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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和楚濑一起啊，我和他一起扭蛋。”
江明尘发语音过来的时候柳渊坐在IP联名点店里楚濑点的漫画蛋糕。
认识这么多年柳渊很清楚楚濑的爱好，隔段时间就会和对方出来逛一会。
楚濑似乎和协议结婚的对象摆脱了协议关系，柳渊这么爱看热闹的人还没地方分享，这件事也只有四个人知道。
他连男朋友都没告诉，有点微妙的是，四个人除了楚濑那两口子，另外一个人还是男朋友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事尴尬得柳渊一个字都没和江明尘多说。
不过江明尘本来就有点缺心眼，说通俗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当初柳渊和他谈恋爱纯粹是对方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楚濑和他的爱情观完全相反，对颜值毫不在意，看上去也没什么对爱情的狂热憧憬，谈恋爱三年谈出了三十年的感觉。
就算和岑蔚有实质性的进展也照样该干嘛干嘛，这个时候楚濑拿着一筐扭蛋过来，看柳渊盯着手机发呆，问：“你要走了？”
柳渊摇头：“江明尘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和你一起，就没回了。”
楚濑哦了一声：“你早上不是说他公司有事吗？”
楚濑和江明尘就见过几次，这个男朋友是柳渊的感情史里算比较长的类型了。
柳渊很少和楚濑发牢骚，他性格就和楚濑完全相反，两个人凑在一起只要柳渊说话就可以了。
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楚濑敷衍，但柳渊也不介意一些别人眼里的敷衍词汇。
“他是这么说的啊，”柳渊喝了口饮料，“估计他妈又让他好好上班了吧？”
江明尘的家境楚濑都是听柳渊说的，父母条件不错，就是亲爹之前还有一任，同父异母的大哥没比他大几岁，这就很尴尬了。
“本来我是让他送我来的，他说没空。”
柳渊顿了顿，“咱们这不是澄江天街吧，我好像发错了，我告诉他我在这。”
楚濑还在扭蛋，嗯了一声，“澄江天街好远的。”
他想到柳渊说的辞职和江明尘创业，还是觉得不太靠谱，大概是之前都是柳渊在给他解决问题，他问：“你和江明尘有结婚的打算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比起楚濑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柳渊就经常换工作，行业反复横跳，也没搞清楚自己喜欢什么。
柳渊：“我倒是想啊，他每次都说家长还没同意，你也知道的，她妈妈不喜欢我。”
同性恋能结婚后衍生的问题也和男女结婚没什么区别，恋爱和结婚差别太大，柳渊也清楚这段感情自己很被动。
但他渴爱得很明显，也很擅长表达爱，大部分人都觉得柳渊性格很好，楚濑反而觉得他的患得患失还挺明显的。
“不过还早着呢，我就是想试试我到底能做什么。”
柳渊低着头和楚濑一起拆扭蛋，“要是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东西，还有一个能一直在一起的人就好了。”
楚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柳渊被自己恶心到了，“好，就这样，继续……”
这家IP餐厅开在商场一层，落地窗外还能看到外面的人，今天天气很好，就算外面冷也阳光明媚。
偶尔能看到一辆车开过去，也有车停在不远处。
楚濑背对着落地窗，柳渊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窗外，楚濑还等着柳渊把话说完，结果对方就冲了出去。
柳渊和楚濑差不多高，比起楚濑一眼的青涩，他有种盎然的生命力。
大学室友也有总结过，认为是柳渊说话大声，又太活泼了，有种有gay又直的感觉。
楚濑知道柳渊身手不错还是大一的时候两个人出去买东西柳渊见义勇为，一脚踹飞了聚众斗殴的社会青年。
现在柳渊身手比之前还好，微信里说我今天要去亲戚家的江明尘搂着一个年轻男人下车，正要亲吻的时候柳渊踹倒在地。
