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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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人并无过错，那位公子毕竟没有真的对我们二人做出太过恶劣之事，故而我们二人不会太过介怀。”
白纱女子想要句真心实意的道歉，可赵生却手段强硬地将人送回丞相府，其心思可见一般。她看出来了，白纱女子也看出来了，两人都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
只是她话到如此地步，赵生仍不打算放人。
“我心中实在是有所亏欠，为表歉意，不若我请两位小友喝上一杯？”
“不必，府中规矩甚严，我们二人还是要早些回去的好。”
赵生眉头一挑，语气带了丝玩弄:
“我倒是未曾听说李大人治家严格，李大人面上瞧着严厉，但私下，人却是古道热肠。”
李卑枝一噎。
她没想到赵生能认出自己，“……不过是着急回去而已，我们二人既知道丞相您并无过错，又怎么好意思喝茶。”
“左右不过是杯茶钱，小友前些日子为我大景铲除贪官，虽说并不必要，但我总觉得于公于私，我都该表达个人谢意。”
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脱就是不知好歹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着。
“哈哈若是小友确实有事在身，我也不便强留……”
“！！！”
一根长箭携裹着劲风，擦着李卑枝的头发丝，直直射到李卑枝身后的白纱姑娘身上。
李卑枝瞪大双眼，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到。脑子尚未反应缓过来，她的手便抢先一步推开身后的姑娘，让原本应正中眉心的箭镞仅仅只是擦破那姑娘的面容。
人群乱作一团。
李卑枝看着白纱姑娘脸上沁出的血将面纱染红，还未待她细想，又是一根长箭。
只是这次，那根箭却是冲着赵生去的。
好在赵生身边带走侍从，李卑枝并未过多担心。她拉着白纱女子往万茶楼中跑，原本的围观群众此时皆不知所措，已经有人被箭射中。
目标是谁？
李卑枝手心冷汗沁出。
根据射箭的频率，李卑枝推测对方应该有两三人。他们又是谁？为何要当街放箭？
不怕被人抓到？
“丞相大人！”
李卑枝听到有人惊呼，她偏头去看，就见赵生肩膀中了一箭。
！
李卑枝顺着射箭方向往上看去，只能看见茶楼上的高台。
这一箭，应该是那蒙面男人射出。
大多数箭镞是从北面射出，而射中赵生的那很箭，来自南面，也仅仅只有那一根箭，来自南面。
两批人？
瓮中抓鳖？
李卑枝并不知晓，终于进到楼中，外面的突然袭击也已然停止。
“这是咋子回事嘞，天子脚下，谁敢这么嚣张？”
“该不会是冲着赵丞相来的吧……”
人们又是一番议论，到最后，竟然开始怪罪起赵生。
李卑枝同白纱姑娘坐在角落，“伤口严重吗？”
白纱姑娘摇头，轻轻取下面纱，露出的那张脸，同在太守府中，给李卑枝引路的提灯女子别无二致。“小伤罢了，已经止血，当时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吧。对了姑娘，我名明月。”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大人，太守大人。”
明月垂眸，她秀气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中黯淡，“人多耳杂，有很多事不便言说，若姑娘有心知晓，我自然会一一诉说。”
“好。”
李卑枝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面纱，并没有多加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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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府，李卑枝便被听闻消息而担心不已的孙水云好生数落，孙水云见李卑枝带了个人回来，虽有些惊讶，但仍热情招待了明月。
是夜，李卑枝来到厢房，敲响房门。
“明月。”
门被打开，明月长发散落在肩，她侧身，“姑娘请进吧。”
李卑枝进到房中，听到明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之所以能逃出来，得益于太守大人，他早些年误入歧途，后来想要脱身，故而一直暗中筹划。我虽为他的妾室，但亦懂些拳脚功夫，恐怕他就是想要我来同姑娘你讲这些。”
“而幕后黑手，正是当今丞相赵生。”
李卑枝心中道了句果然。
“想必今日，姑娘也有所察觉。他们知道我被调换的消息，故而一直在暗地里追杀我。我在帝京的这些时日并不太平，那次同姑娘在桥头相遇，并非我不想认，而是姑娘你的身后，有他们的人。”
