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印》吟类

24、第二十二话 兄弟

　　第二十二话 兄弟
　　搜刮到的东西里，有不少能食用的果子，妖精一族对植物和各种迷幻之果一向是很有研究的，这个看缇露菲尔就知道。不过那些奇形怪状、颜色各异的果子我可不想吃，受益最大的还是小魔兽。安斯坦说这头魔兽还只是头幼兽，所以他坚持要这么叫。小魔兽饱餐了一顿，安将剩下的一部分装进了行李袋，交给安斯坦负责背着，另一部分装进了他的黑斗篷。对此，安斯坦忍不住抱怨了，连连叫苦，他觉得这是活生生（红果果）地压榨劳动力。安忙着挑出没用的东西扔掉，没说什么，只顺手附送了他一个巨型棒槌。于是，世界又清静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安，安不是故意为难安斯坦的，他的黑斗篷，那个我以为永远也装不满，神奇的黑斗篷，再也装不下更多东西了。这个我是从两天前安和飞的对话中得知的。上次移动魔法对安的损伤比预计的还要厉害，违反这片大陆法则，使用禁忌之术的后果实在很难想象。如果不是那天我没睡着，误打误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想安永远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他总是笑得一脸没所谓的样子，神出鬼没，时不时的恶作剧，紧要关头又总能想出办法救大家，很多时候几乎让我以为他真的是个万能的小捣蛋。

　　可是他不是。

　　他不是万能的。很久很久以来，是我们大家太依赖安了，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他，我和大家不会成为伙伴，我们也没办法走到这里。我想就连希洛也不知道安究竟付出了多少……

　　“晚上还要赶路？”安斯坦抱着脑袋，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的，尽快赶到……”

　　“算了吧大哥。”飞打断安的话，慢条斯理地把正准备使用飞翔术的安一把拽住，然后抱了下来，架在身前，“天亮再走吧，我累了，萨兰也一定累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嗯，天亮再走吧。”我赶紧点头附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算是强大的魔族，魔力也是有限的，我记得里菲兹告诉过我，如果力量大量流失，就会进入衰竭，也就意味着衰老，甚至是死亡。这个法则对海耶茨的大多数种族都是通用的，魔族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这次听我的！”飞整个人趴拉在安身上，冲我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飞那家伙，其实心里也很关心他大哥的吧？

　　我们在小镇上随便找了间屋子，反正这个小镇空无一人，住哪里都没差。

　　半夜，我睡不着，体内的封印之力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折腾得难受。于是，我悄悄掩上门，跑了出去。小镇还是静得像一座死城，没有虫鸣，没有灯火，没有温度，只有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呃……脚步声？怎么会有脚步声……我一下子石化在原地。

　　“不舒服？”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松了口气。回头，阿杰斯已经走到我身后，我摇摇头，心里更加愧疚，一定是我出来的时候把他吵醒了。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吗？”我仰起头，疑惑地看着阿杰斯，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微微上扬的嘴角。阿杰斯弯下腰，用力捏我的脸，说：“这个表情，就像吞了甲虫又便秘。喂，小鬼，你变脆弱了。”

　　变……脆弱了？我忘记要挣扎，呆呆地看着阿杰斯，好像，的确是，变得脆弱了。

　　“该不会是想家，想逃回去了吧？”

　　“唔……一点点……放手啦，会痛！”

　　阿杰斯挪开爪子，我转身拼命揉脸蛋，真是的，每次都下手这么重，我的脸又不是铜铁做的。还有，为什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要是那时候没送你去魔法学院，或者我该用绳子绑住你，不让你乱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我们会一直呆在加特，过平静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很大，像你这种笨蛋一定会到处惹麻烦，更别说在这个鬼地方了。”也许是怕吵醒其他人，阿杰斯把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像在叙述一个遥远的故事。我低着头默默听着，心里莫名地很难过。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的话……

　　“笨蛋！一定又在想些有的没的。”阿杰斯的爪子招呼上来，很疼，“既然这是你选的道路，你就别想后悔。哈！不过就算你想逃走，我也会在你屁股后面把你狠狠往前踹的。”

　　呃……(/ □ \)

　　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有风吹来，我回头，阿杰斯已经走到了门口。

　　“哥哥……”我下意识叫了声，看到阿杰斯回头，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窘在那里，注视着那双火红火红的眼睛，“呃……你去哪里？”

　　“笨蛋！当然去睡觉！”

　　***
　　天很快就亮了，这一晚过的平平静静，不过就是这样才更显得奇怪，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小镇依然死气沉沉。第二个妖精聚集地很近，越过河，穿过一小片树林，再过一座小山丘就到了。所以，中午之前，我们就到达了这里。

　　“也没有妖精。”

　　“哎呀！妖精都死光了吗！”

　　这个地方相比昨晚那个小镇要简陋许多，整个村子只有零零散散十几间小木屋。相同的是，这里一样没人。

　　我们没再多耽搁，继续往魔都的方向赶路。根据安斯坦的指引，我们横穿密林，没有沿大路前往第三个妖精聚集地。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在入夜之前到达名为温克的小镇，同时，也是这一带最大的一个妖精聚集地。

　　“哟！快看！”安斯坦突然愉快地欢呼。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树林里，一只棕色的动物在一棵树前蹭着，后肢直立，两只前爪使劲抱着树干，一点一点往上挪动，样子超级滑稽。听到我们的议论声，它动了动圆耳朵，像是在确认方位，然后朝我们的方向转过脑袋。

　　“真有趣！”

　　“被它发现了呢！”树下，我和安齐齐围着，阿杰斯看起来也很高兴，一整天没见到活物，眼前的小家伙无疑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那个……”安斯坦幽灵状贴过来，“我不是让各位围观它，你们，你们不觉得它很适合做我们的晚餐吗？”

　　“呃……”安斯坦，我们集体鄙视你！

　　“安斯坦，真没看出来。”我一脸讶异，“真没看出来你比飞还残忍！”

　　“我很残忍吗？可是飞已经在磨刀了。”安斯坦无辜地耸肩，往旁边移了一步，在他身后，一块黑色石头边上，飞手里正转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子冲我们笑，那刀子转得我直反胃。

　　“各位，你们仔细看，那不过是块会移动的肉，它是食物，它很美味，它也很新鲜，另外请放心，它绝对不会喊救命，所以没人会指责我们的，最多烤的时候我给它唱一首安魂曲。”安斯坦说着就要上前抓那只棕色动物。

　　“啊啊啊！救命啊！”

　　不会吧！

　　安斯坦一哆嗦，吓得僵在那里不敢动弹，所有人直直往上看，那只小动物依然在努力地爬树，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那样的话，刚才的叫声是幻觉？

　　“在那里。”

　　“救……救命啊！”

　　草木窸窸窣窣，不一会儿，两个人从里面蹿出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已经筋疲力尽，身上的衣服也被勾破了。见到我们，那两人好像松了一口气，急忙躲到我们这里，跪在地上，哀求着：“救救我们，妖精……妖精疯了！”

　　所有人都心一沉，妖精，终于还是有事发生了。

　　“妖精族出什么事了？”安斯坦揪起瘫软在地上的其中一人，问：“你们是兽人部族的吧？快说，妖精族出什么事了！”

　　“妖精……他们都疯了……”那人话还没有说完，树林里又一阵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