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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52章 ...

  •   第52章

      经过四十多天的详细筹划,西岐城东西两个大营驻扎的四只战斗旅,每旅又分为五营。每营各有一位千夫长,下带三名百夫长。每个月进行轮流野外操练。

      如果半年内成果显著,那么这种方式将推行到西岐势力范围内的所有军队。

      因为这件事,西岐的武将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忘了曾经他们中有不少人也反对过世子娶这么一位世子妃。现在嘛,世子妃不世子妃的放一边,崇应彪现在从西营千夫长升迁至虎威中郎将,依旧比南将军职位低,却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崇将军了。

      崇将军不再专职西营新兵旅。苏全孝就接替了他的千夫长位置,又提拔上一位有勇有谋之人成了新兵旅百夫长。而这三千人的新兵旅被特指给崇应彪,用了他的官职为号,称为虎威旅,现在已经有了独立的营房和操练场地。

      世子妃的亲兵,自然就是世子的亲兵。突然从去岁的新兵变成了未来西伯侯夫妻的亲卫,这谁还敢有一思怠慢。在苏全孝的带领下,操练得愈发卖力了起来。

      崇将军忙碌于不同军营之间。世子爷也忙到不可开交。

      西岐的确有存粮。但那都是他们父子的底气,是不被外人所知的东西。而且父子二人很清楚数年后的战事。到时候西岐需要的粮草只会更多。在存粮之外,他们其实还有更多的东西隐蔽在山中地穴。他们跟三地的交易,也不是随便什么都接受的。那都是对日后大战有所帮助的物资。

      当然这些是只有极少数重臣才知道的。所以明面上,兵供增加,今年的朝贡也要按时准备。老伯侯现在就得派人到各地区收粮。

      除了粮税,西岐收粮是会给合理价钱的。所以每一个地界的钱粮交易都不能有错。一旦出现纰漏伤的就是西岐根本。如果出现以势压人,强收强取,那就是祸乱的根本了。

      对此西伯侯一直十分看重。以往这件事也多是由伯邑考亲自去完成。但今年伯邑考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于是这件事姬昌就打算让三子姬鲜跟随闳夭去办这个差事。

      没想到三公子也被军营的气氛感染,头些日子求着长嫂让他也去军营中历练一番。结果去看人家驯马,被一匹野性未训的枣红马踢中了右腿。老伯侯还没等命人把三儿子叫过去,就听下人急忙来报,说是三公子被马踢了。

      姬昌担忧,但正经事要紧,便把四儿子姬旦叫了过去。让他跟随闳夭去四处收粮。而后才去看看自己那受了伤的好儿子。

      ————

      老伯侯到的时候,就看到夫人和长媳都在。

      姒夫人在宽慰三子。崇应彪则盯着巫医在给三弟的腿固定上竹板。

      见到伯侯到了,崇应彪赶紧见礼:“父亲。”

      姬鲜非常尴尬:“父亲。孩儿无能。”

      姬昌叹了口气,坐到塌边,看了看伤势。“断了?”

      巫医答:“回主公。三公子的腿的确有裂痕。不过到底年轻,修养几日就好。”

      姬昌点头:“辛苦你们照顾了。”

      巫医赶紧躬身,退了出去。

      崇应彪觉得这件事上自己有责任:“父亲。是我没有照看好三弟。”

      姬昌摇头:“你许他到军营历练,也是他自己求来的。你是一番好意。他自己不知轻重,好奇驱使,又没有那个身手。一切都是自寻的。你无需为此自责。”

      姒夫人也说:“好孩子,你最近也忙得很,还要为这些弟弟们的事操心,我与你父亲都很心疼。你和邑儿也歇一歇。事情是总也忙不完的,总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崇应彪躬身:“母亲说得是。”

      姬昌又宽慰了三儿子几句,叫上崇应彪就去了他的书房。

      跪坐在父亲下手,崇应彪已经猜到这是要跟自己谈什么了。

      老伯侯问:“你和邑儿是打算过一阵子去一趟朝歌?”

      崇应彪回答:“是。早上朝歌那边的信到了。说是义父病重,似乎是被什么人暗算了。质子旅那边现在都交给了殷郊。我们想赶紧忙完手头上的事,去一趟朝歌。”

      “这次去朝歌,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邑儿行事有自己的章法。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任着他来。你有自己的决策时,也要告诉他,让他知道你的想法。应彪,为父知道你对邑儿情深义重,但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你在军营里可以做得这般出色,被所有人夸赞。其他事上,你也可以做得一样好。”

      崇应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父亲。是不是哥哥这次去朝歌会有危险?”

