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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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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帆听出这道声音,这声音,在他“闭门不出”躺床上的那几天听的多了,这人,说秦润,说的也是最多的。
他不管秦润过去如何,以后如何,他只知道,现在秦润是他救命恩人,敢嘲讽他的恩人,那便是与他过不去。
许云帆的脾气说不上有多坏,但也没好到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地步。
旁人认为他脾气好,甚少发火,不过是因为没人敢惹他这个太子爷不快。
“这位大婶,你谁啊?”
李婶看着比哥儿长得还要俊俏的许云帆,笑得见眉不见眼,“我是李大牛家的,大家伙都叫我李婶,小公子,你是从何处来的,怎就被润哥儿带回家了?你不知道吗……”
李婶对秦润的不喜毫不掩饰,当着大家伙的面,不给秦润一点脸面,开始叭叭叭说起有关秦润的谣言。
秦润难堪的想把许云帆带回去,哪料许云帆不仅不走,反而低头在他耳边轻问,“这里的都是李氏族人?”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秦润能感受到许云帆身上散发出来的温热气息。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那份因许云帆主动靠近而产生的悸动让秦润难以忽视,脊背下意识一僵。
秦润不习惯的缩了下脖子,摇摇头,“还有孙氏。”
大梨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百多户人家,古代一户人家,十几二十口人不在话下。
古有父母在不分家,为此,这里的村民,大多是一大家子住在一块。
大梨村很大,平时吃过晚饭,一些大娘大婶没事做就爱在村口这里乘凉,分享交流各自的所见所闻。
秦氏的人很少过来,毕竟,秦氏与李氏、孙氏关系不怎么融洽,其他人在还好,但凡有李婶,李大花这两朵喇叭花在,她们断是不愿过来的。
李大花看许云帆是越看越满意,这样的人,润哥儿哪配得上,“小公子,润哥儿与一般的哥儿可不一样,你在村里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婆媳俩的话就差没直说,秦润不像个哥儿,亦或者在间接告诉许云帆,秦润已经脏了,他就是一个被人玩过的脏哥儿。
这种黄谣无论发生在哪,都可以让一个哥儿社会性死亡,作为黄谣的主角,秦润没办法抓住每一个散播这些谣言的人,与旁人解释她们口中的事不过是子虚乌有,反而因为解释,他可能还会落个心虚的下场。
就如寡妇门前是非多,哪怕没做过,一个汉子从寡妇门里出来,在他人眼里,便断定他们定是做个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着,这话好像是为许云帆好,免他不受秦润的欺骗,可这种好,许云帆却承不起。
众口铄金,积非成是。
他不需要听别人怎么说,他有眼有脑,难不成不会自己判断自己看?
真当他傻了不成?
旁的人不说话,虽然三族人不和,但明面上,还是要维护好脸面,也就李婶、李大花家里有个童生,婆媳两底气硬,不怕秦氏人找上门讨公道了。
读书人,一般人敢得罪吗?
在大晏朝,家里有个童生身份的儿子/小叔,婆媳两人腰杆不知挺的多直,在村里自觉高人一等,哪里会怕事。
别人怕他李家,不代表许云帆会怕。
许云帆淡淡笑了起来,这一笑,端的是俊雅非凡,旁的年轻小妇人,直接看红脸,目光快移不开了。
“我看你们婆媳与其他女人也不一样。”
许云帆说着,面色一沉,故意道:“我看书上写,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明辨是非,内贤外慧……皆是指赞美女子之言,但今日我所看到的女子,似乎不是这样的,像你们这样的,长的丑也就算了,哪来的贤哪来的慧又哪来的德?”
“如果说,随意给一个哥儿扣上不贞不洁的罪名,这便是所谓的德,大庭广众之下不分对错,不知缘由便口无遮拦,这便是慧,那我可得上你们家与李童生请教请教,童生之家,其母其嫂就是这样的教养吗?”
许云帆乱扯一通,“按照我这么一说,莫不是,你们不是女人?若是女人,怎会与旁的女人不同?”
李婶与李大花张大了嘴,没想到,许云帆看似温和无害,嘴巴竟然这么毒,什么内贤外慧,她们听不懂,其他的,倒是听明白。
李婶面上挂不住,“你……”
话没说完呢,许云帆又道:“说,你继续说,赶明我就去找夫子问问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一个童生,家中人,整天没事只会东家长西家短,无凭无据,毁人清白,若秦润寻死,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
“我……”李大花想说她们没有乱说,不是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吗,秦润要是清清白白,能传出这种谣言来?
