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在意」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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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钟，天还黑着，就刚好在蒙蒙亮还之前。
“咚”一声关上车门的声音，一个人影坐上副驾驶。
车内“咔哒”扣安全带，控制台的指示灯在微微闪烁。鹤离推了推眼镜，坐在驾驶位看着窗外楼道口的方向，抬手看一眼时间，五点零五。
“道无呢？”
“马上到。”虎宝冻得有些嘶哈嘶哈地哆嗦，小声吐槽：“这大清早外面真冷啊。”
没两分钟，只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灵音在前面走，后面道无怀里抱着半睡半醒还眯着的小白，小白领口衬衫外叠粉马甲毛衣，又穿米白色毛衣开衫，天蓝色的厚裙。她身上搭着一条粉毛绒毯子，正环抱着道无的肩膀趴在肩头眯糊着睡。
书妖飘忽地跟在道无身后。
虎宝见人下来了，从副驾上下来帮道无开了车门，灵音手点一下虎宝“你坐后边去。”把虎宝撵去后座，然后利落地副驾落座。
后座上的小白虎宝都哈欠连天的，虎宝头靠窗：“我也再眯会儿……”
后座的空间不大，三个人刚好，书妖没地方坐的时候她更爱找个空地或者缝隙里躺着，这种时候她确实像本书。
后排的人一个个的除了道无都困的要死，小白是纯纯全程睡梦中迷迷瞪瞪地被书妖和道无两人一块薅起来还完衣服又缠着道无：“困……没睡醒……想睡觉。”
算起来是四点半会儿，道无被一通紧急电话打醒，电话是引妖镇的花姐打来的。
引妖镇出事儿了，今年的检考不仅时间上提前而且地点改动，在引妖镇的镇上。
这一改动一旦落实，必然导致所有的除妖师和妖两个水火不容的群体，齐聚这引妖镇，想象得到将给如今平静引妖镇带来一个巨大的潜在隐患——无休止的杀戮。
道路上行人车辆稀少，没有拥堵，车速渐渐快起来，天空蒙蒙亮。
昏暗车厢内，没有人在聊天。
道无正举着手机看，屏幕的亮光打在脸上，五官的棱角被照得清晰凛冽，眉眼随着拇指尖滑动搜索框里检考二字，信息流动，时疑时蹙。
屏幕一闪忽然跳出花姐的来电显示，道无眼疾手快按下接通：“喂？”
“到哪儿了？”
“二十分钟后到酒店。”
……
“就算我们等首席到了，那检考的事他插手不属于违约吗？”
“杨陆小儿就算你代兄参会，首席的君子之约，还轮不到你来说话。”王迫呵呵直笑这个名叫杨陆真率的青年人，抬首反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的禾映泰，银灰发梳地规规矩矩，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时间，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健硕从容，王迫咳嗽一声：“禾老弟，近来身体可还行啊？”
禾映泰笑摆摆手：“年龄大了。”
花姐摆茶打趣接：“看出来了，你们这群老头子四五点就睡不着觉在这儿开会，人家首席接电话的时候都像在梦话。可能这会儿在路上还正补觉吧？怎么忍心的真是啧啧！”
一边寒暄，另一边赶路人宁静不语。
……
‖我提笔书 写尽了几行怨
一夜落花徒消瘦了婵娟
酒寒人更寒烛火未曾添…——《寒夜词》‖
天空墨色渐渐浅淡，道无望着趴在车窗哼唱的小白，听着“经不住流年”的末句，黯然神伤。许是这样婉转忧伤的曲调让人禁不住往坏处想，捋平长袖衬衫的衣角，领口的扣子整齐，饰靛蓝细带蝴蝶结。
随着酒店门口越来越近，道无才穿上如墨开衫，仍旧一言不发地静坐。
车厢里，除了车辆行驶中“呜呜”声，要么就是“咔哒”的指示灯提示音，莫名其妙的凝重气息让小白的呼吸也刻意变得轻微。