      老伯侯摇头:“是发儿。年内会有两次劫难。”

      这个崇应彪倒是知道。伯邑考并没有瞒着他。“哥哥也说过。所以这一次我们才决定去看看情况。他有事情我们是一定要护着的。”

      “我今日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要劝邑儿,不要让他过渡保护。发儿有他自己的命运要走。我们不需要为他事事斟酌、处处护佑。如果他连一次劫难都没办法自己度过,以后怎堪大用?”

      这样的话崇应彪并不陌生。他曾经在自己的父亲崇侯虎嘴里听到过数次。在他第一次被父亲召见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过:“如果你在质子营里都没办法立足,你以后还能有什么用?”

      之后五年质子生涯,每一年见面大概率都会有这么一句。他已经听到厌烦了。

      但这句话从老伯侯嘴里说出来,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了。这里面不但有对姬发的期待,也有对他的信任。所以他并没有去考虑自家夫君会怎么想。因为他认为父亲说得对,就点了头。“孩儿明白父亲的意思!”

      姬昌轻叹:“这世上,能劝住邑儿的人只有你。但你也不用有负担。他不听也是他的事。你也好,为父也罢。心到了就好。”至于是命运要走,还是长子一定要管,他都无法改变。

      ————

      伯邑考回到世子府的时候,才知道自家夫人还没从军营回来。

      命人做了几样小菜,把酒温好,他重新出门去大营接自家世子妃回家。

      上午从伯侯府出去回到军营,崇应彪就继续操练兵马。赶巧了今天有人送来一对儿獒犬,说是那只母獒曾经咬死了三匹公狼。这会儿所有人都围着笼子在观看着两只体型庞大的家伙。

      伯邑考到的时候,就见崇应彪正拿着一根骨头在往笼子里送。笼子里已经掉落了不少骨和肉,但那两只獒犬连看都不看,就在那里朝着笼子外的人露出尖利的牙齿,喉咙中一直发出带着威胁的低吼。

      眼见人越靠越近,伯邑考赶紧过去把人拉了回来。“这些獒犬除了主人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也不会吃任何人的投喂。离它们远些!”

      听到伯邑考的声音,崇应彪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冒险,立刻满脸笑容的说:“哥,你快驯服它们!”

      见自家夫人还没有一点儿自觉,世子非常无奈:“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说吧。”

      许久没见到这种猛兽的彪哥有些舍不得回家。虽然还顾着营里其他人,他没有在家时那样撒娇,但看着伯邑考的眼神还是带着祈求。“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只吃主人投喂的东西吗?你不驯服它们,它们不就要饿一晚了?”

      这种眼神世子爷实难抵抗。但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看这两只獒犬的样子就不像是饥饿的。能送它们来的人自然有让它们吃东西的能力。你啊,还是赶紧跟我回家吧。”

      见其他人都低着头,一副忍笑的样子。唯独苏全孝,直勾勾看着自己,脸上笑得肆无忌惮,他就瞪了一眼。然后拉着自家夫君就走了。

      此时日落西山,西岐城中街道两侧的行人匆匆。

      看到世子和世子妃并肩而行,所有人都会站住脚步行礼。遇到胆子大的,受过伯邑考恩惠的,还会交谈几句。这对崇应彪而言也是新鲜的体验。

      在北崇的时候,他外出都是偷偷的,而且那时候小,他也不会打理自己,基本没有人会发现他跟千娇百宠的崇二公子有什么相似之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哪家猎户的孩子。但他也见过城中百姓对崇应鸾的态度,小时候偷偷看过,也没觉得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有什么羡慕。

      后来到了朝歌。那些百姓见到权贵还需下跪避让。就是见了他们这些质子都要躬身侧行。哪里见过像西岐这样,世子都可以跟普通百姓平和交谈。甚至他家世子都可以记住所有跟他交谈的人都是谁。

      “哥。西岐可真好。”发出这样的感慨,说完后他自己也笑了。

      “威严要有,但上位者永远不能只有威严。”

      崇应彪点头:“嗯。这个我现在也有体会。”

      ————

      用了几天把他们手上的事务完成。伯邑考和崇应彪就离开了西岐。

      这一次用上缩地符,即便不用骑马,两日就能到达朝歌。不但省去了过五关渡黄河的麻烦,也能减少路上不必要的遭遇。

      单以身份来论,西岐世子和世子妃是不好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城的。之前伯邑考每次来都是有原因的。要么代替父亲来朝贡,要么是跟朝歌有交易。其余都是他偷偷来的。训练雪龙驹不需要进城。而需要进城的时候他有隐身符。

      这一次他们倒不用躲避。伯邑考是来朝见大王的。他特意以西岐多地粮食欠产为由,过来恳请大王可以让他们将兵供分两次上缴。至于商王答不答应都无所谓,这不过是个借口。而且商王不会不答应。毕竟现在各地粮供只有西岐还能多拿出一些,要是过于苛刻,朝歌也不好办。

