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把关 ...
-
次日清晨，云心初没让明澜送她，自己打个的士回家，明澜送她到门口，依依不舍。
云心初回家洗澡换身衣服，昨晚在别墅，虽然换了一次性的内衣，但白天还是穿着不舒服。
上课时，云心初好几次走神，总是会想起明澜那个吻。
越回味越甜蜜，嘴角的笑容根本藏不住，同学问她有啥高兴的事，怎么一整天都这么高兴？
云心初摇摇头，“想起我弟，很搞笑。”低调，低调，千万不能太得意忘形。
明澜今天去公司，和于昭桓商量辰星那部电影的事。
于昭桓：“考虑得怎么样？我觉得可以接。”
明澜：“你不是说让我离林正琰远点吗？”于昭桓也知道林正琰的德性。
于昭桓：“这次是辰星与万城联合出品，制作团队有保证，他们看好林正琰的镜头语言。剧本和他没关系，编剧是方千逸。”
明澜昨晚也考虑许久，方千逸的叙事能力肯定没问题。
于昭桓：“我听魏远胜说，方千逸要求林正琰‘一个字都不能改。’哈哈哈，把林正琰气个半死，还是接受。”
明澜沉吟片刻，终于决定：“OK，接。”
于昭桓开心地打个响指，“得嘞，我赶紧给老魏回个话，他一直在催我。”
于昭桓给辰星魏远胜打完电话，看着明澜：“老魏高兴坏了。昨晚吃饭，你一直没给个准信，他私下还问我你有什么顾虑都好商量。这次把林正琰和方千逸凑一块就费了老大的劲，你要再出问题，他这项目估计得拖个一年半载。”
明澜轻笑，他是冲方千逸和剧本签的，方千逸很少写电视剧本，基本都是电影。上一次他难得写的一部古装电视，明澜本来很想演，最后被对手用某些手段抢走，还挺可惜。一直想着和方千逸能合作一回，这次一听编剧是他，他是很心动的，但一看导演是林正琰，又犹豫了。
既然林正琰连剧本都不能改，应该制作团队对他也会有其他的要求，他应该不会得寸进尺。
电影的事谈妥，于昭桓心情愉悦，掏出烟递给他，两人点上烟。
明澜靠在沙发上，吸口烟，突然说：“云心初，你怎么规划的？”
于昭桓知道他关心云心初，“一个月考试通过，先接个女配的戏。我已经在对接几个本子，有古装有现代，我正挑着。”
明澜：“我看看。”
于昭桓将本子全递给他，明澜一个个翻看，挑出两个本子甩一边，“太小白的别接。”
于昭桓眉一挑，他对云心初真够上心。
明澜把手上不错的五个本子递给于昭桓：“正面反面角色都可以，考验演技就行。这几个本子的导演是谁？”
于昭桓一一道来。
明澜皱皱眉：“陈星遥、胡佩雯、卢鹏飞可以，郑鑫志，李严飞不考虑。”
于昭桓啧嘴，“郑鑫志是海云的导演，他的本子都是大制作。”
明澜看他一眼，“殷明玥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殷明玥是云隽的签约艺人，自己上杆子要拍郑鑫志的戏，被潜规则还乐此不彼，于昭桓怎么劝都没用。最后，便宜被占，角色被替换，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公司哭哭啼啼大闹，许多人看笑话。
于昭桓轻叹，“好。”
明澜想了想，列了一个名单，“郑鑫志、李严飞、吴连声、王成煊、刘俊青，这些人的戏不接。”明澜点点烟灰，表情严肃。
于昭桓吃惊地瞪着他写的名单，“都不接？”这些人有些都是有背景的，手上资源不少，剧一播都能红。
明澜：“这些人已经被惯坏，不接受潜规则，就给人穿小鞋，都不是正经拍戏。”
于昭桓轻叹：“云心初入这一行，多多少少得接受这些规矩，如果挑导演挑戏，她的路很难走宽。”
明澜：“你不是希望她靠演技爆红，水涨船高，到时再拿个奖，还怕没导演抢着找她拍戏吗？”
于昭桓：“她和你一不样，虽然她只想拍戏，但要出名，光靠拍戏不行。你可以完全不接综艺，云心初演戏广告综艺都得上，我只担心她年纪轻，能不能扛下来。”
明澜明白，在云隽，他有影帝傍身，可以只拍戏不接任何综艺。云心初作为新人，公司肯定不会放过任何她能帮公司赚钱的机会，既然要在她身上投资，就一定会追求最大的投资回报。
如果他一味的要求公司只给云心初安排拍戏的工作，其他签约女艺人肯定会怀疑，他是不是偏袒云心初。只要在导演剧本上帮她把把关，让她少走点弯路，剩下的，还得她自己去面对。
明澜吸口烟，点点头，“综艺别挑太累的，她一个小姑娘，竞技类的估计不行。”云心初那细胳膊细腿，去和其他人拼体力，肯定会吃亏。
