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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你不直?!”

      显然,这一爆炸性的消息给陆以蘅带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她的嘴直到现在都没合上。

      晏之楸帮着把陆以蘅下巴移回原处,疑惑她竟然会因为这个惊讶:“我没和你说过?”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了?不对,难道是你和别人先说了,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陆以蘅纠结于这一点,愤愤不平,让晏之楸赶紧老实交代。

      晏之楸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头偏到一边:“刚刚都说过了……”

      “不行,那个不算,她叫什么名字,身高多高体重多少住哪里工作是什么家里有几口人都干什么的通通老实交代!”

      “你查户口吗……”

      “我这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我得把把关嘛不是……”陆以蘅冲晏之楸挤眉弄眼,晏之楸更加没眼看了,回她:“你不认识,我说了也没用。”

      陆以蘅激她:“那你说呀。”

      晏之楸完全不上套,扭头就想走,走着走着晏之楸好像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转身就看见陆以蘅趴在那幅画上研究,通常来说,一幅画上都会有绘制者的签名,这幅也不例外,晏之楸怀着侥幸的心理夺过那幅画,幸好,陆以蘅她应该不认识贺峤狂草的签名,这样暗想着,正好对上陆以蘅迷惑的眼神,陆以蘅带着几分不确定,缓缓吐出一个人名——

      “HE,QIAO?”

      “……”

      这种裸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晏之楸还想掩饰,但这次陆以蘅抢先一步,举着手机,用最大的音量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你敢!”

      ……

      地上一片狼藉,陆以蘅收拾完累倒在沙发上,郁闷不已,她气得牙痒痒,晏之楸此时却仰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紧闭双眸,看上去像是熟睡了,此刻的她已经卸下全部防备,兀自沉浸在自己构建的世界中,陆以蘅坐到晏之楸边上,挨着她躺着,灯被关上,透过落地窗,她们能看到窗外高楼的灯光,或许其中那么一盏,就属于贺峤。

      细细想来,在陆以蘅的印象里,18岁之前只有重大节日她才与晏之楸见面,熟起来更是在晏之楸入职红河后,时间完全错开,她确实很少听说晏之楸的绯闻,尤其故事中的另一位女主角她也认识,在今天之前,她都认为是直女得不能再直女的贺峤。

      虽说这样是刻板印象,但确实有这样一种人,对男性没什么兴趣,对女性宽容有理,自身独立自强,身边所有的人都会被她的温柔体贴折服,不知不觉就掳获了一众少女芳心,但在面对女性表白时她却满脸惊讶:啊,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吗?

      在陆以蘅看来,贺峤就属于那种人,但现在,她被告知贺峤也是弯的,弯的对象就在她面前,这就好像每天她都从右边起床但某一天有人突然告诉她她其实是从左边起床一样怪异。

      好半天后,陆以蘅对晏之楸说:“你知道我想说你俩像什么吗?”

      回答她的是不轻不重“嗯”的一声,陆以蘅幽幽回答:“直女营业。”

      晏之楸无声哂笑,缓缓睁开眼睛,这是陆以蘅不曾见过的晏之楸的另一面,晏之楸陷入了无穷无止的回忆——

      “对不起,怪我今晚太孤单了……”

      陆以蘅不了解,谁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支撑晏之楸走到今天的理由,此刻,晏之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是世界的某一部分倒转了,月亮落下,太阳升起,月亮再度升起,晏之楸回到明州,放学的林荫道上熙熙攘攘,回到那一天,回到那晚,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晚自习下课铃声准时敲响,晏之楸慢吞吞收拾书包,那幅画《玫瑰予你》就放在晏之楸脚边,她拿上了那幅画,走出门,很好,外面空无一人。

      一路上静得只能听见风声,晏之楸径直往校门口走,上车后扔下画和书包就又跑回去,晏之楸回头冲司机打招呼:“我忘拿东西了,去去就回。”

      教学楼花坛里,一人正端详着面前一簇叫不出名字的草丛,仔仔细细拨开每片叶子,似乎在观察叶子的脉络肌理。

      那人对她招手:“要来看看吗?”她显得很自来熟。

      于是晏之楸就蹲到那人旁边,听那人兴致勃勃解说这种植物的生长习性,“你不记得吗,我在第47,不对,55幅画上画过,那时候它刚结果……“

      对方明亮的眼睛让晏之楸一下有种负罪感,但显然对方只是在自说自话,一通漫无边际的闲话说完,那人终于回归正题,自我介绍,并伸出手,晏之楸吃吃一笑,友好回握过去,一个正式得不能再正式的握手。

      两人同时笑出声,贺峤仿佛松了一口气,说:“你没有把我当成什么奇怪的人真是太好了。”

      晏之楸摸摸下巴,“你确实很奇怪。”不管是不间断每日送画还是方才邀请她看花草,都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那就当我不正常吧,或者说,正常的定义是什么呢,”贺峤张开双手,倒着走,她的笑容被晏之楸尽数收于眼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

      很难有人就这样直白说出来,晏之楸也不自觉被这份自信感染了,“那我呢?”