柳渊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周围路过还有几声尖叫，保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红着眼眶一头乱发的青年，倒在地上嗷嗷叫的那个还在求饶，求饶中也能泄露出和打人这位的关系。
柳渊脾气不算很好，但他分手一向快刀斩乱麻，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内，他坐在一边看着江明尘说：“我们分手吧。”
那个男生啊了一声，看向还在哀嚎的男人：“你有对象啊？那你妈妈还说你母胎单身？”
如果只是相亲对象那就是柳渊太过冲动，但江明尘眼神躲闪，微信上还有他欺骗的谎言。
江明尘的相亲对象看脸那确实比柳渊精致，身上也堆着不少奢侈品。
柳渊都能猜到这次江明尘的说辞是什么了。
亲妈介绍的，无法推辞，都是朋友，你想太多。
救护车内随诊医生倒是没什么波澜，大概是感情纠纷也见多了，这起码只是骨头有问题不是见血。
江明尘疼得呲牙咧嘴，坐在一边的柳渊还穿着早晨出门给他发过的外套，只是围巾摘了，露出细长的脖颈。
光看柳渊的脸完全想不到他力气很大。
相亲对象看看江明尘，又看看柳渊，大概是被柳渊那一脚吓到了，坐得离他有点远，但不妨碍他骂江明尘渣男：“你不是告诉我你分手了吗？真缺德。”
“我回头就和我妈说。”
说完他转头看向柳渊：“那什么，大哥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他骗我，我和他也没什么。”
对方看上去像个学生，柳渊冲他笑了笑：“现在可以有什么了，我和他分手了。”
柳渊不说话看上去就是很和善的一张脸，和他认识的人基本没见过他冷脸的时候，这个时候低眉垂眼，手机被他捏着转啊转，结合救护车的笛声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所以救护车一到医院江明尘的相亲对象就跑了，还丢下一句你这个渣男。
柳渊笑着陪着江明尘进医院，办理手续的时候有条不紊。他越是这样，江明尘的骨头就越隐隐作痛，特别是在看到来的急诊骨科医生是江理雍的时候直接哭了出来。
不是感动，纯粹是觉得倒霉。
江理雍今天纯粹是师弟顶一下，这年头骨科医生滞销，主任没事就喜欢把没结婚的推销出去。
大概是江理雍太油盐不进，新来的师弟就成了主任的重点销售对象，此产品推出半年，终于在最近有了点消息。
师弟和器械商的女代理来电了，速度堪比闪婚，据说今天要见女方家长。
这八卦传遍科室，副主任还拍了江理雍的肩好几下，说我们江医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怎么就是找不到对象呢。
当时江理雍刚出手术室，新的器械模型来了，好大一个铁锤，他本来昨晚手术就不想说话，拎着铁锤扫过来的一眼像是要把领导绞杀。
现在他也不是自愿来顶班的，是真的要顶班的那个掉厕所了。
江理雍个高腿长，眉目温润，符合网上对男医生的幻想，实际上也顶多是符合外貌幻想，他滞销多年也有太挑的原因。
直接堵死了包括亲妈在内所有想给他介绍对象的爱心人士，就算偶尔有病人打听，护士也只会摇头，小声说一句江医生不行。
可能是不行说得太多，最后衍生成了外号，连医院团建的时候不少人看江理雍的眼神都意味深长。
当事人知道后居然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也清净，最大的烦恼大概是，偶尔有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假猛男病人家属非要加他微信。
“江医生，新来了一个。”
江理雍跟着护士走过去，先看到的是站在边上的家属，这个角度看还有几分沉痛悼念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已经死了。
等江理雍再走两步，躺在床上脸上都有挫伤的男人惊恐地看着他，一句大哥颤颤巍巍，惹得隔壁病床的人还以为电影里的□□老大来了。
江理雍父母早就离婚了，当年就因为这个没比自己小几岁的私生子闹得天翻地覆，亲妈到现在和亲爸碰见仍然要吵架。
江理雍和江明尘一直关系不好，虽然谈不上打架，但对方一直是看他脸色的。
大概是长子太过出息，幼子太没出息，江父还是偏向江理雍，后妈又希望江明尘和江理雍搞好关系，江理雍和江明尘加了微信，这小子连合伙的酒吧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江理雍，最后附上一句希望大哥莅临。
江理雍也就去了一次，还被江明尘的男朋友认成江明尘，得到了一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老公。
