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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茶花与大婚 ...

  •   年关将至,各家张灯结彩。

      街上铺子渐渐关了几家,朝朝也准备准备,暂时关了铺子。

      “走吧。”

      落了锁,木头回身牵起朝朝的手,“回家过年咯!”

      手心痒痒的,朝朝咯咯笑起来。

      木头指向路边,“那有年糕糖!”

      朝朝一手举着蓬松香软的年糕糖,嗅着年糕特有的糯香,道:“木头,晚上我们煮年糕吃吧?”

      “好啊,你想吃薄片的还是整段的?”木头咬了一口年糕糖,甜意在心中蔓延。

      “唔……都想吃!”朝朝笑弯着眼,拿她的年糕糖戳戳他的。

      木头状似为难道:“这样啊,那我煮两次,我们分着吃?”

      朝朝又嘻嘻笑了起来。

      即将路过田野时,木头将年糕糖吃完后道:“我背你。”

      朝朝摇摇头,晃了晃彼此交握的手,“我想跟你一起走。”

      二人晃晃悠悠回到小院时,院门前站了一行人。

      “瑶姐姐!”

      看到那天青色的油纸伞,朝朝当即飞奔了过去。

      她小喘着,惊喜的看着他们,“瑶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瑶衣笑看着她,“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冒失。”

      衡生重重的咳了两声,“咳咳!这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腾大哥,阿生!你们也来了,快进屋坐!”

      木头看了看落空的手,冷冷的瞥了一眼三人,不过也只是一瞬,快的让人抓不住。

      他跟着进了院子关了大门,转过头来,脸上已带上了乖巧的笑,“瑶姐姐好。”

      三人齐刷刷看向他,他依旧笑的乖巧。

      腾暨单手背在身后,说道:“听闻朝朝姑娘与木小公子近来有喜,我在此先道喜了。”

      可惜的是,衡生问遍了锦城的武馆,都没有一个走丢的学子,别说武馆,整个锦城,都没有走丢的十几岁的少年。

      傅瑶衣看了看他,又看向木头,将朝朝拉进了她屋中谈话。

      她开门见山,“朝朝,你真的想好要与他成婚了吗?你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

      朝朝扬起脸,眼中是坚定,“瑶姐姐,我想好了,木头虽然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可我相信他。”

      傅瑶衣:“倘若你错了呢?有一天你发现他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或是妻妾成群,届时你该如何?”

      朝朝吸了口气,目光又坚毅了几分,“倘若我错了,一切后果我自承担。”

      堂屋里,衡生一把拽过木头,搭在他的肩头,气的从鼻孔里出气,“你小子!你小子!竟然要和朝朝成亲了!”

      木头随意的撇开他,声音冷了几分,“你们来做什么?”

      腾暨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相识一场,听闻你们的喜事,特意赶来送上贺礼。”

      木头瞥了眼成色上好的羊脂白玉,不咸不淡道:“多谢。”

      衡生还是气不过,拉着木头道:“我不管,你跟我打一架,这次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真心祝福你们!

      我告诉你,我可是当今武状元了!上次让你险败,这次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木头自是懒得理会他,他等会儿还要给朝朝煮年糕呢,哪有功夫跟这臭小子打一架。

      更何况,他才不想惹朝朝生气,他不耐道:“啧,起开。”

      但衡生哪里能轻易放过他,他出手如闪电,逼得木头不得不与之对抗。

      几瞬之间,二人已过了数招,场所也来到了院中。

      腾暨站在堂屋门口,静静看着二人斗武。

      起先多是木头防守,衡生进攻,但打着打着,二人逐渐放开,有来有回,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衡生找准机会,捏住了木头的手腕,往上一翻,要将他翻倒在地。

      木头却反借他的力绕至他身后,踹了他的膝盖迫使他单膝伏地,随后被他抓着的手往他脖颈上一绕,逐渐用力。

      “住手!”腾暨适时开口阻拦,“看来这一场,是木小公子赢了。”

      失去桎梏,衡生当即跳起来,一瘸一拐跑远,捂着脖子咳嗽不止,“我说你小子下手也太黑了,脖子都快给你拧断了。”

      腾暨却看向木头露出的半截手臂问道:“木小公子手上为何有道疤?”

      木头整理衣服的手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的撩开另一只袖子,那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也有三处。

      朝朝恰时出来,看到木头大冷天的光着两个手臂,没好气道:“你是不是不知道冷?”

      木头当即利索的放下袖子,小跑到朝朝身边说道:“我去煮年糕了。”

      朝朝点点头,“多煮点,让腾大哥他们也留下吃。”

      木头张了张口,笑道:“好,都听你的。”

      衡生摸着脖子,默默转过脑袋,表示没眼看,刚才还戾气横生的木头,一见着朝朝,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腾暨望着木头远去的背影,心道难道是他太过多疑不成。

      *

      三月初六,诸事皆宜。

      桐安镇今日热闹非凡,大半个镇上的百姓都凑到了镇子的西北角,因是搬来这里一年的人家今日有喜。

      婚前一个月,朝朝就在张婶的劝说下搬进了她家。

      张婶还特意给她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如今这屋子里便是挤满了人。

      张宛为她细细上妆,王婆替她梳了发,最后是张婶为她换上她亲手缝制的大红喜服。

      “你真的想好了吗?”傅瑶衣看着她,再次询问道。

      朝朝重重的点了点头。

      傅瑶衣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红盖头盖在了她头上。

      视线逐渐被掩盖前,朝朝看到傅瑶衣的眼中有担心,但更多的是为她高兴。

      锣鼓声起,朝朝手中捧了一朵盛开的红色山茶花,坐上了花轿,依张婶的安排沿着桐安镇绕行两圈再回到新房里去。

      快到吉时时,轿子停下,朝朝感觉到轿帘被掀开,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眼前。

      手伸开,里头躺着一颗他们的喜糖。

      紧接着,是他熟悉的声音。

      “朝朝,我来接你了。”

      朝朝将喜糖放入掌心,随后,缓慢但坚定地将手交在他手上。

      她被他牵着,走进他们的家。

      他用仅她二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朝朝,一月不见,甚是思念。”

      红盖头下,朝朝抿起唇角,他如此,她亦然。

      张老万慈蔼的看着走进大堂的新人,喜道:“新人已到,行礼!一拜天地!”

