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对象是前男友大哥》解冻湖水

3、(√′ ì _ í )√′

　　柳渊家的餐馆面积不大，接的也是一些家常小炒，门口贴着内设包厢实际上就是一个单独隔开的空间，里面是一张圆桌。

　　江理雍问：“我一个人坐这么大包厢？”
　　柳渊：“那你坐外边？”

　　江理雍也没拒绝，他被安排到了第一桌。隔壁坐着正在串串的柳妈，柳渊和柳爸在里面的做菜她就和江理雍唠嗑，她很了解柳渊性格，风风火火，喜欢谈恋爱又要好看的。

　　之前楚濑来这里吃饭，他本来就不擅长聊天，只要倾听就好了，柳渊朋友多，实际上带回来的没几个。
　　就算江理雍的身份个特殊，柳妈还是开口了，“小江……算了我叫你弟弟也叫小江，叫你大江吧。”

　　柳渊妈妈不是本地人，还带着点北方的口音，给人的感觉很爽朗。
　　江理雍还被患者家属叫过各种怪名，接受能力很强：“随便您怎么叫。”

　　柳妈：“你知道我们块块为什么和小江分手吗，我昨天还听他们打电话呢。”

　　江理雍心想什么东西，块块？
　　明面上点头嗯了一声：“他出轨了。”

　　小饭馆还卖烤串，女人捏爆了手上的鸡心骂了一句脏话，说完她哎呀一声，摘下手套，“不好意思啊。”

　　江理雍：“没事，他是我后妈的儿子。”
　　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柳妈观察了男人的神情放心抱怨了。

　　柳渊还在里面炒菜，后厨热火朝天，他爸还在给外卖打包，一边问柳渊：“这新朋友啊？我没见过啊。”

　　“我没见过的朋友您多了去了，”江理雍点了三菜一汤，都是柳渊在短视频里做过的，就算两个人就吃过一顿饭，柳渊也看出那天的江理雍一筷子没动辣椒，不像岑蔚和楚濑两口子无辣不欢。似乎想起之前爸爸还和楚濑拼酒来着，柳渊说：“我和他不是很熟，您别上去就去叫他喝酒啊。”

　　柳渊爸爸哦了一声，正好骑手来了他把打包好的菜递过去，探头看了眼正在和柳妈妈说话的男人，又对柳渊说：“你这朋友和小江有点像。”

　　柳渊：“人家一个爹，不是一个妈，你说呢。”
　　柳爸：“啊？”

　　柳渊边炒菜边和他爸说了自己分手的事，得到了好一阵数落，无非是都说了江明尘看上去就不定心，不会打算和人好好过日子的你就是不听。

　　后厨是亲子教育时间，门店最后一桌食客走了，柳妈收拾完餐桌又坐了回来叹气：“我真不知道块块喜欢小江什么。”
　　“要说长得好看，那也没多好看啊，再说了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江理雍在医院上班患者家属也见多了，听听家长说话也没什么，况且他长得还挺英俊，几乎没有冷脸的时候，他嗯了一声。

　　柳妈也没见过江明尘几次，那小伙子穿得特别时髦，头发又烫又染，不是开跑车就是开轰隆的机车，也不是大人乱下定义，对这种时髦青年通常就有小混蛋的第一印象，况且这也谈了好一段时间，江明尘来这边也从不进门。
　　问是什么工作，就说是创业，在大人印象里更是没工作。

　　柳妈唉了一声，“我还怕块块就图人长得好看，和他爸教育好久，他就说没有。”
　　“现在分手了，我又怕他伤心，这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心也挺细的。”

　　江理雍倒是没看出来，没见过能认错老公的。

　　柳渊端着菜出来的时候他妈已经和江理雍聊嗨了，这个时候还没到正常餐馆的饭点，顶多炒炒外卖。
　　“那小混蛋居然还出轨，不过要赔多少医药费啊。”

　　正好柳妈问起来，柳渊还没说话，江理雍就说：“不用赔，他应得的。”

　　他气质温文尔雅，偶尔的话还挺能噎人。

　　柳爸把剩下的菜端上来，“你俩也是，都几点了还没吃午饭，诶这位江……”
　　柳妈：“你叫他大江就好了。”

　　柳渊看向江理雍，男人正在喝椰奶，点头：“随意。”
　　“大江你是疗雅的医生啊，那私立大医院啊，听说食堂不错？”

　　都不用江理雍开口，柳妈就把刚才和江理雍聊天的信息都转述给柳爸了。
　　柳渊让江理雍转过来在另一桌吃饭，他听到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信息。

　　例如哪年哪月生的，房子买在哪里，车是贷款还是全款，跟外公外婆长大的，母亲和一个外国人再婚了但没孩子等等。
　　柳渊很不好意思，看了江理雍两眼，低声说：“对不起啊，我妈就很……”

　　现在大餐厅都提倡中央厨房配送，实际上都是预制菜，出餐快但味道千篇一律。
　　江理雍外公以前做过厨师，父母都是医生的江理雍衣食住行基本都是老人家包办的，所以父母离婚他也选外公外婆，起码有热腾腾的饭菜。

　　他自己厨艺也还可以，只是上班太累，下班什么也不想干，吃饭糊弄，难得做一顿又做多，最后得出一个人过不如随便吃点凑合的结论。

　　江理雍：“还好。”
　　柳渊惊讶地看着他，江理雍：“你对我有意见？”
　　桌上四菜一汤都很是江理雍的口味，厨艺比医院吹上天的食堂好多了。

　　做饭的人就很喜欢看吃饭的人吃自己的饭，柳渊撑着脸说：“我哪敢啊大哥，是你对我有意见吧。”

