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最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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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意也是今非昔比了，在金塔奖颁奖礼内场已经和于柏弘坐在了相邻的位置。正式开始之前俩人的合照就一波接着一波被放出来，粉丝称“内娱两大在世gay圈颜霸”。
陈重晚坐在办公室里刷微博，刷得脸色铁青。
“有信心吗？”于柏弘问他。
李天意谦虚地摇了摇头，怕被摄像机拍到，捂着下半张脸凑近说∶“能来就很不容易了。”
于柏弘从飞光电影节之后就没再跟他见过面，对于他和陈重晚之间的事也都是从网上了解到的。
“你跟重晚怎么样，还好吗？”
看样子，他是放下了。李天意心想。
“嗯，他现在工作忙。于老师怎么样？愿望达成了吗？”
于柏弘耸耸肩，也遮着嘴巴凑近说∶“还在追求。”
李天意一惊，“是嘛，哈哈哈，那祝于老师好运了。”
于柏弘苦笑，摇了摇头说，“唉，难。以前做过太多错事，他不想原谅我。”
又是似曾相识的情节。有情人间恩恩怨怨，吵来闹去，无非都是些似曾相识的情节。李天意希望，他和陈重晚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难处。
“你得豁出去。”这是李天意对他的劝告，“你得让他知道，你能为他豁出去。”
......
十项提名奖落选了七项，坐在台下的到场者们都有些失落。李天意手心冒汗，其实比起自己拿到影帝，他更希望《秋书》能够获得最佳影片的荣誉。
叶启坐在他前排，李天意只能看见一个侧脸，也是全身紧绷着，十分严肃的神色。
入围的四部电影李天意都看过，其中有部亲情片应该算最大的对手，前后收获了最佳男女配角两大奖项，还有一部谍战片，和《秋书》的故事背景类似，刚刚拿下最佳摄影奖。
李天意悬着一颗心，表面淡定地盯着颁奖台。
“第三十六届中国电影金塔奖最佳影片授予，”
“《秋书》”
直到这两个字从颁奖人的口中清晰吐出，李天意才缓缓松开了手掌。
叶启笑了，他回首鞠躬，向所有人致谢。
李天意于柏弘走下台阶和他拥抱，三人几乎喜极而泣。有了这个奖，这一年多历经的所有心酸好像都可以和解了，剧组上下从特训开始，所有人付出的努力都没有被辜负。
拍摄过程中的每一天，每一个镜头，每一场大雪，都被赋予了更伟大的意义。
叶启上台发表获奖感言，激动得热泪盈眶∶“感谢，感谢金塔奖给予我们这样一个特殊的荣誉，我代表《秋书》剧组全体演员和幕后工作者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也感谢所有观众朋友所有影迷粉丝，对我们《秋书》的喜欢，对秋生和少帅的喜欢，谢谢大家。我一直认为保持创作初心的唯一秘诀就是保持一颗冲动和热爱的心，我不是什么天赋型导演，但我希望可以用自己最大的能力拍出自己最喜欢的故事，得到大部分观众的认可和喜爱，这就是我的创作冲动。再次感谢团队所有演员和创作者的努力付出，这是我们携手取得的荣誉，属于每一个人。感谢我的两位男主角，也很高兴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人，感谢他们使我幻想中的秋书和怀三有了鲜活的灵魂，无论前路如何，今朝此刻，我们都是最幸福的人。谢谢，谢谢大家。”
大屏幕把镜头切给了坐在台下的李天意，他淡定地笑了笑。
叶启有一句，说进了他的心坎，无论前路如何，今朝此刻，他们是最幸福的人。
金塔和其他很多奖项不同，它历届以来都是把最佳男女主放在最后揭晓，可算吊足了人胃口。
李天意明明已经在心里暗示过自己一万遍，不要抱太大希望，不要抱太大希望，可是当大屏幕开始依次播放入四位角色入围的电影片段时，他还是紧张得心跳加速，几乎忘记了呼吸。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得不到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他已经得到很多东西了。
电影本身也已经获得了界内最高的荣誉。
就算拿不到这个奖，他也无所谓的。
没关系的。
“获得第三十六届中国电影金塔奖最佳男主角奖的是，”
没关系的。
拿不到也没关系的。
一定要笑得自然一点，要记得给人鼓掌，一定要注意表情管理。
没关系的。
“李天意，《秋书》”
