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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清晨,天际泛起白光,窗外的枝丫上鸟儿清脆的鸣叫着。

      一夜无梦,申南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他平日里总有些苍白的肌肤,如今透出淡淡的红润,显然昨晚休息得极好。

      床边架子上已摆好铜盆和洗漱用的布巾、柳条等,铜盆里的水还微微冒着热气,想来是侍从才放进来没多久。

      申南从床上坐起身,洗漱后却发现本该整齐挂着衣物的衣架上如今空空如也。

      是被拿去换洗了吗?

      申南只身着里衣,打算去屋外唤侍从拿衣服来,没走几步脚步猛然顿住了。

      隔着精美的屏风望过去,隐隐约约看到外间的桌边正坐着一人,看不真切,但申南还是第一眼认出了来人。

      他睡得这般沉,竟一点都未发觉屋内何时进了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出去,申南就见那人起身踱步而来。

      男子俊美邪肆的面容映入眼帘,一双眼眸深邃得如同旋涡能将人拉入溺死。

      申南抬眼看他,下意识拢了拢有些散开的衣襟,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卿尘挑眉,“本宫哪里去不得?”目光在青年身上流连。青年乌发雪肤,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衬得他看起来格外纤弱修长,又像竹,挺拔秀丽自有一股清高脱俗之意。

      “看来近几日,公子在我朝雪宫过得不错。”唇角上扬,看着眼前的青年,连卿尘不由再次回想到那日温泉的风景,眼中一抹暗色划过。穿不穿,倒是差不少。

      “把衣服脱了给本宫瞧瞧。”

      “你说什么?”申南不可置信。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如此离谱的话。

      “脱。”连卿尘抬抬下巴,神情自若仿佛是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分外无理的话,叫他说来显得那么理所当然。申南快被气笑了,“连宫主一大早不声不响出现在屋内,就是为了说这句无聊的话吗?”

      “你不愿意?”连卿尘皱眉。

      青年白皙莹润的面上因羞恼泛起淡淡的红,申南抿抿唇,转而移开目光,抬步向门口走去。他真的懒得和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和事纠缠。

      一向唯我独尊的连卿尘怎么受得了被忤逆无视,整个人气息一变,空气中都带着股沉重压抑。申南似有所感,停下脚步,还未来得及回头,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让申南毫无反抗之力。

      眼前一花,连卿尘一个闪身便已坐到贵妃榻上,而青年正被其禁锢在怀中。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膛,因衣物单薄,还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气。

      修长细润的后颈就在眼前,鼻尖还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清香,格外好闻。连卿尘凑上前轻嗅,“你熏香了?”

      未得到回应,连卿尘有些不悦,但怀中极好的手感冲淡了这种情绪。只见男子一手圈着青年的腰,一手探上其衣襟,挑开。

      明明是登徒子之举,眼神中却无一丝邪念,目光专注得像是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领口传来凉意,男子的目光极有侵略性,让申南忍不住轻颤,双手挣扎着,却如蚍蜉撼大树。

      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被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被迫参与到所谓的任务里,被迫掳到朝雪宫,被迫被这个男人圈着,一次两次,一个两个,为何都这样。

      他以为他能随遇而安,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了,心中酸涩委屈不已,眼眶慢慢泛红,水汽模糊了眼。

      “你混账!”青年骨节分明极其好看的手紧紧揪住连卿尘的衣襟,因太过用力透出青白之色。

      似是听出了青年语气中的不对,连卿尘顿了顿,从青年形状优美的锁骨上收回视线,语气中带着不解,“你哭了?为什么?”手上不自觉放松了力道。

      感受到力度松了些,申南推开男子,慌不迭站起身退后,一双好看的眼眸被水汽浸染,眼角泛红,仿佛只要眨一眨眼,就会有成串的水珠滴滴落下,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连卿尘第一次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以往他杀的那些人,就算是求饶,哪个不是痛哭流涕极具丑态,他还没见过哪个男子能哭得这般……

      一时有些形容不出来,看着青年背过去的身影,连卿尘抿着唇,“有什么好哭的,本宫也没把你怎么样,不就是看看吗?”有多少人巴不得本宫主能多看他们一眼。

      如果申南能听到,定会感慨,‘听听,多么熟悉的渣男语录。’可惜申南听不到,无法给出回应。

      再一次被无视的连卿尘,只觉得气闷,黑着脸站起身,走到青年面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本宫。”

      早就听闻朝雪宫宫主喜怒无常,申南此刻已慢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只留下眼底还泛着些许红,能猜出青年情绪不似看着那么平静,“连宫主就是这个欺辱一个耳聋之人吗?”