      “你也是,所有人都是。”

      贺峤回答得很快,她伸出手,做出邀请:“那这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姐,你愿意陪世界上另一位独一无二的小姐一起散散步吗,我们将会度过一段独一无二的美好夜晚。”她们英语课最近正好在学《罗马假日》,贺峤在学里面人的腔调。

      晏之楸矜持点了点贺峤掌心,学着她的语气:“不是独一无二怎么办?”

      “你想……?”

      晏之楸狡黠一笑,示威一般晃了晃手中的拳头,“那我就要……揍你一顿。”

      “哈哈哈……”是贺峤的笑?晏之楸的笑?是她们交融在一起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学校其实很大,但一般来说学生们都在前面的教学楼区活动,后端与居民区相连,最右侧是一个小型的人工湖,湖上搭着桥,此时她们就坐在湖中心的凉亭上,好在今夜温度不低,她们完全感受不到寒意,反而觉得暖融融的。

      贺峤正提到对晏之楸的第一印象,是撕毁宣传栏的事,晏之楸浑然无所谓,打趣道:“当时没觉得形象幻灭吗?”

      贺峤完全不觉得,“该怎么说呢,反而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一个人本就该是这样的。”

      晏之楸呵呵地笑,她也只能在这些小事方面出格了,既然提到贺峤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她想了想自己对贺峤的第一印象,肯定不是今天,这一点不得不佩服贺峤的反侦察能力,“那你真是你让我一顿好找,今天之前,印象中你和那些叫张三李四的没什么区别。”

      边说,晏之楸边用手上动作演示,“扑腾一声就冒出来了。”

      显然,贺峤接受了这份意义不明的夸奖,但晏之楸自然不服气,辩驳道:“我没有动用真功夫呢,比如你画画要用的颜料,我可以根据颜料出处去查,还有周六日的信箱,我可以安装监控,学校我叫人帮我盯梢……还有还有……”

      晏之楸一连说了十几种方法不停歇,贺峤只回了一句:“为什么当时不做呢?”

      晏之楸沉默半晌,说:“……不想就那样结束。”她自己清楚,她不愿那样结束,但理性又要求她结束,谁也说服不了谁,她只能毫无作为。“我怕失望。”

      “那现在呢?”贺峤的声音响起,“见到真人后还失望吗?”

      晏之楸仔细盯着贺峤,看得贺峤似乎都不好意思了才拍拍她肩膀,“要继续保持。”

      贺峤爽朗一笑,她拉着晏之楸来到湖边,问晏之楸:“你会打水漂吗?”

      “?”

      贺峤不言,将手上的石头用力扔出去,看不清多远,但能听见一二三三个水漂声,“你可以发泄出来。”贺峤似乎看出了晏之楸的矛盾,边扔边对她说,“就像这样,用尽全力扔出去,呼……烦恼也好,害怕也好,不管是什么,都给我滚开!”一二三……数不清多少下,在路灯晦暗的灯光下,飞扬的石头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浪花。

      晏之楸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低语:“我不会,我扔不远。”

      贺峤选出一块最好的石头,放在晏之楸手里,冲她微笑,“其实并没有哪一条规则说扔石头就是越远越好,我们可以遵守,当然,也可以不遵守。”

      晏之楸接过来,用力一扔,毫无成效,贺峤笑弯了腰,晏之楸也很懊恼,她没学过这玩意,贺峤边笑边教她技巧,逐渐地,她很快上手了。

      其实晏之楸很喜欢运动,或者极端一点,暴力,规矩森严的生活与学校压抑的环境总会让晏之楸滋生一些暴力的念头,钱沥那次就是如此,当时在楼道里她真的有种要动手的冲动,有时面对一些讨厌的家伙念头就更强烈了,甚至会想“反正不需要承担什么后果”,但每次晏之楸都克制住了,一贯的想法告诉她,那样不对,但身体的反应同样也告诉她,克制也不对,怎样都不对,晏之楸只能不断忍受着来自思想与身体的双重反抗,但现在,她可以不去选择,不去克制,而没有人会因此受伤。

      “难怪你说要揍我一顿。”贺峤喃喃自语,晏之楸听到这话,又比了比自己的拳头,贺峤故意凑上去,晏之楸就给她脸轻轻锤了一下,贺峤笑嘻嘻装作被击飞,“疼得”哇哇叫。

      这样就足够了,就像打水漂一样,她可以用尽全力,也可以随意一扔,怎么都行,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矛盾的她,也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噗通,晏之楸眼睛一亮,刚才那下她扔得最满意,贺峤特别郑重为她鼓掌,恭喜她出师,晏之楸忽然有个想法:“你说我刚刚扔得有多远?”