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过来，叶启几乎是跳着站起身跑向他，前后左右坐着的前辈、后辈、合作过的、未曾合作过的，都站起来为他鼓掌。
叶启敞开双臂，于柏弘也忍不住拥上来，三人紧紧抱在一起。
他们在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天意甚至都没听清楚，他顾不上回应，笑了又笑，低头抬头，转身握手，击掌，鞠躬。
颁奖人立身在那微笑着等他，他头一次看清金塔奖的整个内场，从头到尾，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漂亮。
舞台宽敞闪耀，台阶和地板干净得发亮，他的皮鞋踩在上面，是登对的。这很好。
他手握奖杯，微微俯身，油亮坚硬的头发丝坠了几缕落在额头上，看着台下的一双眼睛，湿润泛红，泪光晶莹。
“谢谢…”他声音颤抖，台下再次响起掌声和欢呼声，为他加油打气。
“感谢金塔奖给我这个荣誉，”他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不动声色地掉下来，“感谢所有评委老师，所有幕后主创，所有支持这部电影喜爱这部电影的观众朋友，这个奖杯对我来说不止是一份荣誉，更是对我前三十年书写的人生答卷一份最大的肯定，也是未来我在演员这条道路上行走的最顽强的底气和动力。感谢导演对我的信任，在表演上对我的耐心指导，感谢他将演绎何秋生这个角色的宝贵机会交给我，谢谢导演。”
李天意说着再次郑重地朝台下叶启所坐的位置深深鞠了一躬。
“最后我要感谢这一路帮助过我，支持过我，为我站出来说过话的每一个人，是你们带领我走向了这个领奖台，是你们鼓励我成为了今天的自己，我爱你们。”
本来是要到此为止的，但李天意收住哽咽声后，又捏了捏话筒，补充道∶
“我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因为这个奖杯，本应该是有属于他的可能的，但现在握在我的手上，它属于我们两个人。没有他的顾怀邦，就没有我的何秋生，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合作搭档，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恋人。”
结束后，微博热搜榜连爆三条。
其中第一名的词条为∶
“李天意人生赢家”
陈重晚当晚时隔半年之久终于更新了一条微博∶
“今夜所有喝彩，送给李老师。@李天意”
***
距离除夕还剩十四天，李天意带着陈重晚坐上了回齐齐哈尔的高铁。为什么非做高铁呢？陈重晚说他想亲眼看看李天意回家的路。
过了山海关，就到家了。
东北的冬天是非常干净朴素的，落得光秃秃的大白杨树，雾气袅袅的田野，和一眼望不头的长河。黑色飞鸟翱翔在白雪原外，西山落残阳，塞北上红妆，歌词里写的意境一幅幅真切地出现在陈重晚眼前，明明是萧萧败景，却如此生气活泼。
见到李天意的母亲时，他自我介绍道∶
“阿姨好，我叫陈重晚，是天意的男朋友，今年二十七岁，家是北京的，父亲做生意，母亲全职太太，没有兄弟姐妹，之前也没有谈过朋友，天意是第一个。”
李天意拐拐他胳膊，“你相亲呢？用不着了，说再好听也只能跟我在一块儿了。”
陈重晚笑笑，乖乖等着老太太回应。
老太太早就将他说的那些摸清楚过，她拉着陈重晚的手，激动地道∶“我一直盼着他带你回来过年，今年总算来了。”
陈重晚挨过去，两只手挎着她的胳膊，好似撒娇∶“可不是嘛，我也想过来，但他一直说工作忙，不带我，坏得很。”
“？”李天意真不知道说什么。
老太太实在喜欢陈重晚，李天意觉得比喜欢她亲生儿子还要喜欢，回来十多天，饭桌上的菜几乎就没重样的。
眼看快到除夕，李天意说想放烟花，陈重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薅着他起来去百货市场。
“住这儿真好，没什么人认识咱俩，自在。”陈重晚搀着他的手，合起来捂在自个儿的羽绒服兜里。
两人慢慢悠悠晃荡在大马路牙子上，如陈重晚所说，来往的路人连一眼都懒得往他们身上多看。
李天意道∶“废话，咱俩捂得跟个粽子似的，谁认得出来？”
又是帽子又是眼镜又是口罩又是围巾。
“不过主要是，这儿人都不稀罕，管你什么明星不明星，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赶紧回家过年才是正经事儿。”李天意接着说。
陈重晚点点头，“对了，咱妈喜欢什么？”
李天意直接拒绝，“别买，她啥都不缺。”
“得买，谁家女婿上门空手不带东西的？”