      闻言,连卿尘有片刻愣怔,目光从青年脸上游移到对方乌发间露出的白皙耳廓。顿了顿,眸色沉静下来,他不过是想验证下那晚温泉里的感觉,他还不至于和一个身残之人计较。

      刻意忽略了心中一丝异样的情绪,冷哼一声,连卿尘甩袖而出。

      待人彻底远去,申南才松下一口气,喝了一杯水润了润干渴的嗓子。男子轻而易举放过他是他没想到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连卿尘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只能归结于他可能有病,不过这次是这样,下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看来他要想想法子,尽快离开这里。

      思忖间,侍从端着托盘上放着衣物走进来,放置到一边后便躬身退下。

      门合上,室内又恢复了安静,申南拿起衣物穿戴起来,举手间,一张细长的字条轻飘飘落下,申南心下一动,拾起打开。

      “月满子时,半山腰亭。”八个大字赫然在目,笔迹苍劲有力,金钩铁划。

      是浮屠吗?刚才的侍从是浮屠的人吗?还是这是朝雪宫设的陷阱?亦或是别的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这一刻,申南脑海中闪过诸多思绪。

      今日八月初十,月满,那便是十五,五日后。

      **

      另一边,连卿尘高坐于殿内,听着下属汇报诸多事宜。他慵懒斜靠在座椅上,手指抵着额角,眼眸微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忽然他挥手打断下属的话,未曾对其所请示之事有任何反应,反倒抬眼看向清溪,“本宫记得,前些日子上官灵羽到过朝雪宫境地。”

      清溪不知宫主为何突然提起一个和他们没什么来往的人,但良好的专业素养让她很快就从脑中调出此人的信息。“回禀宫主,上官灵羽乃半月前经过陵县,修整两日后便向王城方向去了,现在约莫快到了。”

      “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将上官公子请回来?”上官灵羽是妙医谷少谷主,不同于妙医谷谷主上官仁的避世,上官灵羽早在两年前便医术大成,开始在江湖上活跃,一手妙手回春之术得谷主亲传,出神入化,听闻能起死人肉白骨,是以江湖中人都想与其结交,然而上官灵羽行踪不定,往往听闻他在此处,寻过去才发觉人已经离开。这次也是上官灵羽恰好在陵县,还停留了两日,才被朝雪宫探子汇报上来。

      只是宫主一向与妙医谷无甚往来,此刻问起来,莫不是……“宫主您是身子哪里不适吗?属下这就派人……”

      “罢了。”清溪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连卿尘揉揉额角。以前从未听过龙吟王朝三皇子身有残缺,这耳疾必然是失踪后落下的。

      对于青年的所有经历的突然好奇起来,连卿尘眯起眼,“去查,我要知道三皇子失踪后的所有下落。”清溪正要领命退下,又被喊住。

      “派药堂的人去东院给他瞧瞧。”

      东院正是申南所住的院落。清溪应下,转身示意一旁的宫人,宫人微微欠身后,快步离开殿内。

      “宫主,薇阁发来邀请,他们将在三日后举办拍卖会,有传闻当日的压轴之宝是雪域珠。”

      “哦?”连卿尘本有些兴致缺缺,目光落到清溪手中的玉珏,沉吟道:“那便去看看。”雪域珠,江湖有传言,此物一珠可抵十年功力,无数江湖人趋之若鹜。他倒要看看,这东西是否真有这么神奇。

      药堂中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申南正在用饭时,就见有两人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来,其中一位稍年长,对申南拱手执了一礼,“宫主派我等替公子诊治。”随后在桌边坐下,搭上申南的手腕,把起脉来。

      中年男子面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凝重,半晌,他沉默着站起身。另一位稍微年轻些,看着约莫而立之年,一身青衫,未语先笑,“失礼了。”

      “敢问公子,您这耳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知因何故?”男子同样给申南把脉。

      知道这些人是连卿尘找来给他看病的,申南很配合,点点头,“大约半年前,当时受了重伤,醒来后便发觉听不见了。”

      男子面上有点疑惑,“公子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片刻后,男子松开,叹气,“在下学医不精,未能查出公子得耳疾的缘由。”

      “无妨。”申南看着只笑了笑,也不失落。系统加持过的症状,就连白老也查不出,想来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解了。

      “我等这就回禀宫主。”两位可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申南拿起筷子,饮一杯清泉酿。

      不得不说,朝雪宫厨子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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