      于是进城之后,伯邑考第一件事就是求见大王。而崇应彪则独自一人回了小院。

      上一次在这里崇应彪还只是崇公子。这一次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了。想到自己第一次跟哥哥同塌而眠就是在这间厢房,明明没隔多少时日,却好像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

      如今不比以往。那时候他是质子营的千夫长。进出二王子府都很方便。现在他是西岐世子妃,他要是直接去见二殿下,这件事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既不好说也不好听。

      不过他要见义父义母也不需要搞得人尽皆知。他让仆从给质子营送了一封信交给姬发。而后就在院子里烹起了麦茶。

      ————

      半个时辰后,姬发就跑了过来。

      “彪……嫂子!”看到崇应彪,姬发的兴奋溢于言表。“哥哥呢?”

      给他倒了碗茶,递过去后回答:“去见大王了。这次的兵供多了两成,去岁西岐有一些地方欠产,我们这次过来是希望大王可以恩准兵供分两次运送。”

      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姬发坐下来问:“那能凑上吗?”他知道这件事是大王派殷郊去跟父亲和兄长谈的。殷郊说没问题,他们回来前哥哥也说可以。现在这样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崇应彪告诉他:“能。这不是问题。但总要多留一些时间。先运一半就能给咱们缓口气的机会了。”

      姬发点头:“那就好。西岐余粮还够?”

      “够。怎么咱们也不能饿着自己的肚皮啊。你回来之后情况怎样?”

      姬发叹了口气:“我们刚回来的时候主帅就身体不适。本来都好了。没想到十日前突然晕在军营。医官说查不出什么病,只说也不是中了毒。大司命来说这是被邪物纠缠上了,要主帅在府中静养,他会祈福驱邪。但十天都过去了,还是没见好转。”

      “那现在营里的事怎么办?”

      姬发回:“主帅同大王求下旨意。现在殷郊代替了主帅的位置。但因为这件事,这几天太子已经找过麻烦了。”

      “找了什么麻烦?”这对他们而言还是很重要的。他猜得到,义父大概率是跟大司命做了了局。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但无论如何质子旅果然交到了殷郊手里,那太子出手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关键是他是怎么出的手。

      站起身到院子里看了看,姬发让仆从都远离厢房,然后回来关进房门,凑到崇应彪身边小声耳语。

      ————

      说是太子找的麻烦。但表面却是一位大夫的女奴。

      质子营西方阵一位质子雀桁与那位女奴有了私情。这件事可大可小。全看这位大夫是否计较。雀桁到底也是一位小侯的公子。说是要一个女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这位梁大夫却不依不饶,将这件事告到了老丞相商容那里。

      商容也很头疼。质子旅在朝歌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里面的质子你可以当他是家中弃子,但哪一个也不能轻易有所损伤。不然那是一城之主的血亲。真出了意外,总是要给交代的。更何况这八百小诸侯和四大伯侯的儿子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有感情不和的,就有关系密切的。你知道哪一个会牵连到谁?

      商容自然是不畏强权的。但问题是这件事要处罚,也不好办。往轻了说,不过是个奴隶,给了价值就行。可这位梁大夫非要说这是他的妾室。那这件事就是私通他人妾室,男女都是要处以宫刑的。

      这边殷寿刚刚病倒,把质子旅交给殷郊,紧跟着就有一位小质子发生了这种事。商容不是没想过这其中有问题。可审问之后,雀桁对此事供认不讳。甚至说他甘愿同小怜同生共死。这差点把老丞相气出个好歹。

      那这件事牵扯到一位质子,就要由质子旅主帅来处理。殷郊刚刚上任就压下来这么一件事。说不是故意的全营人都不相信。

      这位雀桁平时不声不响,也没跟谁结怨。反倒是跟不少人关系不错。因为是西方阵的关系,姬发对他还算了解。当知道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们西方阵质子身上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可当他听到雀桁自己认了罪。就觉得事情不太妙。

      雀桁是雀州侯雀堰的第三子。不是最宠爱,但天底下又有几个崇侯虎对崇应彪那样的人。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断胳膊断腿都好说,宫刑……

      因此姬发去监牢询问过雀桁到底怎么回事。问他是否被胁迫。对方还依旧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

      时到今日这件事还没有最后解决。但在朝堂上,殷郊已经被太子揶揄了一番,连大王都说,殷郊刚一上任就遇上这种事,也是个警醒。

      警醒什么?这不就是说殷郊不适合这个位置么。可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这是姬发第一次怀疑起身边的人。当着殷郊他没说,但是今日看到崇应彪,他突然就问了一句:“嫂子,你说这个雀桁……他有没有可能被收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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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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