明月手指搭在桌上，指尖点点。
“太守大人他……做了很多错事，他是罪有应得，在这些事上，我无法为他辩解。但是我却能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跟着姑娘，像让姑娘来查当地的事。”
李卑枝想起，狱中朱忠义曾说，朱贵是被赵青舟杀死。而在村中她曾陷入当地的纷争，后来那孩子说，是一个陌生男子，让他来找自己。
恐怕那男子就是赵青舟。
对方想让自己知晓当地情况。
只是他也许没想到，自己若不是身死，也会如旁人般，对此地之事视若无睹。可她偏偏就死了，不得不涉入这场局中。
正巧合了赵青舟的意。
世事竟会如此之巧。
“至于他为何不曾直接同姑娘言说，他曾告诉我，这很危险，需要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来破局。故而大人一直未曾给姑娘提供帮助。”
“还请姑娘信我。”
话至最后，明月握住李卑枝的手，目光真挚。
李卑枝看着她的眼，未了，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我向来只讲究证据，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也会调查。你身为赵青舟的女眷，本应获罪，只是目前情况特殊，你暂且居于我府上，对外我便宣称是远房表妹。若是最后真能调查出丞相有鬼，那也算是大功一件。”
明月摇头:“我不能。赵生已经知道我在姑娘身边，我曾听大人讲过此人，下手又快又狠厉，我住在姑娘府上，恐怕会为姑娘惹来麻烦。”
“那你又该去哪里？”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是明月无奈的叹息:“姑娘……话还是莫要追根究底地问了。”
她自然无处可去。
自幼不得爹娘重视，家中更是为了弟弟，将她卖与青楼，若不是太守将她买下，恐怕她早就不成人样。如今太守倒台，她无处可归。
这些，她并未想同李卑枝透露。
“我会同爹娘商量。”
李卑枝有心帮忙，更何况，明月算得上是个人证。若丞相真如她所说，是幕后主使。那到最后，明月的证词也是一大铁证。
只是李卑枝不能只考虑自己。
一家人，总得知根知底。
想到这里，李卑枝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其实了解自己的爹娘，他们定然不会反对自己。
他们是正直之辈，会为还一片清明而舍身，但却从不苛求自己的子女也要做到这种地步。
“明月姑娘，若无其他事，我也不再打扰。这些天你也受了不少惊吓，早些睡吧，我会叮嘱府上加强这边的防御。”
月色明朗，李卑枝就着夜色回了房，还未进去，她便听到自己房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是孙水云。
李卑枝掀开珠帘，就见孙水云正坐在圆凳上，手中把玩着瓷杯，稠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倦意和不耐，还未注意到李卑枝。
她觉得有些好笑，叫侍女退下。
“阿娘这是做什么？”
“终于回来了。”孙水云听到李卑枝说话，侧脸看向李卑枝，“快过来坐着，你可让我好等。”
房中的侍女早已退下，除了母女俩，无甚外人，故而孙水云说话也不遮掩，“你是不是……牵扯到什么大事中去了？”
孙水云和李樟二人并不愚笨，孙水云更是心思灵巧。
怎么就偏偏万茶楼出事，李卑枝又正好带个陌生姑娘回来？更何况，李卑枝才没多久参与到一起贪官案中，暗地里不晓得有多少人会将其视为眼中钉。
“是的，阿娘。只是更具体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同你们讲，正巧你也在这里，我便同您交个底，女儿可能，要牵扯进一桩十分危险的事中。”
“幕后之人权势滔天，可我不得不去做。明月姑娘于我而言，也十分重要，她现在居无定所，我想将她安置在府上。”
孙水云沉默。
只是她没让李卑枝多想，“……你个丫头。”孙水云轻笑，“既然想做便去做。你要做的事，恐怕也同贪污受贿这等子事除不开关系。若是做坏事，为娘可能还要劝说几番，可行好事，当娘的自然支持。”
她轻轻叹了口气。
“总觉得你自从回来后，便同以前不大一样了。之前的你，哪里会在意这些。这变化不是坏事，只是阿娘希望你不要后悔。你爹向来和我同心，我也知道他的秉性，他你不用担心。”
“明月姑娘就让她安心住在府上，你爹他半生为官清廉，也是让人抓不住错。李府一天两天，还是倒不了的。”
她的声音低，又带着江南儿女的软。
“安安心心走你想走的路，其他的莫要太顾虑了。”
李卑枝听到这里，也笑:“谢谢阿娘！”
她扑到孙水云的怀中，抱住孙水云。
行动得加快了。
李卑枝心中想。
如若不然，李府总归是会受到波折。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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