天魔之森出了些事……”艾弗欲言又止，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却又不说下去。
“你听说什么了吗？”
“抱歉，我不该管这么多的……”艾弗苦笑着回头，飘扬的长发在空中划出绝美的弧线。
“艾弗……”真是的，你倒是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再走啊！现在想起来，那天飞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告诉我？那里出事这里又不太平的，真是……
调皮的大气精灵贴上我的脑门，也许是太冷了吧？今天这些大气精灵格外活跃，这些小家伙，一般人是看不见它们的，只有极少数光明法师才能与自然孕育的种族交流，而它们平时也很少在白天出来活动。维持着这片大地的生态却又不被人知的种族……我伸手弹掉扒着我头发的小家伙，吸收太多自然气息的话，我可是会不受控制地变成精灵的样子，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啊！坏了！看到手里一直提着的东西，我猛然意识到，这么冷的天，粥和肉汤恐怕都快凉了吧……
一进屋，立刻就暖和了许多。父亲大人和副校长果然都在阿杰斯的房里，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表情都很凝重，见我推门进去，那三人突然就闭口不说了，齐齐看过来，弄得我有些尴尬。你知道，那种高高在上又威严的眼神，总是叫人不舒服！尤其是安克逊公爵，他那两个女儿那么爱打小报告，不知道说了我多少坏话……
呐……差点忘说了，特修那魔法学院的现任校长和副校长，就是我面前这两位，只不过这两位平时都不怎么来学院。
我把东西放下，向那两位大人行礼，再打开饭盒时，原本热腾腾的肉汤已经不冒烟了，呃……好像真的都凉了……
那三人疑惑地看着我，我捧着饭盒思索着该怎么办，阿杰斯更是紧紧盯着我手上的东西，也难怪，他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可是……
“萨兰，你先出去。”父亲大人命令道。
“汤凉了喝不大好……”其实已经冷掉了。
“没关系，我会处理。”父亲大人不容分说，意思是，我马上得走人。
“哦……那我先告退了。”天知道我多想离开这个房间！
关上门，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父亲大人说他会处理？歪头，难道……要用火焰把食物加热么？以前似乎只看过艾弗用魔法来烘干衣服，没想到火系魔法还有加热食物这个用途，真是好用！
回到自己房间，我瞧见了昨晚被我丢在床头的那本书，就是讲述特修那奇闻异录的那本史书。拿起书，我坐在床边抱膝继续翻看起来……
传说中，学院创建伊始，有一块禁地，每到夜晚，水晶般的建筑就会发出美丽的荧光，不过那里不允许任何人踏足，这种禁令总会招来逆反，有一些好奇心盛的人不顾告诫创了进去，后来，有的人失去了一部分关于禁地的记忆，另一些人则消失了，就好像他们从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后半部分没有想象中有趣。不断地有人想要进入那个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地方，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这本书的作者认为这是一个上古的诅咒，已经没有人能解开，也有人认为，传说中的禁地是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有不可告人的机密，而那些消失的人则是被监禁起来了……
完全是没有根据的瞎猜嘛！况且，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从来没看到过书中提到的、在夜里会发出荧光的建筑物。说不定，只是个虚构的故事吧……我有些失望，漫无目的地一页页翻着书。
“嗯？这是……”翻到尾页，上面竟用金色的墨印了一行行小字，不是现在通用的文字，而是类似于……精灵的文字！我再次捧起书，仔细地辨认着，我认得的精灵文字不全，勉强只能看懂个大概。
「度过无数昼夜，越过千山万水，为了探寻真实的光辉，我的旅程尚未结束，与拍打船舷的浪花对话，倾听风划过脸庞那无止的吟唱……
在语言失去意义的世界里，搜寻被隐藏的生命的真谛；在失去时间的光阴里，感知亡者不绝的哀怨；在镌刻祝文的神殿里，倾听上古生物的低诉
大陆尽头，象牙一般的海滨，如血残阳映照着亘古如一的海耶茨；平沙无垠，荒野万里，连飞鸟都难寻踪迹，留恋的却是那渺小而短暂的生命……
流星雨夜，孤独入眠，故乡的山水，萦绕在梦境；雪白的峰峦，漆黑的森林，奔走于山冈之间那是我的童年……
只是，我无法回去，我的使命尚在继续……
神圣之力不该施于破坏和血腥，雪白的峰峦，漆黑的森林，奔走于山冈之间那是我的童年……」
“这是……诗歌？”我能看懂的只有这些，这些语句没有翻译也没有注解，另外一些文字实在是太古老了。
“什么诗歌？”
“啊！”
我下意识地抱紧手里的书，眼前赫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那是什么？这么紧张。”吓人一跳的罪魁祸首显然是毫无自觉，径自在我身边坐下，并试图抢过我怀里的书。