　　人可以爱屋及乌，讨厌也可以。
　　如果不是楚濑和岑蔚，他俩也不会加上微信。

　　江理雍还没说话，柳渊又说：“我也能理解，不过我现在和江明尘都分手了，你也别讨厌我了。”
　　他叹了口气：“太丢人了。”

　　小饭馆光线充足，午后的阳光还能从门外洒进来，柳爸柳妈在这个空荡坐在一起看电视，也没打扰他俩聊天。
　　江理雍想到那年看到的柳渊，刚才柳妈说话也抱怨不知道柳渊喜欢江明尘哪里，他本来开口要问，话到嘴边又成了：“为什么你叫块块？”

　　柳渊还在回楚濑的微信，没告诉他自己和江理雍在吃饭。
　　这简直是下意识地回避，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羞耻心，“就我爸妈和亲戚这么喊，我叫柳渊么不是，六块钱。”
　　他还比了个六的手势，冲江理雍傻笑一声：“懂了吧？”

　　江理雍点头，“那怎么不是元元，六元啊。”
　　柳渊：“我哪知道，那还能是六毛了，毛毛还是对面那家卖葱油饼家养的狗的名字。”

　　他说话语速很快，听上去也很活泼，分手的难过似乎还没蔓延开，活像被他强行压下去了。
　　柳渊：“怎么样，合您胃口吗？我记得我加你微信你就给我点过一次赞，没想到还在看我的做饭视频。”
　　江理雍刚才拍了张照发给外婆，他说：“我外婆喜欢看你做饭。”

　　柳渊啊了一声：“外婆多大岁数了？”
　　他印象里江理雍他爸岁数都不小了。

　　江理雍：“八十多了。”

　　柳渊：“那眼睛还挺好，没想到我还有这么高龄的粉丝。”
　　他说着说着自己又乐了，刘海晃晃悠悠，过了一会又问江理雍：“外婆怎么知道我的视频号的？”

　　江理雍哪知道，摇了摇头。

　　老太太虽然八十高龄独居，但身体比他爸还好，还是老年扇子舞的领队。
　　过年江理雍和她去餐厅，对方比江理雍点单还熟练，一群高龄老太太每天还约好下午去喝咖啡，日子比上班狗舒心多了，前提是不去相亲角给江理雍相亲。

　　柳渊和江理雍也没什么除了朋友之外的话好聊，聊江明尘又晦气。

　　平常这种吃饭的场合柳渊都要绞尽脑汁没话找话不让气氛尴尬，奇怪的是和江理雍却不用。
　　摘掉对方讨厌自己的滤镜，江理雍没爱答不理，也不会故意冷场，他只是撤掉了之前跟着尴尬关系的距离感，在袅袅的热气里聊得还挺好。

　　柳渊：“那我在钻研钻研，以后干脆做个做菜主播好了，和楚濑还是同行。”
　　江理雍：“不是要创业吗？”

　　柳渊给他满上椰奶，压低了声音，似乎不想让父母听到，“创什么啊，我本来就没什么钱。”
　　“现在存款没了、男朋友没了、工作也没了，挂到网上都要被骂恋爱脑。”

　　江理雍：“你不是么？江明尘花不花你不知道？”
　　柳渊很冤枉：“我还真的不知道，他的朋友我也认识，每次出去玩还给我发照片证明的。当然我知道他妈妈不喜欢，就算是同性恋他也要给江明尘找个门当户对的。”

　　柳渊鼓着脸叹气，“算了，分都分了。”
　　“等下，”他猛地看向江理雍：“所以你知道？”

　　江理雍点头：“知道，但我以为你知道。”
　　柳渊深吸一口气：“我又不是有毛病，你提醒我了，我得约个体检，谁知道他有没有乱搞。”

　　江理雍：“那这个你放心，我们家每年的体检都发在群里，我看过。”
　　柳渊也看不懂这种，他还是挺信任江理雍的，“你说放心那我就放心了。”

　　柳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饭碗，“所以他和他的朋友都在骗我。”
　　江理雍：“你和他的圈子合得来吗？”
　　这句话倒也不是讽刺，江理雍点头，“你告诉过你妈妈你喜欢江明尘什么么？”

　　柳渊：“喜欢他长得好看。”
　　他回得毫不犹豫，江理雍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问：“没别的了？”

　　柳渊：“主要是我想谈恋爱，在吃喝玩乐方面他带着我见识过很多新奇的。”
　　他低着头，想了想：“他总说以后，我觉得挺好的，就觉得定下来也可以。”

　　江理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回答，柳渊叹了口气：“我的原则问题就是不出轨的，不喜欢了说分手也没关系。”
　　这些柳渊本来应该和江明尘说的，却不知道怎么的和江理雍说了。
　　他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反正现在也都凉了。”

　　江理雍：“你不生气吗？”
　　柳渊：“我生气啊！”

　　江理雍：“我说的是我没告诉你江明尘……”
　　柳渊打断了他，“没事，你也没义务告诉我，就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尴尬的……”

　　柳渊捂住了脸：“太丢人了，还好濑濑没笑话我。”
　　他哀嚎没控住声音，连柳爸柳妈也看了过来，江理雍耸了耸肩，柳妈：“干嘛呢，吃饭吃着开始唱大戏。”
　　柳爸冲江理雍唉了一声：“他就这样，一惊一乍的。”

　　柳渊：“你们看你们的电视剧，给我留点隐私好吗？”
　　能看得出柳渊和父母的关系还算融洽，江理雍摇头说：“不是第一次见面。”

　　柳渊：“什么？”
　　对面的男人看着这些光盘的菜，认真地说：“我三年前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