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之恋》旎旎果子

18、第 18 章

　　春天正式到来了，当大家都换下了厚重的冬装时，段书砺头上的伤口也彻底地痊愈了，他也重新过起了认真学习的生活，甚至，他比以前还变得开朗了一些，每次有人邀请他出去玩，只要他有空，他都会痛快答应。
　　某天，他又被室友拉进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吧参加聚会，没想到，聚会的人中也有赵琪。
　　“咦！赵琪，你也在？”
　　“书砺？好久不见！”
　　段书砺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赵琪换了新发型，短发让她显得更酷了，不过她面对段书砺的态度则更酷，在刚刚那句招呼过后，她马上扭头同她身边的人继续大声说笑起来。
　　她笑声爽朗，不过，已经不是因为他了。
　　室友递酒给他，他接过，猛喝了一大口，他莫名感到口渴。
　　突然——
　　“咦，你们觉不觉得段书砺这个人很神秘、都不说话的？”
　　人群中，不知谁提到了他的名字，段书砺一惊，抬头正好看见赵琪仰天大笑：
　　“哈哈！对呀！他很神秘的！最会装酷了！”
　　她的嘲讽，引来了一众哄笑，身边的室友拿肩膀撞了撞段书砺，段书砺只是付诸一笑。
　　他欠赵琪的，所以赵琪怎么做都不过分。
　　不知不觉喝了两大杯啤酒，段书砺起身去上厕所，在门外，他撞见了赵琪，他忙站住——
　　“赵琪！近来可好？”
　　赵琪冲他冷笑：
　　“我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
　　她要走，他又拉住她——
　　“对不起，如果你不高兴看到我，我可以走的。”
　　赵琪哈哈大笑起来：
　　“走？有好多女孩都喜欢你，暗中叫我拉拢呢，你怎么可以走？”
　　他叹气：
　　“赵琪，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你明知道，我不会喜欢她们的——”
　　“呵，对啊！”赵琪媚笑，“因为你心中始终只有菁菁嘛，怎么？还忘不了她啊？”
　　一听提到菁菁，段书砺把手放下了——
　　“没事了，我去上厕所——”
　　赵琪发狠地叫住了他：
　　“段书砺！你这个彻底彻尾的胆小鬼！有本事不要我，怎么没本事去抢你真正爱的女人啊？哼！”
　　段书砺假装没听到，闷头走进了卫生间。
　　出来后，他打算提早走——
　　“哎，那怎么行，大家正玩得高兴呢！”一群人站起来阻拦他。
　　他再三道歉，并保证下不为例后，终于逃脱。
　　结果他一转身，竟看到了千明。
　　千明怀里拥着一个女孩，但不是菁菁。
　　菁菁呢？这个该死的花花公子！他又换女伴！菁菁在哪里？
　　段书砺双脚钉在地上，自己也解释不清当时的想法是什么：他既想看到菁菁，又不想看到菁菁，那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结果不一会儿，菁菁就出现了，她主动走到千明面前，并任由他用另一条胳膊将她拥入怀中。
　　千明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昏暗的酒吧间，依旧鲜明地照见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
　　段书砺血气上涌，不自觉捏起双拳，他向他们走过去。
　　“菁菁……”
　　见到段书砺，菁菁的脸突然惨白下去——
　　“书砺？”
　　“孟菁菁！”他怒其不争地吼起来：“几点了！还在这种地方玩！！”
　　菁菁的双唇颤抖起来：
　　“我，我……”
　　她似有难言之隐，但无法开口，段书砺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冲上去拉住了她的手：
　　“快跟我回去！不然宿舍楼要关门了！”
　　莫名被夺走佳人的千明当然要吼起来：
　　“喂！你谁啊！凭什么拉我女朋友！”
　　段书砺不管，仍拉着菁菁走，结果后背一脚被人踢中，他向前趔趄了好几步，总算没有跌倒，不过手空了，菁菁已被抢回去。
　　他转身要再去夺，脸上马上中招，他听见菁菁的惊叫声，他想回应，但跟着鼻子上又挨了一拳，霎时间，鼻血热热地涌出来，他无力地倒在地上——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室友大呼小叫地告诉他，好在大家及时发现上去解了围，不然麻烦就大了！
　　末了，室友又提醒他：
　　“你一定要好好谢谢赵琪，要不是她一个劲儿地替你道歉赔罪，事情才没那么方便地解决！”
　　赵琪，赵琪，没想到她居然会来救我，段书砺叹息一声，闭上眼，眼前却又不争气地飘来了菁菁的脸——
　　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结果第二天，赵琪竟来看他，她把一袋子慰问品用力塞进他的怀里——
　　“怎么样，伤还痛不痛？”她眼底有掩藏不住的关切，接着她又叹气：“段书砺，你还是放手吧，何必再去理菁菁的事呢？你又不是她什么人！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连你也跟着她一起毁了！！”
　　段书砺无语——
　　毁了。
　　毁了。
　　如果菁菁被毁了，那他的结局会是什么样的呢？他想不到，也不愿意去想。
　　那天晚上，他从图书馆回来时，在路灯的下方，看到了菁菁的身影。
　　“菁菁？”
　　他激动地跑过去，站到菁菁面前，“你来找我啊？”
　　菁菁抬头一见是他，眼里马上滚动起泪花……
　　“书砺……”
　　他笑了起来：
　　“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请你吃东西呀！”
　　两人脚步匆匆地赶到了校外的一家餐馆里。
　　“我刚刚赶完了一篇论文，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呢，这么巧你就来了，正好陪我一起吃！”
　　菁菁皱了皱眉头：
　　“那你赶快点菜！别饿坏了，不然又胃疼——”
　　段书砺笑嘻嘻地看着她：
　　“没事，有你在，我一定胃口大开——”
　　菁菁拿来菜单递给他：
　　“快点菜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他开怀大笑，心情久违地畅快。
　　有菁菁在，他一口气连干两碗米饭，连菜也几乎全扫光。
　　“你真的饿坏了，”菁菁心疼道：“这样不行的，书砺，就算学习再忙，三餐也要定时。”
　　段书砺道：
　　“没事，从小我经常早饭都不吃的——”
　　“所以不就有胃病咯！”
　　“胃病小问题嘛——”
　　“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的——”
　　段书砺抬眼：
　　“菁菁，你今天好像特别关心我？是不是因为打架那件事？放心啦，你看，我伤都好了——”
　　菁菁静静地叹了口气道：
　　“书砺，以后别那样了，为我，不值得的。”
　　他一口气升上来，久久咽不下去，终于，他把他满腹的怨气通通倒了出来：
　　“究竟为什么你不能离开他？他有什么魅力？难道你不觉得羞辱吗？他对你根本不是真心的，他是玩你的！这个恋爱你是非谈不可吗！难道没有更加积极的有意义的事可以让你去做的吗？学业呢？你千辛万苦从家乡考出来，结果就是要这样荒废掉吗！”
　　菁菁摇了摇头：
　　“你不懂的，书砺，你不会明白的——”
　　“那你说啊！说到我懂、我明白啊！”
　　菁菁突然哭了起来：
　　“你不知道，他帮了我很多——”
　　“帮？他帮了你什么？钱吗？要多少？我也能给你啊！”
　　“不止是钱的问题，书砺，你对千明有误解……”
　　“误解？哼！”他冷笑起来，“难道那晚我亲眼看到他抱着你又抱着别的女孩，也是我的误解？孟菁菁，你要不要这么自我作践？”
　　这句话过后，菁菁的脸孔彻底变白了，她的眼神也从未那样的冰冷过，她默默地说：
　　“是，我是自我作践，可是，像你这样不请自来地来管我的事，又何尝不是自我作践？”
　　“菁菁？”他不敢相信。
　　“总之，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插手我的事！段书砺，我不想害你，你也不要来害我了！”
　　说完这句，菁菁走了。