      “二十……三十米?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贺峤随意回她,晏之楸却上心了,刚才那下方向有些偏差,扔到了浮标处,她记得那个格外清脆的声音,准没错!

      贺峤眼睁睁看着晏之楸一直往前走,喊她:“喂喂,怎么测量啊……小心别滑倒。”晏之楸回头,嫣然一笑,不知为何,和贺峤在一起后,她也想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念头只在一瞬间产生,但晏之楸内心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这是她第一次,不为什么、不去想什么,只是打完水漂后产生一个“灵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会在冬夜于学校打水漂,也不会测量水漂的距离,因为她,这世上便多了一些东西,尽管这件事毫无意义,但这种毫无控制的、流动的存在本身,就已让晏之楸深深着迷。

      晏之楸看向贺峤:“我要去测量那个水漂的距离,你要陪我一起吗?”

      贺峤欣然应允,接下来就是该如何测量的问题,人工湖不大不小,晏之楸和贺峤绕着走了一圈,看到了一个告示牌,“半径50米……标准圆形……”贺峤在读告示牌上对人工湖的介绍,晏之楸没有什么思路,抬头一望,看见了她们刚才休息的凉亭,在湖中心,中心,圆心……

      有了!晏之楸急忙看向贺峤,“上周学光的散射用的激光笔还在吗?”贺峤点点头,她不清楚晏之楸为什么突然要这个。

      晏之楸神秘一笑,拿着激光笔在湖边上照来照去,又走到凉亭上,拿着石块做标记,贺峤一直跟着她,从不明白,到若有所思,最后恍然大悟,话到嘴边硬是吐不出来:“那个……就、就是……什么来着,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

      晏之楸边心算边笑话贺峤:“看来数学课没有好好听讲哦。”

      这倒确实,贺峤在数学上是天分不足,努力来凑。晏之楸闭上眼睛默念公式,掐指一算颇有瞎子算命那味,没几秒她睁开眼,几乎两眼放光:“贺峤,我们打赌吧,你猜有多远,猜对了我欠你一个愿望,猜错了你欠我一个愿望。”

      “不公平,你都已经知道了。”

      “那猜范围,我给你提示,在25—35之间,你猜是30以上还是30以下。”

      “正好30怎么办?”

      “啧啧,上课你是一点没听啊,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为0,所以,不考虑。”

      “概率为0又不是不可能发生。”

      “那正好30也算我输。”

      “好了,那肯定不是30了。”

      贺峤看起来颇为苦恼,顺着晏之楸刚才的痕迹自己也走了一遍,但她终究没有那样好的计算天赋,她回到原点,晏之楸偷笑不止,贺峤懊恼垂下头,大声嚷道:“随便猜一个,30以下。”

      “你确定?”

      “确定。”

      贺峤等着晏之楸公布答案,晏之楸却故意拖延,倒数五个数再公布,“二……一……”,贺峤气得也举起拳头,晏之楸又说:“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

      “不反悔。”贺峤非常坚决。

      还是熟悉的问话,“你确定?”

      “……”

      “不反悔。”声音弱了很多。

      “答案就是——”晏之楸将尾音拖得很长,“30以上,32.874,哈哈,耶!”

      贺峤丝毫没怀疑数字的准确性,但她还是气鼓鼓的,似乎在埋怨晏之楸不早点说断了她的念想,但晏之楸的乐趣就在于此。时间不早了,她们往回走,一路上晏之楸的得意溢于言表,每当贺峤想放点狠话晏之楸都一副“嗯嗯你说的对但我刚才赢了你一个愿望”的态度,让贺峤气得直磨牙。

      校门口处,只剩一辆等待的车,在林荫道的尽头,晏之楸停下来,张开双手,贺峤也停下来,就这么看着她,她们互相对视——

      晏之楸:?

      贺峤:!

      贺峤上前拥住晏之楸,似乎颇为不解:“这就是你许的愿望?”

