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之印》吟类

16、第十四话 隔阂（上）

　　第十四话 隔阂（上）

　　“不，我……还好……”等我回过神时，我摆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里菲兹的温暖让我没有那么难受了，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问。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得出奇。修奈尔似乎有话想说，可他古怪地看了我和里菲兹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我很想叫住他，但眼下的状况……

　　里菲兹的视线穿过我，停留在别处，我身后，希洛站在那里，始终没有开口。

　　这两个人，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就是不肯先开口。

　　我夹在中间，来回看了看那两人，明明都是一大把年纪的古老生物了，还都这么孩子气，真是的！

　　“那个，里菲兹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我们这次来是想借用精灵们的力量拯救我的一位朋友，除了这个，还要麻烦您解除我身上守护者的印记……”

　　里菲兹总算是把视线拉回到我身上，好看的脸上流露出我看不懂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垂落在地上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这些都是小事，真正严重的……是你！”

　　哎？我真的……还好啦。

　　“里菲兹大人是在怀疑我的力量吗？”希洛突然开口，我可以感受到身后突然释放出大量熟悉的黑暗气息，气氛也因此更加紧张起来。

　　“不，这么久没见，魔王大人还是一样深不可测。我只是在猜测你这么做的动机。”

　　“哦？那你恐怕是想太多了。”

　　“是这样吗？”

　　哎哎？！这两人以前就认识吗？

　　“魔王大人应该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既然这样，您不介意我暂时把这个孩子带走吧？”说着，里菲兹拉起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坚决。

　　我回头想要挣脱，我可不喜欢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拖着走，尤其是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

　　“希洛……？”

　　我睁大眼睛，希洛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阻止里菲兹，就连我，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先前给我们指路的精灵女性此时推门进来，说是客房已经准备好。

　　大家很有默契地一个接一个走了，只剩下我，呃，当然还有那位美丽的长老大人……

　　不要啊……

　　“喂！别拖我啦！我会自己走！”要是可以离开这里就更好啦，话说，这到底要去哪里，我完全没有准备好。

　　“嗯？不听话的孩子……”里菲兹的眼中闪过戏虐的神色，然后，我的耳朵就被活生生扯住了……

　　“唔……放手啦！很痛很痛！”

　　这家伙果然不好对付，可怕的长老！竟然扯耳朵，精灵的耳朵是很脆弱的，说不定会造成听觉障碍。

　　“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哦……好了，睁开眼睛吧，我们到了。”

　　耳边传来里菲兹柔和的语调，我睁开眼，拭去因为疼痛而挤出来的泪花，眼前立刻出现一张放大了的美丽脸庞。“啊啊啊……！”不好意思，我被惊悚了，这不能怪我，重点是那张脸是放大的，几乎贴在我眼前的。

　　我往后退，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我有这么恐怖吗？”

　　“不，不是的。”

　　“可是你一直在发抖？”

　　“啊？那是因为……这里有点冷……”

　　我环顾四周，奇怪了，来的时候没看到这里有这么大的花园啊，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咳咳，请别介意我用这么不雅的词描述，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黑了，我只能勉强辨认出前方一米左右的景象，唔，原来精灵也喜欢玩鬼屋喔……

　　“嚓嚓……”一瞬间强烈的光线让我忍不住用手挡了挡，等眼睛习惯时，我看到里菲兹手里正举着一个大火把，发现我在看他后，他温柔地笑了起来。

　　再抖一下，千万不能再被表象蒙骗了！

　　“那个……”

　　“这样是不是好些？你不用紧张，这里是精灵塔的内部，和外面的昼夜相反，所以现在才会是这种情景，等到了夜晚，这里会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呢！我想在这里你也许会感觉好些，这里的植物可以平衡你体内的元素。”

　　“嗯……”看一眼大火把，其实我是担心会不会引起火灾啦，这里都是树木的样子哎！

　　“好了，坐下说正事吧。”

　　“嗯。”

　　里菲兹把火把放到一个大托架上，回头指了指我身后示意我坐下。

　　“你对自己的状况到底知道多少？”

　　“呃……我从外婆那里得到了守护者的印记，可是我没有守护者的力量。”我板着手指一一数来，生怕说漏掉什么又惹这位大人不高兴，“还有，我好像快成年了，所以会很虚弱。嗯……就这些。”

　　“看来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里菲兹的样子变得好可怕。

　　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不明白，我不是都说了吗？怎么又变成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没有力量，而是力量太混乱，成年的确会造成某种程度上的虚弱，但你觉得一名精灵会变得惧怕自然气息吗？”

　　“……”点头又摇头，我的确是有被外面的气息呛到。

　　“会造成这种结果，是因为你和那位魔王大人做了不好的事。”

　　在里菲兹的目光下，我开始努力回忆，“我有杀过一个法师，一个血奴，偷吃过别人的食物……其他的就没了，真的！请问，我要怎样才可以赎罪？”

　　“你……”

　　“可是那些都是坏人！我和希洛没有害过好人，虽然偷东西还是不对啦！”但我怎么知道精灵长老这么厉害，连这些都知道。

　　“我指的不是这些！”

　　眨眼，里菲兹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不好的事，就是精灵和魔族交合！你的体内已经残存了大量的黑暗元素，根本无法去除！”

　　继续眨眼，许久之后，我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了，脸上窜起一股热流……“对不起……”

　　“和我说这些没用，我也帮不了你，接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另外，印记的事等你成年之后再说吧。还有，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修奈尔知道，他一向反对族人与外族联姻，更何况是你这种状况。”

　　“哎？”修奈尔？话说，怪不得修奈尔前后反应差那么多，我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请问，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是说，为什么修奈尔会不高兴？”

　　“这是族人的隐私，原则上说，我没有权力告诉你。”

　　“哦……”可是你明明一副很想说的样子……

　　“你见过奥特长老了吧？他看上去很年长是吗？”

　　“嗯。”就是那位很凶的长老吧，是很老没错。

　　“可是奥特的年纪是四名长老中最小的，比修奈尔还要年轻些。”

　　“哈？”

　　“奥特的力量已经开始衰竭，他没有过多的力量去保持外在的样貌，对我们而言，年纪这种东西不算什么，只要有力量，身体和样貌都能维持在最好的状态，而力量一旦衰竭，身体也会跟着衰老，这一点，魔族、妖精、兽人也是一样。”

　　“嗯……”所以我永远猜不到里菲兹和希洛的岁数，就是这个意思吧？

　　火光把里菲兹的脸映照地忽明忽暗，不知不觉间，这里已经开始微亮，按照里菲兹的说法，外面也该天黑了吧，真不知道他还要扯多久。

　　“萨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有啊！”

　　“很好。精灵的寿命相比较人类来说要漫长许多，你继承了精灵的血统，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是，你所面临的现状是——如果无法处理好体内的元素力量，再过不久，力量就会大量流失，你就会提前进入衰竭状态，最终老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是说我会很快变成奥特长老那样？”满脸皱巴巴的皮，还有数不清的皱纹？不要哇！我才十七岁，就算按照人类的年纪算，也还是很年轻的，我才不要变成那种模样。

　　“没错。不过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最坏的后果，你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但是……魔王大人呢？”

　　“什么意思？”

　　阳光照进来，里菲兹顺手熄灭了火把。

　　“魔王大人很清楚你会遇到现在的状况吧？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动机？”

　　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