      朝朝便朝堂外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虽然在场宾客都不解高堂上坐着的堪比天仙般的貌美女子如何成为二人的高堂,但既然新人都拜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夫妻对拜!”

      朝朝转过身,即便看不见,她也能感觉到木头在看着她。

      “朝朝,”他轻声唤她,“往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朝朝浅浅笑着,也跟着朝他一拜。

      “礼成!新娘送入洞房!”张老万高声喊道。

      锣鼓声,鞭炮声齐声作响。

      朝朝被簇拥着进了新房。

      大牛和刚子想偷偷从盖头缝隙里看她,被张婶挡了,“新娘的盖头要等新郎官来揭!”

      听着关门声,和隔了一层的锣鼓鞭炮声,朝朝捧着手里的花,才感觉这一切恍然似梦一般。

      她翻开手心里的喜糖,小心放进嘴里,品尝着口中的甜意,脑海中不断回想她和木头这一年来认识的点点滴滴。

      初见他时,他一身狼狈,一口气吃了她五块饼并两壶水,但也因着这些吃的,在面对野狼时,他选择救了她,自此,他们便有了交集。

      医馆中他的认生与依赖,来桐安镇的一路相随,担心她晒做的遮阳伞,每日都送与她的零嘴,陪她一起开的糕点铺子,奋不顾身的跳水相救,泥泞道路上的坚实脊背,生病时的悉心照料,无微不至的关怀,每一点每一滴,早已侵占了她的心扉。

      嘴里甜,心中也甜。

      门外响起了喧哗声,由远及近,一行人推开了新房门。

      朝朝端正坐着,捏着山茶花的手也不由收紧。

      “请新郎挑开新娘的红盖头,称心如意!”

      视线随着抬起的红盖头一点一点上移,直至全然抬起的那刻,她看见了她的新郎。

      他今日穿了一身喜服,头发高高竖着,脸上有些绯红,应是在外头宴请了宾客,喝了些酒。

      她在看他,他们都在看她。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新娘的美丽吸引。

      “朝朝姐姐,你真好看!”小菜苗捧着脸,笑的露出一排大牙,两颗门牙已经长全,她也习惯不再捂着嘴。

      刚子睁圆了眼,发出一声惊叹,“好漂亮啊。”

      大牛也羞赧问道:“朝朝姐姐,你做了新娘,以后还会不会再做糕点给我们吃啊?”

      朝朝唇边的笑意更甚,“只要我还在,「悦心斋」就会一直在。”

      张婶也跟着笑道:“请新郎新娘取下一缕发,行结发之礼!”

      张秋雨拾了把小剪子,小心的剪下朝朝一缕发,正要去剪木头的,被衡生一把扯过剪刀。

      “我来我来。”说着,他在木头头发上剪下了厚厚的一把。

      木头并未生气,他从掀开盖头后,视线就没从朝朝身上离开过。

      还是张婶推了推他,他才无意识的拿了酒盏。

      “新郎新郎喝交杯酒!”

      新人相对而坐,手执酒盏,交杯而饮。

      温酒入吼,木头还是感觉喉间干涩,他哑声道:“朝朝,你真美。”

      引得众人纷纷起哄。

      张婶催促道:“好了好了,都去前院喝酒罢,让他夫妻二人独处。”

      衡生却是一把拉起了木头,道:“你小子别想逃,走,跟我们喝酒去!”

      “喝酒喝酒!”众人起哄,拥着木头出了新房。

      任凭木头如何挣扎,还是被驾到了酒桌上,被连着灌了三杯酒。

      新房里又只剩下朝朝一人,她拽着喜服,想到张婶昨夜教她的那些,和那本压在枕头下的小册子,不由的面红耳赤起来。

      她真的,要与木头像书中画的一样,做那样亲密羞人的事吗……

      前院,木头连喝了一壶酒后,讨饶道:“各位叔叔婶婶,今日还要多谢你们替我与朝朝操劳,我在此谢过了,只是我喝了许多,想去更衣,在此罚酒一杯,诸君尽兴。”

      说罢,他饮尽杯中酒,着急忙慌的要往后院去。

      衡生再次拉住他,醉醺醺道:“你不准走,陪小爷喝酒!喝完再与我一较高下……哎哎哎!”

      张婶揪着他的耳朵,朝众人歉声道:“这小子醉的不清,我先带他回去了,各位吃的尽兴,喝的尽兴啊!”

      木头得了空,当即往后院跑去。

      众人笑呵呵道:“哈哈哈,着急看媳妇去了,别管他,咱们喝咱们的!”

      木头确实想更衣,但更想去陪朝朝,一月未见,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同她说。

      她今天真好看,是特意为他打扮的,他好想见她。

      他摇晃着往新房去,酒意逐渐上头,脑袋传来丝丝缕缕的疼。

      他抚着脑袋,靠在树干上,迷瞪着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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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茶花与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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