“哦，到了。”花姐时刻留心着门口的来往人，车影没停，她笑着从柜台里走出来，敲敲副驾车窗接车：“灵音，你们先别下车了。”
后车的道无刚把车门打开听了话立马“砰”地一声关上。
“啥情况？”虎宝扒着车座往副驾探头忙问。
“我这小店可容不下六大家子的人，他们都去了王朝酒店，那边空间大。”
“家主都到了？”灵音问。
“王迫，王继，杨甘露，杨陆真率，赵梧，盛老酒，雪燃风，雪敖，雪克和她老公也来了，关门门还有她那个刘管家，还有谁来着，奥！禾映泰。”
鹤离抬头看一眼后视镜里的道无，被虎宝的头挡住没看见，回头把虎宝脑袋按下去，直言：“道无，说话。”
昏暗的光线里，道无只问：
“杨陆璋、玄佩呢？”
“嗯……不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鹤离手搭在方向盘没动手刹，瞄一眼道无，他点头说：“走吧，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
城市里的路灯亮如白昼，伴着清晨朝雾和一声“吱——嘎！”车刹在金碧辉煌的王朝大酒店门口处。
两名迎宾员早已等候在此，一位将客人们引路到宽敞亮堂的大厅里，另一位则负责停车，可鹤离是个负责仔细的“司机”，独自去停车场处。
道无五人被领入的不是会议室，推门映入眼帘是酒店的餐厅，有自助区域，也有点单区域，菜品齐全。
转过摆放糕点的区域，再往深处走，这才到包厢雅厅。
这短短一句，虎宝早香迷糊了，肚子直咕咕叫，看道无一脸严肃，“想吃”两字就着口水吞下去了。
叩门而入，一张巨大的圆餐桌，围坐十几个人还算松松散散，但再多人似乎就显得拥挤。
“首席大人这边请坐！快快快！”王继离门口最近热情地起身招呼几人。
第二个起身的是禾映泰，首先和道无握手说：“首席，许久不见。鹤离没来？”
灵音接过话：“停车去了。”
道无微微礼貌一点头，笑对这时纷纷站起来谦让自己的众人，开门见山说：“诸位，检考地点不能动，至于所谓的第六家主是谁？你们可以裁定。”
圆桌对面沉默了一瞬间，没人接这个话。
“首席远道而来，辛苦了！一定都饿了吧？咱先吃饭，这事儿啊不急，吃饱了一会儿再好好说道说道。”
道无看着王老爷子热心地招待众人，不悦但更多的是不安——乱了，这里没有在乎妖镇安全的人。
书妖贴脸飘到道无眼前：“你不吃饭别人也要吃饭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没毒药，吃就吃谁怕谁！”
将书妖轻轻推开，拉过手边最近的凳子给小白坐着，道无则站立一旁，扫一眼众人，又一次强调：“在任世家家主没到全，我将有权利否决你们在场其余所有人的意见。”
话毕，道无挨着小白坐下，鹤离也从门外正好到场，禾映泰看见鹤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双眼都笑出深褶子，鹤离低头欠身微微尊敬没说话，往道无身后一站和虎宝正好并排站个左右护法。
“怎么没到？我是代替我哥来的。”
道无寻声对视上杨陆真率，淡然说：“代替？你得先免检考拿到资格。”
说完往椅背上一靠，放松地捋了捋袖子，一手叉腰，提声说：“在场的大部分朋友我都认识，也和我打过交道。”
他眼神儿带着一股寒气特别地掠过关门门，扫过其他的世家子弟，继续说：“对我个人应该有了解，咱们都是除妖师最好专注除妖这件事，别搞盛乘龙那套歪门邪道，把自己整的人不是人。”
小白在一边打哈欠。
“说到这，之前商贸城赵梧真是惭愧……”
“无事，不用再提。”
赵梧会意，转说：“赵梧来只为表示，我家没有争夺第六世家的意愿。包括盛老酒本人，也选择放弃。”
“我们不掺和！”道无见盛老酒摆手，他面前酒瓶下了一半，醉醺醺的样子但口齿清晰，没有真的喝醉。
道无饶有兴趣，惊讶地轻哦一声，笑说：“还有人放弃的。”
