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的瑶绣致富之路》淞山辞云

2、第 2 章

　　这时陈佩兰和周昆也劝道：“挽姐儿，对不住，叔婶没叫你过上好日子，王二他是赌坊要债的，比叔婶有钱的多，他人不差的，不然也娶不得八房小妾，算叔婶婶求你，你就发发慈悲，救救你叔叔吧。”

　　周挽之都要被他们气笑了，她发发慈悲？不过是在场所有人中她最好欺负，只能慈悲善良地牺牲自己吧？！

　　一群壮汉蜂拥而上，周挽之忙不迭后退一步，狠踹一脚足边酸菜坛罐，十几坛罐子应声倒下，或碎或倒，咕噜咕噜滚出老远。

　　酸菜腌渍发酵的臭味差点没给这群壮汉熏个仰倒，众人捂着鼻子接连后退。

　　“我看谁敢？！”周挽之厉声喊道，当即给在场的壮汉们唬住一瞬，可这也仅仅只是一瞬。

　　尤其是王二癞子，看她的眼神依旧犹如看猎物一般。

　　周挽之也清楚，毕竟她不过一介绝户农门孤女，这些壮汉们哪有怕她的必要？

　　但这点时间也足够了，周挽之在脑海中呼唤道：“系统，服用‘真假难辨丸’。”

　　【收到宿主请求！】

　　下一秒，周挽之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咽下去一颗又酸又苦的药丸，灵台瞬间清明许多。

　　她抬手指着王二癞子道：“你家里起火了。”

　　陈佩兰拍着大腿哎呦一声：“你这小没良心的，你怎么说话咒人呢你？！”

　　周昆也急着赔罪道：“姑娘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王二癞子没去理那夫妇俩，先噗嗤一声笑出来，开口就是油腻黄腔，摸着下巴眼神往下三路去：“起没起火，周小娘子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放风的打手壮汉连忙跑了进来，在王二癞子耳边说些什么。王二癞子的表情从油腻的志在必得笑容，缓缓转为疑惑，紧接着看向周挽之一眼，满脸地不可置信。

　　“真起火了？”他这句疑问声音不大，但是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真他娘邪门，远水救不了近火，弟兄们先给我抓这第九房小妾回去！”王二癞子急了，美色就在眼前，他哪还管屋里着火不着火……

　　紧接着周挽之再次出口一个更劲爆的消息：“是你小妾跟奸夫放的，奸夫是你兄弟。”

　　陈佩兰和周昆已经懵了，王二癞子更是急赤白脸：“老子把你嘴堵起来！”

　　这次跑进来的是王二癞子府上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贴在王二癞子耳边又说些什么。

　　王二癞子脸一阵白一阵绿，最后咬牙切齿出声：“狗日的小白云和李铁根……”

　　他再看向周挽之，神色已经变了，美色其次，现在看这娘们真是格外邪乎，家里后院起火的愤怒已经盖过王二癞子强抢民女的色心。

　　他身边的打手壮汉连忙劝道：“王哥，咱们先回去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周挽之深觉那真话丸可不能浪费，于是说出第三句话：“我命里带煞，你若是娶我，全家十日内暴毙而亡，无后而终，你大可以试试。”

　　王二癞子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眼见周挽之几句话远隔十几里地让他家中起火，自然不敢拿九族承担娶她的风险。

　　古人对神神鬼鬼一说向来是半信半疑，但是发生在眼前的事，王二癞子也不得不信其有。

　　他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陈佩兰和周昆，不解恨地啐一口，朝身后的壮汉们吩咐道：“老子先回去，这两人给我打到他们给钱为止！”

　　周昆尖叫一声，慌不择言地拽上王二癞子的裤腿：“你不是说把周妮子给你就放过我们夫妻俩吗，你把她带走啊！！她给你做妾……啊！”

　　王二癞子把周昆一脚蹬开，佝偻的男人贴地被踹出老远，痛得蜷缩着身子抽搐。

　　“你们两个老东西是看老子像傻子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想塞个天煞孤星给老子抵债，老子谋你们的财，你们想拿这灾星害老子的命！”

　　他对着打手们指了指，“打，给老子打到这两个老不死的还钱为止！”

　　“还钱！我们还钱！！”陈佩兰跪着磕头，边哭边道，她从一旁晒辣椒的簸箕下取出一个布包，布包里放着十两纹银，那是她攒了将近五年的积蓄，准备给她孙子上学堂用的。

　　王二癞子冷哼一声：“还有十两，下个月都给老子准备好了，免你们受皮肉之苦。”

　　——

　　王二癞子走后，院中一时静默，陈佩兰忽然暴起，将周昆拽起来猛扇了十几个耳光：“你为何要赌？！你为什么要去赌啊……”

　　周挽之抱臂靠在门上，心下忽觉有点悲凉，她不觉得陈佩兰可怜，因为陈佩兰有她的可恨之处，只是有点悲伤这个时代女人的命运，物伤其类罢。

　　谁知陈佩兰怨毒的眼神立刻就转向周挽之：“都是你，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好好嫁给王二癞子不就行，为什么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害我们。”

　　她冲上来，死死掐住周挽之的脖子：“屋契在哪，地契在哪，快点给老娘拿出来！！！”

　　周挽之到底打不过这常年干农活的妇人，喉间桎梏，周挽之不断干呕，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真假难辨丸”已经失效，周挽之根本无力阻止陈佩兰的暴行。

　　【叮咚！请宿主完成任务，守护父母遗产2（0/1）】

　　周挽之听着系统提示音怒骂：“别发任务了人快死了，有没有什么金手指？”

　　【收到，正在为您打开商城。】

　　商城打开后周挽之眼前一黑，新手大礼包奖励的金币只有一百枚，而商城里最便宜的道具都要一千金币。

　　看来是天要亡她。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刚刚被打过的周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爬起来,“媳妇，她还有用，先别杀。”

