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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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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娘与许云帆都没注意到秦润的不对劲,反而是一直埋头剥玉米粒的秦安发现了大哥红肿的眼睛。
村里人下地收玉米,没有带手套的习惯,秦润默不作声的哭了小半个时辰,好几次都是拿满是灰屑的手背胡乱擦拭眼角,以至于,现在他的眼睛,又红又肿。
“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
秦润回的头也不抬,好像很忙一样,许云帆看着他将聚拢起来的袋口用绳子绕了又绕,待发现剩下的绳长不够打结的时候,又松开几圈。
许云帆起身走到秦润身旁,一把抓住他不愿停下的手,“眼睛怎么了?抬起来我看看。”
“没事,就是灰尘进去了,回去洗一洗就好了。”秦润垂着头,不敢,或者是说不愿去看许云帆。
“没事?既然没事,抬头让我看看,小心感染了。”许云帆松开秦润的手,改成掐着秦润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待看到秦润发红的眼,许云帆蹙眉不悦道:“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赶紧用水洗一洗。”
“怎么了?”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是秦三夫郎靠的近,听到秦安的话,这才特意过来关心一下。
许云帆不知为何,突然松开秦润的下巴,迅速的将手收了回来,像是已婚汉子与旁的哥儿逾越了界限被夫郎抓到了一样的惊慌。
秦润继续将手中的袋子绑好,“没事,就是眼睛进东西了,他帮我看看。”
“没事就好,润哥儿,你也收完了?那我们一起回去吧。”也许同是哥儿,秦三夫郎与秦润关系还不错。
“好。”秦润应了一声,扛起一袋玉米就走。
许云帆见状,弯腰抱起一袋,要走时,猛然顿住,对秦三夫郎道:“我们这一趟只有六袋,你让秦三哥他们抱两袋到我车上去,我给你们推回去吧!”
秦大娘方才给了他们一把豆角,做人要知道感恩。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秦三夫郎笑了笑。
“不麻烦,不过是顺路而已。”许云帆说完,目光不经意的,又憋向秦三夫郎微微凸起的肚子上。
秦润回头时,看到两人相视而笑,默默转身继续走。
回到家的时候,秦润来不及歇息,在许云帆把两袋玉米给秦大娘家推去时,他忙着喂猪,忙着用竹席把后院的那一堆玉米盖起来。
农忙季节,下地干活都是体力活,容易累人,村民怕半夜睡得死,下雨了都不知道,为此,在天黑时,都会把收回来的玉米给盖好。
吃晚饭的时候,许云帆明显很喜欢那道炒豆角,夹的次数明显比昨晚多,“安哥儿厨艺越来越好了,今晚的菜很好吃。”
秦安羞涩的笑起来,“哥夫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对了,秦三哥的夫郎,昨晚去的时候,怎么没见到?”许云帆不经意的问道。
秦润夹着饭,猛然抬头看许云帆,语气略不善,像是质问,温怒的口吻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声音不自觉增大,“你问这个做什么?”
面对秦润突然的质问,许云帆哑然了一瞬,笑容变得尴尬,“就……就好奇,没什么意思,你是在生气吗?”
许云帆不明白,他就问个事,秦润这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搞的好像他要对人/夫下手似的,“如果你不高兴,以后我不问就是了,干嘛这么大声?”
意识到自己失态,秦润一脸讪然,想解释,又不知该做何解释。
最后,秦润放弃了思考,自暴自弃的想,许云帆讨厌他了也好,他不对自己好,自己就不会再有那些不该有的,奇怪又难以启齿的旖念了。
有些事,即使你努力了,也依然没结果,就像许云帆不喜欢他一样。
秦润不言,敛下的眼眸挡住全部的情绪,猛的扒饭,匆匆吃完碗中的饭便端着碗走了。
许云帆不动声色地看着秦润的背影,直到对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这才低声问受到惊吓的秦安,“安哥儿,你大哥今晚吃错药了?还是哥儿也有脾气暴躁的那么几天?”
“啊?”秦安听不懂许云帆在说什么,“哥夫在说什么呀?大哥没有吃药的。”
许云帆哎的一声,跟个矮不隆冬的孩子说这些,他懂个屁!
太难了!
哥儿的事,是不是跟女人一样,他在现代学的生理课没有教啊!