于昭桓看着她，“知道你心疼她，云心初命真好，给你当了几个月助理，你就帮她连剧本都挑了。其他新人演员，咋没看你这么上心。”于昭桓在猜测明澜这么上心的理由，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明澜若对云心初有意思，肯定舍不得换助理。
明澜嘴角轻扯，点点烟，“谁叫她把我的胃照顾得这么好。”明澜心想，云心初这厨艺，于昭桓是没话说的。刚换万晨时，明澜就和于昭桓抱怨过，胃又要过苦日子。
于昭桓讪笑，“行了，行了，我也不能找个厨师给你当助理吧，万晨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明澜轻哼，“云心初当助理时，我没给公司惹事吧。”
于昭桓明了地吸口烟，这倒是实话，明澜以前的脾气真有点倔，特别是在片场，对手演员的态度或者演技有问题，他会比较严厉的批评，剧组常会出来打圆场。大家都知道明澜对演戏认真严谨，但新人演员有时就会觉得他很严肃，有点怕他。
云心初跟在明澜身边，他执拗的时候就少了许多，出现状况，云心初扬着甜美的笑容一一应对，很多时候大家说说笑笑就过了，明澜也用不着发火。有云心初安抚，明澜也不这么暴躁，大家都觉得明老师变得和气许多。
于昭桓：“还是云心初有办法治你。”
明澜心里偷笑，她不光能治我，还能降伏我。
明澜：“别人这么尽心尽责，我总要投桃报李一下。”上次，他们进组，他已经教她如何自我保护，如何躲避片场咸猪手。那时他在她身边，现在她要独立面对，他还是会有点担心。
于昭桓：“明白。你就是不爱欠人人情。”
明澜淡淡一笑，深吸口烟，透过烟圈看于昭桓，他应该没再多想。
在于昭桓面前，他和云心初的关系就是同事，师兄妹，可以有建议，但不能太私人。只要是她的工作，他过问，于昭桓都会觉得正当，同门师兄妹，又曾给明澜当过助理，多关照一下很正常。若处处都护着，于昭桓肯定会起疑心。明澜时刻在把握分寸，让于昭桓相信他们纯粹就是工作关系。
云心初下午收到明澜的消息，【今天带上换洗的衣服，晚上别回去了。】
云心初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犹豫着该怎么回答，内心其实好纠结，她想和明澜有更多的时间呆在一起，但住在别墅总觉得哪里不妥。
正左右为难时，明澜的消息又发过来，【我还有三天就进组，不想浪费和你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只想你多陪陪我，好吗？】
云心初咬咬唇，【好。】
云心初，你真是胆子够大啊，爸要知道了会骂你的。
明澜开心地发过来一个飞吻！
云心初心房酸胀，被甜蜜和喜欢填得满满的。
好想和明澜一直呆在一起，什么也不做，肩并肩，头靠头地坐在沙发就行。
她也发现，在明澜面前，所有的矜持与羞涩都悄悄溜掉。她想见他，想和他呆在一起，他提的要求，她虽然有犹豫有纠结，仍然会同意。
如果爸妈知道她这样，肯定会数落她。
可是……她就是想24小时都见到他，想听他在她耳边低语，想他温暖的怀抱。
怎么可以这么想一个人？她脸红的捂着脸，做什么事，都会想如果是他，他会怎么样？这样的感受很陌生，却时时刻刻让她笑容满满。
她想想父母甜蜜的样子，又好像懂了。喜欢一个人，真的是无时无刻会想他，会想和他分享一切，会渴望他温柔甜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这感受比世界上任何的糖都甜。
明澜，我完蛋了。你不会让我伤心的，对吗？
晚上下课后，云心初先回家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将笔记本电脑带上，背着一个双肩包就下楼。
她来到别墅，开始准备晚饭。
明澜今天能早点回来，回来就可以开饭。
她给他发条信息：【家里有饭，早点回来。】
消息发出后，她看着这条短信，两颊绯红，这，这好像妻子给丈夫发的生活短信，她，她这样，是不是不妥，正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消息。
明澜回信：【晓得。】
