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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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赞城商队修整处——
国家商队用来运货的都是篷车，有些货物不能沾水，圆拱形的顶篷两头翘起，进出方便也不用担心随车人员淋雨。拉车的是性格温顺的卡达兽，它们的外形像马，不会像普通农家的钝兽那样容易受到惊吓，体型比钝兽大一圈能拉动更重的货物，售价也更贵一些。
商队此刻整装待发，只剩下要搭乘便车的人们还排在最后两辆票价为10银币的车前等待上车。
格兰和商队的人比较熟悉，这还是因为他这两年经常去交易所售卖和购买物资。
此刻他正领着维尔利特排在队中，等队列走到他们这行时，格兰拿出维尔利特交给他的11枚银币递给商队的员工。
“我弟弟就拜托您了。”
员工只一眼就看出数量有多，稍作清点后将其中1枚银币塞进棉衣袖口里，剩余的10枚放入钱袋中，“好说。”他点了下头，又看向踩着阶梯进入车厢的维尔利特认了下脸。
格兰不打扰他继续收钱，自己绕到马车边，趁涂了蜡的帆布还没拉下来，对维尔利特说道；“你一个人在路上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和商队的哥哥姐姐们说，不要怕麻烦他们。”
维尔利特怀里抱着自己的大背包乖巧地点头，“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格兰哥你也早点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
“嗯，格兰哥再见。”
现在虽然是冬季，但那只波谷鸟的尸体如果再不放血会影响口味，格兰如果不想回去看到父亲心疼的模样，他现在就该赶紧回去了。
看着格兰离开商队修整处后，维尔利特打开背包将最上层的奔奔兔皮毛制成的毛毯取了出来。奔奔兔虽然是低级魔兽，但是它们的毛皮保暖效果还不错，只是它们大多毛色驳杂，纯白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因此在市面上纯白的奔奔兔毛皮价格还挺不错的。
维尔利特在森林里打了一年多的猎，也只见过一只纯白的奔奔兔，他觉得这是幸运的象征，于是自己留了下来。不过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他现在用的是一张杂色的毛毯，纯白那张他打算到了学院后布置在自己的寝室里，顺带一提，因为魔法天赋并非人人都有，所以魔法使院是单人寝室。
篷车顶上的篷布不到发车时间不会完全放下，冬季静坐在此还是很冷的，已经上了车的人也都各自布置好了自己的座位，一个个裹进了毛毯里。
维尔利特虽然会保暖的魔咒，也能无声使用，但再保暖也是会被外在的冷风吹的。
没过一会所有乘客都已上车，出乎维尔利特意料的是，这车上一共只上了8个人，其中有6个看起来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在年末从边境独自前往王都，多半是想考魔武学院。
10银币票价的车有两辆，维尔利特所在的车厢里只有男性，而女性则是在他们前面那架车上。
商队启程后车内的两个成年人挑头，所有人依次做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方便。
发言顺序是顺时针，轮到末尾的维尔利特自我介绍了，“维尔利特，来自卡诺村，梦想是实现财富自由。”
在他上一个自我介绍的男孩有着墨绿色的短发，橙黄的双眼，名字叫做昆迈。他听了维尔利特的自我介绍后疑惑道：“诶？你的梦想不是考上魔武学院吗？怎么是，呃，实现什么……？”
“财富自由，魔武学院当然也是要考的。”人一生有太多阶段性的目标，财富自由用作刚认识时的自我介绍正好。
“所以考上魔武学院不是你的梦想？”这是名为修卡的男孩，他看着被杂色毛毯包裹着的维尔利特，浅褐色的眼睛中满是审视之色。
“是梦想之一，但是从魔武学院毕业后也要考虑生活吧？”即使被杠了一下维尔利特也不生气，他好脾气地笑着，“你知道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开销是多少吗？”
“……”被问到了知识盲区，修卡脸红了一下。
“两年前是5银币，现在已经涨到8银币了，短短两年涨了3银币，等我们毕业呢？我们魔法使的学习还挺耗钱的，在学院还能用学院提供的用具，等毕业后可就要自己负责了。”维尔利特往毛毯里缩了缩，“我的梦想有很多，而钱能让我在追梦的途中过得像那么回事，不是吗？”
大家都是搭商队马车的人，真正有钱的可不是坐这两辆坠在队尾的车，而且坐队列中部，比他们更舒适的那辆。
修卡并不是什么家里有钱的孩子，当然也没有到穷人地步，他的父母在他上车前也多付了银币。
他只是个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一个不用计较柴米油盐花销的，普通家庭的孩子。
维尔利特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如果真的成了魔法使，今后就会像一个无底洞一样需要一直投入金钱，而一个普通家庭要供应起自己……
财富自由，好像真的很重要。
“……你说得对。”修卡沉默了一会，随即郑重地点头。
车上其他孩子虽然还没太理解维尔利特这番话的意思，但是也多少懂了点。
能让家长放心，也有自信长途跋涉去考魔武学院的，都不是什么笨蛋。
他们有的是魔法天赋，有的是武者天赋，前者启蒙时就多少了解了一点魔导器是昂贵的东西。只是成为正式魔法使前还无法体会什么叫“最昂贵的其实是消耗品”。
魔导器虽贵，但大多使用寿命长，还有保修服务。
而恢复药剂和强化药剂这些启蒙时用不到，这些孩子们目前还没概念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吃钱怪物。