许云帆推开秦润扶着他的手,走了几步走到李婶面前,气势逼人道:“走,你家在哪?我找你们家童生问问他夫子住哪,改天我找他聊聊去。”
许云帆气势很足,加上一开始说的那些话,村里人听不懂,但听他那句‘我看书上写’这句话,心里一个咯噔,这人,莫不是也是个读书人?
不得了,不得了了。
许云帆这模样,怎么看都像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子弟,看看这通身高贵的气质,再看看这远胜农家子的脸蛋,白白净净,那双手,一看就知道不是干活的手。
这么一猜,李婶李大花总算怕了,哪还敢说什么,撒脚丫子就跑。
其他人见势不妙,一个个尴尬的朝许云帆笑了笑,跑了。
秦润心头暖乎乎的,许云帆替他出头了,不用动武,三言两语就把人吓跑,太厉害了。
难道,这就是读书人的厉害之处吗?
肯定是了,若不然,读书人地位也不会那么高,村里的李童生,不过只有一个童生的身份,平时都是拿鼻孔看人呢。
秦润眼睛亮晶晶的,凑上前好奇的问:“你认识李童生的夫子?”
直到问出口,秦润才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许云帆对秦润招招手,示意人过来扶自己一把,本来就累,这会舌战两妇,更累了,“你傻了,我从哪里来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哪认识什么夫子。”
秦润扶着人往家里走,闻言,扭头看了许云帆一眼,“既然你不认识,你还敢说那番话?”
不怕打脸吗?
“为什么不敢?”许云帆一个现代来的太子爷,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
秦润提醒一句:“能做夫子的,大多是秀才之人。”
“秀才就秀才,秀才就不是人了?但凡他是个人,还不是两个鼻孔两只眼一张嘴,只要他是个人,你看我怕不怕。”许云帆不以为意,“那女人再敢胡说八道乱造你的谣,你看我敢不敢找人去。”
这一刻,秦润只觉得心里头暖洋洋的,暖到秦润莫名想哭。
秦润红着眼眶开心的笑起来,家里有个胆大包天的汉子,其实也挺好的。
直到后来,许云帆天不怕地不怕,在朝堂上公然怼得尚书大人差点撞柱子时,秦润才后悔,自己的心脏太小,完全不经吓,这相公,还是得挑胆子小一点的,这样才能长寿。
小秦家里,秦大娘、秦奶奶,一人哄着秦安,一人在厨房里忙活。
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两人急急忙忙跑出来,秦安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见到秦润,嘴巴一撇,眼泪吧嗒吧嗒掉,“大哥~”
秦润目光落在秦安破皮的脸蛋上,几步上前,“摔着了?”
“嗯~好疼啊,大哥都不疼我。”秦安傻,八岁了,还像个六岁的孩子,好骗的很。
秦大娘、秦奶奶原本以为秦润是一个人回来的,却不曾想,许云帆也回来了,两人看着许云帆,目光中难免有些埋怨。
“大娘,秦奶奶。”许云帆心虚又尴尬,喊了一声,目光随之落在秦安身上,与秦安一样,瘸着腿走过去,“安哥儿,对不起,许哥骗你了。”
这一声对不起,皆让在场四人愣了愣,几人没想过,许云帆这样的人会道歉。
秦安眼泪汪汪的,因为瘦,衬得一双眼睛又大又圆。
此刻,秦安用这双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许云帆,都忘了哭,眼泪沾在下睫毛上,欲掉不掉。
秦安长的与秦润有五六分像,但他的眼睛比秦润大很多,秦润的眼型与自己一样的狭长,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精神小伙。
“不哭了,许哥下次再不骗你了。”许云帆不嫌脏,却忘了自己的手,不比秦安的脸蛋干净到哪去,直接用手擦去了秦安脸上的泪痕,开玩笑道:“这下好了,安哥儿瘸了,许哥也瘸了,这就是骗人的下场。”
下次?
秦奶奶、秦大娘是擅长抓关键词的,“许小子,你不走了?”
之前他们还叫许云帆公子的,许云帆听不习惯,这才改了口。
许云帆心虚的摸摸鼻子,尬笑一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不走了,今天我也没走啊,就上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之前丢下的东西,你们这是误会了。”
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真的跑了,指不定得对自己有意见,传出去对秦润的名声也不好。
好像自己是被秦润抢回来当压寨相公似的,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