“老朽可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争——”盛老酒打着酒嗝儿，硬拉着道无说：“咱道无师傅是明白人，一鲸落万物生！盛乘龙！小辈！犯错很正常，一直犯错他就不正常！是不是哈哈哈哈！”
道无手臂一抬推走盛老酒，这时候身后酒店老板敲门而来，快步径直向王迫走去，中气十足：“镇长！客人到齐了咱上菜吧！”
“好，今天王家请客，都是老朋友别客气，放开了吃！”
老板一听是朋友，也大方了起来直接安排跟着的服务员：“待会儿咱这儿的陈年佳酿别忘了给上来。”
餐桌上，道无见书妖没地方最后干脆和小白挤一张凳子让位置给书妖。而王迫众人的谦让在几番强烈的推辞下，道无没去坐上宾之位。道无反而把王迫老爷子单独请一边说话，简短的交谈后，以人多为由，拆分成两桌，屋内主桌，屋外单开一桌自助餐。
虎宝悄声：“老大，我想吃外边儿自助餐，能去吗？”
实际上，在场的人挤坐在一起，道无有些话不能明说，又不得不说。
“你去吧，只吃饭什么也别乱说。”
“我和虎宝一起。”灵音起身和虎宝一起去自助厅吃早餐。
主桌上一共是十二个人，从门口处位置的小白算起，她的左手边道无，逆时针分别是书妖、鹤离、禾家禾映泰、王家王迫、雪家雪老爷子雪燃风、雪敖、杨甘露、关门门、盛老酒、赵梧。
小白的右手边原本坐的虎宝，现在和赵梧挨着，两人之间有那么一个空位置。
“我坐虎宝的位置。”
“好哦。”道无点头，似乎有点不舍地瞅着小白。
菜品边上边吃边聊。
“镇长，你真的得要考虑考虑妖镇的安全问题。我说保守一点，这镇上住的妖，得占总人数的七成吧？”道无其实看着大鱼大肉当早餐没什么胃口，简单夹了一筷子胡萝卜，疑问：“对吧？”
“是，七层多。”王迫喝茶送送饭菜，放下碗筷给左右，禾映泰与满上酒杯，酒盅清泉般的汩汩声，在这个早饭局里显得有点突兀。
雪家的人是一直没有什么表态，雪老爷子雪燃风更像是睡着了，这会儿才醒来的样子，婉拒了酒水，只是喝了一口雪敖端来的小米粥，静听着。
“我替你们想了，那么多妖，到时候再出个团队除妖竞赛的主题，正好可以一举两得把妖全都杀干净，名利双收，是不是？”道无呵笑，不忘往小白的饭碗夹菜，蛋炒青菜，清新不腻。
桌上的老一辈人也哈哈直笑“首席玩笑了！”
而有人被看穿了心思反而变得面容凝重，关门门看起来吃了不怎么好吃的饭菜，张嘴想说什么抬头正对上道无轻笑的视线，吃瘪似地猛灌了一盅子酒。
“引妖镇的妖，大多是土生土长，恶妖存在，却不多。”雪燃风虽然年迈，但作为老派的除妖师，见多识广，直言：“道无小友的担忧不无道理。”
“雪爷说得对。”道无点点头，没再接话。
“检考还直接关系着权限，我作为镇长确实应该慎重。”王迫说。
“那检考还能当成选除妖世家的一环么？”关门门疑问。
“能啊，怎么不能？”道无立马回这个问题：“通过检考是获取权限的条件之一。”
“那通过的人很多也没见得权限啊？”关门门质疑：“你凭什么？”
“你能坐在这里说话全凭他——大度！”
书妖站起来端着茶壶将道无的茶杯夺过斟满新茶“咔！”掷在桌上渐出一滴水澎在桌上，反问：“你不明白吗？关心心为什么离你而去？忘了？用不用我旧事重提？”书妖叭叭地一通，可关门门不吭声。
道无和小白一起看书妖气呼呼坐下疯狂夹东西吃，知道她生气了，又不好在这里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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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晚安，先到这里困困哒。二百章了耶～4k字我是凑不出来了。就这样～好梦哟晚安安～道无宝贝晚安，小白宝贝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00章 「在意」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