云心初捂着嘴，也遮不住嘴角咧到耳边。晓得，好生活化的口吻，就像她爸爸回应她妈妈的叮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能令她笑容灿烂，这是什么魔法，她真的找不到答案，只知道这顿饭就是在甜蜜中制作完成。
晚上，明澜回到别墅，一进屋，云心初就从厨房跑出来，“正好，最后一个菜。”
明澜上前搂着她，轻吻面颊，“好香啊。”
云心初双手有油，用肘轻推他，“上去洗个手，换身衣服。”
明澜捏捏她的小脸，点点头，“马上。”
云心初赶紧回去照顾她的菜，今天终于可以吃顿好的。
明澜换身衣服下来，饭菜已经摆好。
云心初脱下围裙，洗手上桌。
明澜给云心初夹块菜，“今天和阿桓说，电影接了。”
云心初：“挺好。”
明澜：“主要冲着方千逸的剧本，他很会讲故事。”
云心初羡慕道：“真羡慕你，我啥时才能拍方大编剧的戏啊。”
明澜：“会有机会的。”
云心初点点头：“嗯，我一定努力拍戏，早点让方大编剧看到我。”
明澜把下午和于昭桓帮她挑剧本的事告诉她。
云心初听到那个导演黑名单，诧异地问：“这些人都搞潜规则？”这里面还包括最近大火的一部剧的导演，真没想到。
明澜：“远离他们。他们要风要雨惯了，新人一般都不敢得罪他们。如果你反抗，他们会联合业内大公司封杀你。你只想好好拍戏，就找真正认真拍戏的导演。卫利仁还不错，只是你现在的级别，他的戏暂时还够不上，先磨练磨练，有机会我会向他推荐你。”上次进组，卫导对云心初的演技已有了解，目前肯定还不敢让她独挑大梁。
云心初点点头，“明白。角色大小都无所谓，只要能有发挥空间，我都愿意尝试。”
明澜：“第一部戏先演女配，戏份不多，但挑个能出彩的角色。一步步来，后面能让导演看到你的演技后，自然机会就更多。”
云心初：“嗯，桓哥有和我说，等这个周的考试过关，他可以推剧本让我先挑挑，月末全考完，就可以参加导演的试镜。”
明澜：“阿桓还会安排你上综艺，你排斥吗？”
云心初：“还好。主要是我没什么才艺，上综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明澜：“综艺一般都有剧本，你顺着剧本走就好。我和阿桓说，太费体力的不去。”
云心初笑笑：“如果是比赛做菜，我可以。”
明澜：“这么漂亮的小厨娘，裁判不用尝都给你打高分。”
云心初羞涩低头，“乱讲。”
明澜：“开始拍戏会非常辛苦，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进组后，有什么事都给我留言，我会及时回复。”
云心初：“好的。”
吃完饭，明澜又给她举了许多圈内的例子，告诉她如果真遇到想潜规则的导演或者剧组人员，该怎么拒绝。
明澜分享了一些自己挑剧本的习惯，云心初受益匪浅。
明澜搂着云心初，提起自己的家人：“我很少和人聊我家里人。”
云心初认真地看着他，他表情压抑。
明澜沉吟片刻，缓缓道：“我有一个妹妹，叫明溪，小我三岁。我爸妈很早就离婚，我妈在我十三岁那年改嫁，后来又生了一个男孩。我爸酗酒还烂赌，一喝醉酒就打我和我妹妹。我十五岁就出来讨生活，那时只想让我妹妹不再挨那个人打。阿桓是在我当模特时发现我，他当时说要栽培我，我根本不屑一顾。他帮我付了半年的房租，我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送我去影视学校学习，帮我接通告，那时，我一天只睡3到4个小时，阿桓也差不多。最苦的日子，阿桓也相信我能捱过来，哼，他还挺有眼光的。”他轻笑，语调中透露出心酸的无奈。
云心初紧搂他的腰，安静倾听。
明澜继续说：“我事业开始有起色后，就把妹妹接过来，她结婚生子，却遇到一个渣男。那男的打她，怀孕的时候还踹她，我气得把那人狠狠揍了一顿，三个月都下不了地。阿桓帮我摆平的，那人没告我。我给她买了这幢别墅，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后来，她遇到现在的丈夫，我原来的司机阿宏。我以前老让阿宏接送她，没想到他们就这样看对眼，阿宏人很老实，对明溪非常好。半年前，我把他们送出国，明溪喜欢新西兰，阿宏是只要她喜欢，哪里都可以。”
