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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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朝歌城早就人心惶惶，攻城不过几刻就有人在里面打开了城门。
在城外时他们就看到那高耸的楼宇。摘星楼，原本为了殷纣自焚而建造的祭天台，在完工一载之后终于迎来了它原本的命运。
看到摘星楼上火光大盛，姬发坐在雪龙驹上仰头凝视。他曾经见证过这里的初建，如今又要见证它的毁灭消亡。不过他清楚楼上没有人，只有傀儡豆幻化的殷纣和妲己身影。
楼宇太高，人们只能隐约看到火光中有两个豆大的黑影在慌乱的窜动。即便是在朝歌城外，也能看到这场大火，就更不用说在城中的所有人。
有的人看着心中悲戚。周军入城时，他们就知道殷商已亡。故国故主如今都已无存，就算这个王再昏庸无道，也依旧会有人念着故国。
有的人却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不只是周军中的诸位，也有那些被压迫得无法呼吸的百姓。
占领王宫，伯邑考作为周太子自然是要坐在龙德殿上的。只不过这一次的命运里，文王姬昌尚在，这王位自然还不是他这个继承人的。因此他作为太子，并没有坐在王位上。
今日刚刚破城，自然没有老臣从西岐赶来。龙德殿上只有姬发、崇应彪、姜文焕、鄂顺、杨戬、哪吒和黄天化等随军而来的年轻将领。
朝堂上没有外人，大家虽然表情严肃，但情绪上都十分放松。很快殷郊从后面出来，身边还有一个身材同样高大的年轻男子，大家对此人的相貌都不熟悉，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何人。
时隔数月，这是姬发和殷郊第一次见面。即便是在龙德殿上，二人的目光交汇之后也再难分开。
一旁的崇应彪忍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轻咳了一声。
姬发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到底是少年心性，又是许久未见，饶是在军中坐了数月的主帅，身上也有未来江山百姓的担子，但在心爱之人面前，依旧是少不了思念和依恋。就同殷郊恋恋不舍的眼神一样，这数月的暴君做得他心力交瘁，今日看到姬发他才算是活过来一样。
伯邑考却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所以他对众人道：“接下来朝歌的事就交给大家了。黄天化，吕一，姜文焕、鄂顺。你们协助姬发留在朝歌带领手下将领人马剿灭邪魔。我会留给你们驱邪拘鬼的符咒。务必在父王、丞相到来之前将周遭局势安稳下来。”
说完他又看向杨戬：“杨将军，你与李将军一起同我和崇将军先赶赴北/*海！”
崇应彪同杨戬、哪吒一起领命。随后众人退殿，崇应彪跟着伯邑考去见了闻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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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闻仲府邸上空仙云缭绕。在此同闻仲议事的不光有顾玄、碧霞仙子和赵天君，还有太乙真人、广成子与两位完全没见过面的陌生人。
经过介绍，崇应彪非常震惊于那两个陌生人的身份。
东海龙王敖广，而他身边的俊秀少年郎，就是那个被哪吒“抽了筋”的三太子敖丙。
眼见着敖丙温润谦和的样子，崇应彪很难想象哪吒口中他跟敖丙是很好的朋友。但一想到哪吒口口声声说敖丙是他小弟，他也就释然了。就那小子的脾气，可能这样看起来性格极好的少年才能相处和谐吧。
双方见过，谁也没有寒暄，立刻就进入了主题。
太乙真人先将一个放着炫色光芒的锦匣交给伯邑考。“师尊法旨。”
伯邑考郑重行礼，之后双手拖于掌上。随后锦匣消散于空中，绚烂光华笼罩他的全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只有一瞬，崇应彪惊讶得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光芒消失他才拉住伯邑考的胳膊：“怎么了？”