“是一本故事书啦，对了，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进来的时候没被发现吧？我父亲就在隔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希洛连我带书一起抱进怀里，顿时，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钻进我的鼻子。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是为了石林迷宫的事来的。”希洛缩回手，不再抢我怀里的书，而是抬手弹掉了身上的大气精灵。他的发丝上挂了些雪片，晶莹的雪花一点一点地融化，化作水汽。希洛也真是的，怎么还顺便打包带了两只大气精灵进来。
呃……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我来也是和这件事有关。那些愚蠢的家伙都认定这是我魔族搞的鬼，前几天就不断有人去魔之森找麻烦，今后恐怕会更多，缇露菲尔和梅拉已经快受不了了，我担心以那只妖精的坏脾气，早晚会和人类对上，因此，我们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前往海耶茨。”
去海耶茨？
大气精灵翩然降落到窗台上。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带这家伙进来？”我提起一边低声啜泣的大气精灵，希洛可以看到自然种族不奇怪，奇怪的是，光系的自然种族怎么会黏上类属黑暗的魔族？光元素会被抵消殆尽的吧？还是说，这小家伙疯了？
“我不知道，外面有很多只，大概是光元素过盛，黑暗与光明原本都是自然的现象，相互抵消，保持平衡。”希洛不以为意，从我手里抽走大气精灵，扔到一边，“我没心情管这些，我要知道的是，萨兰，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走？”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的生活，我可以说我不想离开吗？“还可以回来吗？”
“当然可以回来，只是，这片土地已经不适合我们生活。”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可以，但是时间不多了……”
依偎在希洛的怀里，我心中却是一片混乱，太多的事接踵而至，真的要离开吗？虽然希洛说可以再回来，可是，那毕竟是不一样的吧？一旦选择离开，真的还能轻易地回头么？这里是我的故乡，有我的家人。
可是……
抱紧身边的魔族。
谁叫我爱上了一个魔王呢？我不能失去他，仅仅是短短几天的分离，我已经快无法忍受……经历了那么多，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也很明白希洛对我的重要性。
“萨兰，我本不想这么逼你，但是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们，海耶茨是我们唯一的退路。”
“海的另一边……希洛，你看得懂精灵文字吗？”我想起刚才的那首奇怪诗歌，里面好像有提到海耶茨，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的话，也许它能告诉我们一些那边的讯息。
“精灵文字？知道一些，遇到什么难题了么？不过这方面安要懂得比我多一些。”
懂就好！我掏出怀里的书，翻到末页递给希洛。“喏，你看得懂这个吗？”
希洛接过书，越看表情越严肃，“这是哪里来的？”
“呃……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图书馆？”
“嗯……”我心虚地低头，虽然是被我偷偷带出来的。
“写这首诗的人，或者说精灵，应该来自海耶茨，依照内容看来，他肩负着什么使命，这个使命关系到什么‘神圣的力量’，所以他必须留在这里，无法回到海耶茨。”
“就这些？”
“就这些。”
“哦……”
果然是类似神话故事的书呢！害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讯息。蹭蹭，这样躺着好舒服哇！
“萨兰，累了就先去睡，我想把你的这本书看完。”希洛把我放到床上，捧着书坐到窗边。
居然要本破书不要我，哼！“你什么时候也爱看神话故事了？”明明自己就是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上古遗族，还看什么传奇啊？
“呵……我的萨兰，你真是迷糊得可爱，你知道吗？你无意间又捡回了个好东西，这本书里记载的事情，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哎？”撅嘴，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说我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话 魔王大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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