直到洗澡的时候,秦润都没与许云帆说一句话,甚至有意避开他。
许云帆在厨房,他回房间。
许云帆回房间,秦润又去厨房忙。
躺在床上的许云帆仔细回想自己今天的表现,好像没有哪里做的不对,没吃软饭,他干活了,有帮秦润分担农活了,话也没说错,所以秦润生个什么气?
简直是莫名其妙!
听说女人来那个的时候,一点小小的事都能让她们的小宇宙爆发,可能一句话就会成为导火线,引燃一个炸/弹。
有时候甚至是无缘无故发脾气,找茬。
要是以前,许云帆才不管这些,爱生气就生气,关他什么事?
与他有半毛钱关系?
但现在,许云帆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意什么。
脑子总会不禁然的去思考这些问题。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许云帆迟迟等不到秦润进来,许云帆撑起身,往常这个时辰,秦润早躺下了,今晚做什么去了?
许云帆下床穿鞋出门,厨房里乌漆嘛黑的一片,并没有秦润的身影,许云帆去敲秦安的房门,“安哥儿,睡了没有?”
准备睡着的秦安被敲门声吓了一跳,“哥夫!”
“你哥呢?”
秦安扭头看背对自己,躺在自己身边的大哥,“大哥在这里。”
许云帆放心了,“你大哥今晚跟你睡?”
“嗯。”
许云帆想,秦润可能真的来那个了,听说古代女子来那个的时候用的都是月事带,半夜得起来换,想来秦润跟自己睡不太方便,而且万一露了,两人岂不是尴尬的一逼?
所以,秦润才来与秦安睡啊!
哎,他就说嘛,秦润脾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感情是来那个了。
许云帆自认自己发现了真相,“好吧,那我回房了,你们睡吧。”
秦润抓起头下的枕头,吸了吸鼻子,他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可一想到许云帆以后会离开,与别人在一起,秦润就难受,难受到呼吸艰难,快要死了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从见到许云帆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人,没来由的,不论是见色起意,还是眷恋他的好也罢,总归都是喜欢。
他只看到了许云帆的好,以至于都忘了自己配不配得上这么好的人。
以及许云帆又会不会喜欢自己?
第二天下地的时候,许云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润要扛玉米的时候,他像是吃错了药,猛跑过来,“放下放下,你那几天不能干重活的,你放着我来抗。”
许云帆不是女性,可他妈妈是,每次他妈妈对他爸爸发脾气,一顿输出的时候,他爸爸就得低头作揖,屁都不敢放,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还。
本以为能看到他爸被揍的,结果,他爸在老婆面前是真的怂,两人完全干不起来。
许云帆曾问过他爸,为什么这么能忍,他爸爸说:“女人来那个,本就不舒服,因为激素变化等原因,脾气暴躁很正常,身为男人,身为丈夫,做不到感同身受,但要学会体谅,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你有老婆你就知道心疼了。”
直到许云帆学了生理课,知道了在生理期的女性轻易不要着凉,尽量不要过度劳累等等注意事项时,许云帆下意识就牢牢记住了。
他要像爸爸学习,毕竟他立志要做个好男人,以后肯定得对另一半好。
对另一半好,除了让她衣食无忧,肯定也要在各个细节上对她无微不至的。
许云帆不敢让秦润做太重的体力活,“你最近不舒服,抗玉米的事,我来做就好了,你掰玉米,累了就休息,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乱来,知道吗?”
秦润不明所以,干巴巴解释了一句,“我没有不舒服。”
所以,你不用对我这么好,免得我又自作多情了。
许云帆却误以为秦润是不好意思,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哥儿好意思对认识不过几天的男人说这种事吧!
秦润才十八岁,正是好面子,爱面子的年纪,那些事更不好意思说,许云帆太能理解了。
“没有就没有吧,这些事你交给我,我做的来。”许云帆道。
他们现在收的玉米地离家不是太远,秦润在地里种了南瓜,许云帆走十几步便能见到一个大南瓜。
再看看别人家的玉米地,有的人在地里种了九月红豆角,豆角挂在玉米杆上,紫红色豆角结的很多,一家十几口人,估计吃都吃不完。
小秦家的地,许云帆跟着收了几块了,就没见到种有豆角的,“秦润,怎么我们家的玉米地没有种豆角?”
许云帆想,如果他们跟着种点豆角,也不至于落到没菜吃要去吃野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