明澜掏出手机，翻出明溪的微信，点开一张照片，“前两天，明溪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她和阿宏的孩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我真挺她高兴。”
明澜说着说着，声音有点哽咽，云心初轻抚他的脸，“他们好幸福。”
明澜吻吻她的发，“是的。我爸三个月前中风，阿桓送他进养老院。混帐一辈子，老了终于遭报应了。”
云心初知道他还是怨愤父亲曾经那样对他们兄妹，但老都老了，也不能撒手不管。唉，明澜还是心软的。
明澜：“我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明溪又生了一个儿子，她也没太高兴，语气很平淡。也许，在她眼里，现在的家庭才是她想守护的，我和明溪都长大，不需要她担心。”
云心初听出他的难过，父亲酗酒烂赌根本不管子女，母亲也一走了之，他们兄妹肯定吃了很多苦。
云心初安慰道：“也许她也有她的难处。”
明澜轻笑：“我理解。”童年的经历，让他对婚姻有种怀疑，为什么不相爱的人要结婚，有了孩子为什么又要抛弃？他如果组成家庭，一定不会让家庭破碎，给孩子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对温馨的家庭有很深的渴望，又不敢轻易尝试，总觉得美满的婚姻是一件奢侈的事。
明澜：“我家里的情况只有阿桓知道，卓翊然和乐盈儿都不知道。”
云心初心中一动，他突然提到乐盈儿，说明他愿意和她分享一切。
云心初望着他，明澜表情诚恳：“我和乐盈儿谈过恋爱，谈了两年和平分手，她要事业，要我等她几年，我祝福她事业有成。”
云心初心想，我才刚开始演戏，如果是我要你等，你会等我吗？
明澜似能听到她心声一样，轻声说，“你，我会一直等。”
云心初怔怔地望着他，眼底渐渐潮湿。
明澜捧着她的脸，轻抚她眼眶，“我和乐盈儿分手，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俩性格都很刚，不会为对方妥协，久了矛盾自然越积越深。我们不一样，你一直在为我付出，我也能感受到你的付出，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我们相处不是索取，而是付出，这样才能看到对方的好，才能更长久地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
云心初吸吸鼻子，“是你太包容我。”
明澜点点她鼻尖，宠溺道：“想宠你上天。”
云心初破涕为笑，“我会贪心的。”
明澜将她轻轻搂入怀，“多贪心我都喜欢，我喜欢你需要我、依赖我。”小傻瓜，你的贪心在我眼中都是那么的善良，除了要我想你，电话不断，你从未在物质上对我提过要求，也不会借我的身份谋私利。你越是这样，我越想给你一切。
云心初：“你和乐盈儿交往时，她会来这儿吗？”
明澜怔了三秒，哈哈大笑，搂紧她，“你是除了明溪和保洁阿姨之外，第三个出现在这里的女生。”她吃醋的方式好可爱，没有无理取闹，没有哭哭啼啼，只有装作若不经意，平平静静地问一句。
云心初脸红地解释：“我，我是怕桓哥会找到这里来。那，阿姨一般什么时候来，她来了如果撞见我，我怎么解释？”
明澜敲敲她的头：“我有交待她等我下周进组之后再来打扫。”
云心初乖乖地哦，原来如此。她今天回家拿衣服的时候，也担心如果在别墅撞到阿姨，岂不是完蛋。
明澜勾着她下巴，眼神温柔，“衣服带够了吗？”在这住三天，想想都开心。
云心初羞赧点点头，“我……我怕桓哥突然找我。”
明澜：“没事，我帮你搞定他。”
云心初点点头，只能自我安慰。
明澜突然狡黠一笑，“那……今晚不用穿我的白衬衫了？”
云心初脸通红，“明澜。”
明澜哈哈大笑，“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穿，我没意见。”说完，起身跑开。
云心初羞红着脸追着他打，他就是爱逗她，两人在客厅里打打闹闹，最后抱在一起，缠缠绵绵的倒在沙发上，月儿都被羞得躲进云层里。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把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