伯邑考迟愣了片刻才道：“暗海深渊仙、妖人皆入不得，只有鬼魅阴魂可直达魔巢。仙天有诸仙，妖域有万族之首，凡间有人皇。幽冥地海需要一位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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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和广成子听完伯邑考的话，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稍瞬之后顾玄也懂了其中的含义。而其他人却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崇应彪也是满头雾水。旁人身份在那里，不好问的那么直白，但崇应彪却没什么顾虑。“要去哪里找幽冥地海的主人？”
幽冥地海，亡魂归处。无边无尽的地海之中，亡魂在其中游渡，有机缘者最终汇入轮回池重新投胎于人间。更多亡魂都会成为这地海中的一滴，永恒溺于幽冥。
没有真正的主人，没有聚魂索命的鬼差。这死于人间的魂魄正好成了那些邪魔的“养料”。
众仙都知道这个道理，但三人之外都在等待崇应彪所问的答案。
伯邑考并没有回答。反而是太乙开了口：“如今后土娘娘代管幽冥。”
截教众仙微皱眉头，因知后土娘娘虽代管幽冥，但所职太广，要细致的管束每一个亡魂自然是不可能的。而天尊所说的“幽冥之主”，自然也不会是这位神祇。好在他们也都觉得，去奏请后土娘娘法旨，或许就能有破解之法，倒也舒了一口气。不然没有掌控阴魂鬼魅之人，他们都入不了北冥深渊，这浩劫就要控制不住了。
在场者，唯有崇应彪依旧一头雾水。他看向自家夫君：“那咱们这就去寻这位后土娘娘吗？”
顾玄拉过徒弟，笑着说：“这个不用你来操心。等着就是。”
崇应彪满脸焦虑：“怎么能不操心呢？时间紧迫。每多一刻就不知道要死多少凡人。人族本就没有仙人和万族的战力，这样消耗下去，此消彼长，那还了得？”
伯邑考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握了握：“要成为幽冥之主，不能是仙，不能是妖，也不能是人。又要面对未知的邪魔。事成，渡过天地浩劫，功德无量。事败，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又是动用了地海所有亡魂之力，或许幽冥崩塌，从此没有容纳鬼魂的所在，人间必成炼狱。这样的重任，谁能来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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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子时，崇应彪在小院儿的厢房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睁开眼睛瞪着房顶，耳畔听着外面就没有消停的各种杂声，更是心中烦躁。
那会儿伯邑考的话砸进他的心里，当时的惊愣之后就是无边的恐惧。他有一种并不明确但很可怕的预感。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哥哥回来了。连忙翻身坐起，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伯邑考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忙完了？”
伯邑考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然后坐了想下来，顺势把人搂过来，轻声说：“接下来朝歌的事都是父亲和二弟他们来管。我只是出发前听一听罢了。”
“嗯”了一声，崇应彪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平时什么有的没的只要想说他都在伯邑考面前畅所欲言。从不会担心是不是说的不合适，也不会担心伯邑考会忽视他的每一句。但今天他是真有些无法措辞了。
亲了亲怀中的头顶，伯邑考抚摸着崇应彪散开的头发。开战之后就剪短了很多，但这么多时日来没有打理又长约及腰了。“那会儿的话让你担心了。”
崇应彪在夫君怀里蹭了蹭：“是挺担心。又不知道到底在担心啥。哥，你跟我说实话吧。我自己琢磨不清楚。闹心得很。”
伯邑考这一次没有再隐瞒。他对崇应彪说：“如果为了天地间所有生灵去担负那样的重担，要么永享岁月，要么万劫不复永不超生，你愿意同我一起做吗？”
声音入耳，崇应彪就确定了自己心中那可怕的预感。原来伯邑考说的那件事，真的是在说他自己。之前他不敢想，生怕自己想了就会无法抑制的恐惧，他不能接受同最爱的人死别。但听到伯邑考说出“同我一起”四个字，他悬起来的心又落了地。
一声轻笑，随后崇应彪说：“当然愿意啊！跟你一起干啥都行！别说是你为了天地间所有生灵，就是什么都不为，只要你去做，我都跟着！只要你不抛开我一个人去，我就不怕！”
挪过身体半蹲半跪在崇应彪面前，伯邑考看着他带笑的眼睛，双手捧起他的脸。“但从此后我们就非人非神非妖了。”