“你都空手十多天了。”
陈重晚一噎，“这不是快过年了，我得买，买条金项链吧，戒指，或者镯子，要不都来一个，走，去金店瞧瞧。”
李天意立马把他拽回来，抓住他的手塞回口袋∶“我都买过，她不戴，甭浪费那个钱了，有钱留着给我花。”
陈重晚笑笑，“我赚的钱什么时候不给你花过。那她就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么？老人家嘛，总会有一个的吧。”
李天意走着走着开始说∶“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个。”
“什么？”
“她想要个孙子。”李天意眼巴巴盯着那人，“这你办不到吧。”
陈重晚的手在兜里将他猛地捏住，李天意拿另只手打他，“疼！”
陈重晚凑近到他耳朵旁，“我倒是想办，可我再用力你也怀不上啊，嗯？”
“老子他妈真想抽你。”李天意狠狠甩开他，一个人飞快地拐进了一家烟花店铺。
除夕当晚，吃过年夜饭后家家户户都开始放烟花，陈重晚也搬着买回来的烟花爆竹陪那母子二人下了楼。
“先放哪个？”陈重晚没放过烟花，虽然手拿打火机，但身子离得老远。
李天意看出他害怕，笑着走上前∶“滚一边去，我来。”
两桶烟花一起点燃，双束火焰飞冲上天，炸开满天缤纷的星碎，有金色，有红色，有蓝色，盛放过后犹如水滴流过，花瓣顺着婀娜的弧线滑落坠下，上一朵还未消却，下一朵又紧跟着绽开，夜空永不寂寞。
老太太手机来了视频电话，“哎呀，是晴晴。”
“呀！这是谁呀！这是我们筱筱嘛？怎么这么漂亮呀！”
电话那头的青雉童声和烟花齐响∶“舅舅呢？舅舅在放烟花嘛？”
李天意在旁边，故意不露脸∶“舅舅被坏人抓走了，筱筱再不回来，舅舅就不理筱筱了！”
老太太笑着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啊，筱筱不想姥姥嘛？”
李渐晴在那头拿起手机说∶“后天能到，她爸也过来。”
“啊？他还知道回来啊？”李天意阴阳怪气地说。
老太太朝他身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嘚嘚嘴，“又瞎说。”随后就举着手机上楼高高兴兴跟外孙女聊天了。
“你姐夫很忙？”陈重晚问道。
李天意往他肩膀上一靠，抱着他的胳膊，仰头凝望烟花。烟花不停，估计还要放很久。
“是啊，大工程师，过年都难休假，我姐真是累死了。”
陈重晚听得出来他对这姐夫不太满意。
“我也忙，但我…会尽可能照顾好你的，每年也尽量陪你回家过年。”
李天意看了看他，嘴角一咧，笑起来∶“小屁孩儿，求生欲没必要这么强。”说完起身一只手掌压着他的肩，下巴抵上去，瞳孔里映射着烟花的绚烂，深情地看着他∶
“我跟你爸保证过，是我多照顾你，多迁就你，谁叫我稀罕你呢。”
陈重晚刚要说话，那人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提示音。
“谁给你发消息，”陈重晚戏瘾上来了，总想作一作，“是不是有人给哥哥发新年祝福了，看一下吧。”
李天意忍不住笑，拍拍他的脸，单手掏出手机。
“卧槽？”
陈重晚一愣，“怎么了。”
“你爸……给我转账干什么？”
陈重晚顿时了然，“你是不是给他拜年了。”
李天意乖乖点头。
“那就是红包呗。”
“红包？也不至于这么多吧？！”李天意震惊地盯着那个数字。
陈重晚侧身搂住他，低头说∶“不多，给儿媳发红包不是应该的么？他不给你发给谁发？别管他，看烟花。”
李天意被他挤得难受，歪着脖子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你轻点儿，外面都是人。”
陈重晚转头看了看四周，“没人。亲一下，嗯？”
“不亲。看烟花。”
“亲一下再看，亲亲。”陈重晚凑过去。
李天意后仰着腰，慢慢回正脖子。
温软的唇一下裹上来，耳边烟花爆响，此刻他心潮滚烫，幸福感无限汹涌。
“新年快乐。”陈重晚紧紧抱住他。
来年是三十二岁。
和陈重晚的第三年。
当夜里凌晨，李天意看着枕边人躺在自己小时候睡的床上酣然入梦，心中莫名思绪万千。
他睡不着，情不自禁跑去微博上发了一张陈重晚的背影照。是在回齐齐哈尔的高铁上偷拍下来的。那人目视窗外，对于山海关后的一切景物充满了好奇，对于他的故乡，他生长的这片土地，由衷的肃然起敬。
李天意在配文中写道∶
你遇见一个人，觉得他很好。好到每向他望去一眼，都觉得幸福。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70章 最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