现在当事人聚齐，江明尘战战兢兢地给江理雍介绍：“那什么，大哥，这、这是我男朋友柳渊。”
柳渊站在一边，欣赏江明尘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脸，纠正道：“前男友。”
江理雍假装和柳渊第一次见，嗯了一声，检查了江明尘的情况安排拍片后把人转到住院部。
柳渊全程跟随，周到得让江明尘忍不住揪住了江理雍的白大褂衣角。
江理雍抽了回来，心想打成这样不是前男友就是亡夫了。
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肩也不窄，更不是什么细狗类型。刚才柳渊还看见他搭把手把一个胖大叔抬了上去，毫不喘气，还被疑似大叔妈妈的婆婆拍了拍肩头，得到了一句小伙子真结实的赞美。
楚濑本来是陪柳渊过来的，但他不好意思上救护车，就打了个车，还堵了。
来了也没他什么事，因为江明尘的母亲也因为相亲对象的通知过来了。
江理雍没想到代班还代出了一处闹剧，他也不想做江明尘的医生，推给了同事。
只是没想到女人来势汹汹，看见柳渊就冲过来要挥手，小少爷这些年被养得细皮嫩肉，光长个不长脑，柳渊喜欢江明尘喜欢的是他偶尔许下的未来诺言和这张灯下很符合他审美的皮囊，吃喝玩乐合得比较来。
至于灵魂，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当初楚濑被出轨他就气个半死，轮到自己生气归生气，闪避能力也一流的。
他直接躲到了要走的江理雍身后。
柳渊和江理雍算上这次也就见了三次，一次在酒吧，一次是楚濑在浔溪和岑蔚拍结婚写真。
即便加过微信交换过彼此朋友的信息差，那也和熟完全不沾边。
现在打开手机彼此的微信也早就淹没在消息列表。
柳渊对江理雍的印象都来自江明尘的牢骚。
海归精英，父亲最爱的长子，长得很帅，看着好脾气其实也就那样。
江明尘视角的江理雍对他态度很差，更像个永远屹立在高峰的坐标，作为学渣的柳渊能共情江明尘对这种优秀人士的敬而远之，但也没觉得江理雍对江明尘态度不好。
亲爹婚内出轨搞得父母离婚，一个人海外求学回国后又忙于事业没什么家庭可言。
换谁会有好脸色啊！
人家已经够可以了！！
柳渊碍于身份不敢说，怕江理雍也有作为江明尘男朋友的心虚，更别提那天晚上乌龙的老公和搂抱。
对方当时瞥眼冰冷，像是一个人的两副面孔淋漓展现，足够人好奇却不敢靠近，只剩远观。
“柳渊你居然还敢躲！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给我吃官司吧！”
江明尘的生母长得比儿子锋利很多，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有种浓艳的漂亮。
她说话很难听，后来的几句都是辱骂，完全把柳渊的家境、皮囊和学历等等都给贬低了一番。
末了还要补一句：“我们家明尘是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的！”
江明尘住的是双人病房，手术安排到了明天，正好那个病人出院，不然这样的吵闹早就有护士来了。
大概是看到江理雍在这里，也没人进来提醒。
江明尘的母亲说话太咄咄逼人，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一般人还要反应一会。
柳渊倒是反应很快，抱住江理雍的胳膊，大声说——
“那又怎么样，以后还不是一家人？反正你儿子的哥哥还会和我结婚！”
病床上的男人猛地坐了起来，他母亲啊了一声，连来交班的另一个医生都愣在门口。
门口还有楚濑和刚开车过来接人的岑蔚。
江理雍倒是没像推开江明尘那样推开柳渊，在柳渊懊恼自己吹牛逼要被打脸的紧张心跳里问：“你手不疼吗？流血了。”
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柳渊在自己袖口落下的痕迹，口吻都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关心，还补了一句——
“等会我们去吃点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章 (` ⌒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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