      哪有这么好的事!晏之楸被贺峤脑回路气笑了,使劲捶了贺峤肩膀一下,贺峤闷笑,反而紧搂住晏之楸,她们的身体从未如此靠近过彼此,但心早在许久以前就已靠近。

      分别就在眼前,贺峤双手沿着晏之楸的脊背缓缓向上,搭上她的肩膀,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喜欢今天的你,晏之楸,我喜欢你。”

      晏之楸心噗通噗通跳个没完,她有点不敢看贺峤,嗫嚅道:“今天是第一天……”有第一天见面就表白的吗,真是的……

      “不是第一天,是第321天,每一幅画是每一天的我,早在三百多天前,我们就已经互相见过了。”

      天空忽然下起小雪,晏之楸忽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个段子:冬天的每一场雪都不会白下。那这次呢,她回头,看见贺峤冲她招手,她一直注视晏之楸安全上车,晏之楸用尽全力也向贺峤招手,她们在马路的两头,笑得直不起腰。

      上车后晏之楸向司机道歉今晚回家太迟,司机看见了刚才车外晏之楸的怪异动作,问是谁,晏之楸看向车窗外,那人还在,她行走在风雪中,风雪反而因她的存在而失去寒意——

      “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人。”晏之楸在心中默默补上后一句,“我的女朋友。”

      直到最后,陆以蘅也没有听到晏之楸提她与贺峤的分别,要是其他人陆以蘅多半会说“旧情难忘”,但晏之楸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分别的代价过于惨痛,以至于让多年后的晏之楸依然无法轻松提起。

      晏之楸要去休息了,分别时陆以蘅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她想知道她与贺峤为什么会分开,她们在一起是意料之外,她们分开更是,陆以蘅想不通,但晏之楸的回答捉摸不透,她说她验证了一件事,陆以蘅追问是什么,晏之楸没有明说,反而调转话题,“你还记得CYBER吗?”

      陆以蘅怎么可能不记得,CYBER是她的心血,她的第一家是唯一的公司,但她不是做生意的料,不久它就因经营不善破产了,陆以蘅后来低价贱卖了它,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她或许存在的进取心。

      “我们每个人想着未来,想着以后,但没有人能真正走到那时候,你是,我是,贺峤也是。”

      “你是说这些画吗?”

      “不止那些画,那些真实存在过的,现在都变成了回忆,但回忆只是回忆,一千次一万次的咀嚼、回味,都无法变成现实。”

      晏之楸是对陆以蘅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再次见到贺峤时她既失望又激动,她眼看着贺峤隐没于世俗,但偶尔间或的闪光,又会让她内心泛起涟漪,就像打水漂,她无法竭尽全力割舍,也不能毫无芥蒂接受。平衡是她的行事准则,所以她选择回忆,回忆过去的美好,借此消磨残酷的现在,在时间的沙漏流逝殆尽时,她将会迎来重生,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尽管这一过程充满痛苦,以及不甘……

      那天之后,陆以蘅就见不到晏之楸了,她在忙与LOOP的合约,要亲自去谈,以显诚意,陆以蘅仍旧住在晏之楸家,一天三顿自己动手解决,很有自娱自乐那味。

      偶尔陆以蘅与晏之楸通话,言谈中提到贺峤,晏之楸回答的声音都没有什么波动,或许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她们绝无和好的可能,但作为局外人,陆以蘅总感觉哪里隐隐不对,直到她被项臻催促去公司,见到了贺峤,她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

      贺峤的想法呢?她对晏之楸是怎么想的呢?一直以来,陆以蘅都在听晏之楸的“一面之词”,晏之楸在忍耐,等待期待耗尽,那贺峤呢?她知道晏之楸这么想吗?还是说,她来到博州就是为了晏之楸,陆以蘅忽然被自己想法吓一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俩人这么感兴趣,CYBER……那个久远的记忆,陆以蘅打开手机,壁纸是她设计的CYBER图标,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陆以蘅想:哪怕有一次,一次就好,让我知道这世上有人能够成功,能坚持自己到最后,看到她们幸福我这样的人一无是处也没关系了……

      陆以蘅暗自做了一个决定,她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她知道,她必须去做。

      但一个更快的消息找上了她,犹如惊雷一般,炸得她瘫坐到椅子上,久久无法平静:

      4月23日,航班BH0404因海上突发风暴与地面失去联系,那架飞机上,坐着赶去与LOOP谈判的晏之楸。

      贺峤家,4月24日凌晨1点23分,贺峤收到一个陌生来电,响铃不到十秒后挂断,回拨过去无人接听,只有冰冷的电子女声机械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嘀——,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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