　　“她真的爱千明？”平夏无法理解：“我从没在现实中见过一个人爱得这样盲目！我相信，迟早现实会敲醒她，让她醒悟过来的！就像小孩子非要自己摔过跤才知道痛，爸妈再怎么提醒也没有用的！”
　　段书砺的眼圈突然红了红：
　　“可是，万一不是摔跤，而是直接跌下悬崖或是被车撞成碎片呢？有些错，付出的代价太大，是很难承受的……”
　　平夏大惊：“难道？难道……”
　　她不敢再揣测下去，而对面的段书砺，脸色也变得更加灰败了……

　　“吃饭那天过后，我和菁菁再次断绝了联系，我爸开始催着问我出国的事，我的心意也有所动摇……”
　　“因为菁菁？”平夏问。
　　“不是，因为我妈找了新对象——”
　　“她要再婚啊？”
　　“是，她要再婚，有一天，她久违地走进我的房间，问我的意见。呵，我能有什么意见？只要她能从离婚的阴影里走出来，我什么都答应她！我看到她脸上焕发着全新的光彩，我真为她高兴！但同时，我也感到一种更深的寂寞，我有种彻底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妈带给我的，毕竟我已不是五六岁大的小孩……”
　　“所以还是菁菁造成的。”平夏笃定地说。
　　段书砺苦笑：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
　　“本来就是！”平夏傲气地说。
　　他叹了口气。
　　“总之，那段时间，我是彻底地忘记了菁菁、只顾忙自己的事，没想到没多久，菁菁就出事了，而这一回，竟闹到了全校轰动的地步……”
　　平夏紧张道：
　　“那是什么事？菁菁怎么了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