　　陈佩兰松手，周挽之被忽然涌进来的新鲜空气呛地咳喘不止。

　　“你说怎么办？”陈佩兰将周挽之丢到一边，二人毫不避讳。

　　周昆眼珠子咕噜一转，便说道：“既然嫁不出去，她也不愿给地契，不如卖进窑子，咱们上省城去，那的窑子贵气，想来不缺十两纹银。”

　　被扼制已久的血液直冲头顶，周挽之脑袋嗡嗡直响，不知是被掐的还是气的。

　　槽他爹的封建时代，恶心得跟团泥巴滩一样，非要将她整个吞吃殆尽才算完吗？

　　现下这对叔婶与周挽之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周昆捉住周挽之的手脚，陈佩兰取出一碗水，里面倒了满满的蒙汗药粉。

　　“挽姐儿，要就怪你的命不够好吧！”

　　周昆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正欲掰开她的嘴。

　　“等一下！！”周挽之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道，“我有办法在一个月内赚够这十两银！”

　　性命攸关下，周挽之语速都快了几分：“你们把我送去省城，省城窑子老鸨哪能看得上我这个泥腿子出身的？能卖五两银就不错了，加上路上匪患猖獗，这五两敢问叔叔婶婶带得回来么？”

　　陈佩兰和周昆将周挽之的话听了进去。

　　周挽之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银子够不够倒是其次，但路上遇到土匪截道，那着实难办。

　　“那你有何办法。”陈佩兰端着水碗问。

　　周挽之惊魂未定：“刺绣。”

　　陈佩兰嗤笑，满脸刻薄：“刺绣，我绣这么多年了不也才攒得十两银？”

　　周挽之定了定神，开口道：“我会‘宫绣’和‘官绣’。”

　　陈佩兰眼睛忽地一亮。这个朝代称之为“齐”，它不属于周挽之所知的任何一段历史，开国太祖乃是布商起家。

　　齐太祖称帝后为巩固皇权阶级和凸显齐朝特色，将此世最好的织布工艺与最顶尖的刺绣技术全数垄断，服务于帝王将相之流。

　　上品的“皇绣”只有帝王家或皇亲国可用，上品的官绣则限七品以上官员以上使用。

　　下品官绣和宫绣则是宫中太监宫女以及低位妃嫔可用，而这一类，是民间也可以贵妇商贾也是可以穿用跟风的。

　　但即使是最低位的“宫绣”绣娘，也不能将绣技传授出去，甚至在职时不允许将绣品私自售卖。

　　这些绣娘只有在年迈退役后可以为补贴家用向民间出售最低等到官绣和宫绣，但是不能将技术传授于人，以至于每个织造局退役绣娘都是各大商贾疯抢的对象。

　　因为技术垄断和人工稀少的缘故，官绣和宫绣的绣品被卖出天价，一件绣衣一百两黄金也有人挤破头掏钱竞价。

　　这一来二去民间便没有人掌握这些刺绣技术，包括陈佩兰绣的绣技也很粗糙，点灯熬油绣上一件成衣，也不过才赚个两百文。

　　但是在周挽之从记忆力看来，最高等级的“皇绣”也不过是苏绣前身而已，她会的并不只是瑶绣，刺绣本就得贯通百家之长，改进融合时保留自身特色，以至于她会的还挺多。

　　陈佩兰自然知道官绣和宫绣的手艺有多发财，因此更为诧异道：“你是从哪里学的宫绣和官绣？”

　　周挽之在记忆里扒拉出一个早死的宫绣绣娘，就是王家村的人：“小时候常去潭阿婆那偷师她也没教我，我自己看会的。”

　　陈佩兰和周昆对视一眼，眼里交流着怀疑，他们不信周挽之看着就能学会宫绣和官绣，否则皇帝怎么能垄断顶尖绣技百余年。

　　但是他们又给周挽之说动了，要是她真的能把官绣和宫绣拿出来，那还要什么田契和地契，只怕王二癞子看见他们夫妻俩都得夹着尾巴走。

　　想到这，陈佩兰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卖身契”。

　　墨迹干巴巴的，字是村里高秀才的字，看来这陈佩兰早就算好一万种卖她的路子了。

　　“你签字画个押，要你绣不出来，就给你卖了。”

　　周挽之冷笑一声，没再说话，咬破指腹在卖身契上画押。

　　签下卖身契还要去户籍处办手续，才正式从良籍转为贱籍。

　　一旦转为贱籍后，周挽之走到哪里都是逃奴，无论在哪被抓到，最终后果不是卖去做丫鬟就是卖进窑子里。

　　原身叔婶不可谓不狠。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守护父母的遗产2（1/1），奖励隔空换物卡一张，读心卡一张，刺绣加速卡一张。】

　　周挽之道：“你们系统还挺大方，都帮我先存起来吧。”

　　隔空换物卡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周挽之还想着之后怎么将卖身契偷走呢。

　　——

　　夜晚，月至中天。

　　将绣架擦洗干净后的周挽之刚刚洗漱完毕，路过叔婶房间时，隐隐听到絮语。

　　“她要是真绣出来，咱们还卖不卖……”

　　“当然卖，养不熟的白眼狼，万一给她知道，她爹娘板车的铆钉给咱们拆了几个……”

　　“早埋山洪里了，是他们命不好，怪不得咱们；你别心疼，这丫头留着迟早是祸害。”

　　门外的周挽之端着铜盆的手缓缓攥紧。

　　【叮咚，恭喜宿主发现隐藏剧情支线：父母的死因。请问是否开启支线复仇任务？】

　　原来背后还有这官司，那就怪不得她要他们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