维尔利特看着孩子们若有所思的小大人表情，不禁露出有些慈祥的笑容。都是聪明懂事的孩子，这样的人无论到哪里都是讨喜的。
他们有了思考的论题，他不会被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聊天声打扰，两全其美啊！
这一幕看得车里另外两个成年人颇为意外，他们本来看自己这车全是小孩，已经做好了吵闹一路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们自己给自己找了事做。
或许是因为自我介绍时发生的事，孩子们远行的激动消退了不少。一个个沉默着想着关于自己未来的事，这份沉默传染给了成年人，一时间车厢内安静得只能听到马车行进的声音。
但到底都是十二三岁的男孩，安静一会就足够了。
五个孩子在自我介绍环节都觉得对方挺合得来，他们又凑到一起小声交谈了起来，还有人拿出了担心这次的王都之行太枯燥，而带的纸牌游戏。
昆迈本来也在聊天的人之中，突然他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维尔利特不知何时闭上了眼，像是在睡觉一样。
商队的车辆行驶虽然很稳，但到底是木车，碾过路上的碎石头会有些许颠簸。而且他们讲话的声音并没有压低，说到劲头上还有些吵闹。
维尔利特绝不是在睡觉，他一定是进入了冥想状态！
这小子偷跑！
昆迈一咬牙，当即危机感十足地退出讨论，毛毯一裹，也进入了冥想状态。只不过他不像维尔利特那样坐在靠近成年人那边，而是在人群正中，几乎是他刚进入冥想，就被其他孩子发现了。
小孩子们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想不到，怎么会有人从启程这天就开始卷了。
修卡看着这两人的动作，眼角抽动了一下，也不服输地进入冥想。只是他心情不太平稳，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而其他孩子看他俩这幅表现，想不练习都难，纷纷在内心哀嚎一声后也开始冥想。
魔武学院每年的招生名额有限，在座的，和抵达王都后遇到的都是竞争对手。只有当度过了考核，他们才是需要好好相处的同窗。
如果他们在入学考核上竞争失败，那等着他们的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去其他城市的魔武学院参加考核，为了给国立魔武学院让路，其他城市的魔武学院的考核日期都在国立之后半月。
二是回家再练一年重新来过。
前者虽然逊于王都的国立魔武学院，但好歹不会白白消磨一年，好好学习也是能有不错出路的，骑士团和魔导院也会向这类学院打开大门，只是名额会有所缩减。
后者则会在失败的阴影下度过一年，如果心态不调整好，多一次的考核经验并不会让他们来年更有优势。
即使他们还是孩子，也明白该选什么——当然是今年考上最好！
而把孩子们卷起来的罪魁祸首，其实只是进入了半冥想状态。他虽然在专心积蓄着精力，但出门在外，仍然对外界保留了必要的警戒心，知道自己带卷了一车孩子时他不可避免地有点心虚。他真的没想过把前世让无数人痛苦的卷生卷死的要命风气带到异世界。
不过孩子们的这一举动，让他获得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那就是他和这批从典赞城出发的孩子，有着一定的力量差距。
维尔利特的半冥想状态是获得过老兰斯认可的“静谧”，他的魔力波动在半冥想时接近静止状态，如果不是老兰斯对他非常熟悉，都不能仅凭魔力波动确定他进入了半冥想。
这些孩子判断他进入冥想的根据只是肉眼的观测与自身臆测，如果他们再细心一点去探究他的魔力波动，就不会得出他在冥想的结论了。
这是魔法使的技巧之一，判断同类的状态与实力，只要靠魔力的波动就能得出结论。
维尔利特曾经被老兰斯训练去感知对方的魔力波动，他当时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和真正的魔法使之间的差距。如果说他自己的魔力像是一个池塘大小，那老兰斯的就是宽广似“青海湖”，同时又非常平静，让人见了就想感叹一句“这就是岁月的沉淀啊”。
那是非常明显的差距，只一眼就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匹敌，非常地打击人。
今天在商队修整地时，他小心谨慎地感受过随行骑士与冒险队中魔法使身上的魔力波动，他们的魔力给维尔利特的感觉就像是时常有风吹过的湖面，很不平静，而“湖”的面积也有点像是公园规模的人造湖。
这意味着这些护卫们，魔力的沉淀不足。这应该是他们经常战斗导致的，如果一直处于释放与吸收状态中，魔力就会变得浮动，由魔法使的状态推测其他的骑士和冒险者，这些护卫们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调整自己。
而这群孩子……最优秀的昆迈也不过是个水缸大小，看得他都有些为典赞城的未来担忧了。
维尔利特一面判断着这次行程的情况，一面用自己的魔力戳动着身边凑过来对他散发着好感的元素粒子，让它们别太热情了，他这大半个月时间只能少量地吸收一些元素粒子。
商队随行的魔法使在路途中可能会需要战斗，他们补充魔力的时间是随机的。在这之中任何一个人发现五大元素的粒子都集中在某处就有麻烦了。
整个商队的员工只几个会点小魔法的，能让元素粒子集中的除了他们这些有护卫任务的之外就只剩魔法启蒙过的随行乘客了，再从乘客中去除武者天赋的，目标范围实在过小，令人不安。
维尔利特并不打算隐瞒自己五大元素亲和的天赋，但那是到学院后才会去主动公开，让自己进入势力眼中获取利益的，和在旅途中被人发现而过早关注他可差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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