崇应彪微微低头，二人额头相抵。“不就是做鬼，然后带着一群鬼去打那些杂碎嘛！没在怕的！我就是那句话，只要不跟你分开，干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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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归山也要搬兵求宝。万族之首也要去妖域召集兵力。不过敖广将敖丙留在了人间，只是警惕的看了看哪吒，见儿子一脸笑意，丝毫没有因为当年的事情留下阴影的样子，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同伯邑考拜托了几句，而后就离开了。
自从那日得了伯邑考的交底，崇应彪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们可能无法等到父亲的登基大典，但还是要等父王和丞相到达朝歌才会离开。
姬发只知道兄嫂就要离开去北面，他十分不舍，又很担心。这一次跟闻太师征讨袁福通可不一样。他们要面对的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对抗的未知。他虽然知道兄嫂都是修仙之人但终归还是人类，他也开始夜不能寐。
偌大的王宫里暂时没有主人。殷郊和姬发回到了曾经的二王子府居住。小两口白日在前朝忙碌，夜晚休息时就开始坐立难安。殷郊想安抚姬发，但他自己也一样焦虑。于是二人也没心思干别的，干脆就坐在院子里打算喝酒。
“不知道九尾和妲己他们到没到妖域。”姬发喝了口酒，叹了一句。
殷郊当然知道姬发最想要知道的是哥嫂的安危，可也正因为谁都不可能知道，他才强迫自己不问出口。“九尾说他们得先回到轩辕坟，从那边开启裂缝回去才会直接到达青丘。不过这都三天了，肯定早就到了。”
姬发再一次长叹：“父亲他们也快到了。朝歌也算百废待兴，接下来有太多事要忙了。”
殷郊点头：“是啊。还要平稳各地的流民和灾祸。你同父王在朝歌稳定大局。登基大典之后我跟表兄表嫂去四方巡视一圈。怎么也得减轻哥嫂后方的压力。”
话题还是说到了哥嫂身上。姬发表情都有片刻扭曲：“我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
殷郊本想说他也是。但考虑到大局，他还是换了一句：“你我的责任也不能推脱。”
姬发猛灌了一口，随后用力擦掉嘴边的酒液：“我就是担心，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面对北溟那边的未知敌人，大家都是担心。但三界同心协力，总是有胜算的。”
退一万步讲，集合三界之力都无法对抗北溟深渊处的那些东西，那再多的担忧也无济于事。
二人正在愁苦时，外面仆从来报，说是太子与太子妃来了。殷郊和姬发互相看了一眼，赶紧去迎接兄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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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近前崇应彪就闻到了酒气。再一看姬发脸蛋子红红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是喝了不少。“你咋还喝上了？”
姬发现在也没心情跟他斗口，干脆就实话实说：“担心你们出征。睡不着就喝点酒。”
没料到姬发这回说得这么直接。一下子让崇应彪也不知道怎么委婉了。“我们过来就是跟你们说这件事的。”
知道兄嫂是有了对应的法子。姬发立刻两眼放光：“快里面说！”
伯邑考告诉了崇应彪他们要做什么。但具体怎么做他却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要成为幽冥之主，就要身死魂出。不然他们的身体是不能进入北溟深渊的。所以当姬发听到兄嫂要先成为鬼才去同邪魔作战，他直接就站了起来。“不行！这怎么可以？！”
即便知道这是为了天地间所有生灵。但身为至亲骨肉，他的第一反应依然是直接摇头。
比起姬发的激动，殷郊作为昆仑弟子，他倒是淡定许多。因此问出了姬发没有说出口的担忧。“那你们的肉身呢？还能回来吗？”
伯邑考摇头：“我们的肉身不能留。但只要事成，必有归来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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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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