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江畔》寂闲

8、Chaper 8

　　Chaper 8

　　或许是因为之前分开过，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关于结婚的承诺，这一次时夏瑶没再觉得特别不自在。

　　她照常过了几天，期间孟余初有空都会打电话回来。

　　但这几天，孟余初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而她打过去的电话，孟余初也没接。

　　二天三天还好，连着快一个星期了也没消息是在是不太正常。

　　想了半天，时夏瑶还是决定打个电话个和孟余初一同出差的小谢。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起。

　　小谢：“喂？小时吗？”

　　时夏瑶：“嗯，我是。你现在有空吗？”

　　小谢似乎有点紧张，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不同于平时的干脆利落。

　　“怎……怎么了？”

　　时夏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就孟余初不是……”

　　她把疑惑大致和小谢讲了一下。

　　听完后，小谢沉默了很久，然后恳求般回：“你等一下可以吗？”

　　时夏瑶也停住，然后道：“……好。”

　　电话那头传来破碎窸窣的说话声，听不太清，只能听到字词，然后是敲门和开门的声音。

　　小谢好像是说了一句话，也听不清，接着更加模糊的声音传来，更加听不清了。

　　紧接着，电话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应该是点了静音。

　　时夏瑶站在走廊里，这会是傍晚了，夕阳正好，操场上追逐的学生嬉笑着越跑越远，站在中间草坪上打羽毛球的学生的背包地板上，羽毛球没有规律地来回又掉落……

　　夕阳照在她身上，有风吹过。

　　她却越来越不安。

　　孟余初，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小谢的声音再次响起：“喂，你还在听吗？”

　　时夏瑶立即回：“在的。”

　　小谢的声音好转了不少，至少不再吞吞吐吐的了。

　　“那个，你刚刚不是问我孟余初为什么不回你电话嘛，我问了小梁，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她手机坏了没办法，”小谢还用开玩笑般的语气打趣道，“小孟回去前，你记得把手机买好哦~”

　　“知道啦，会买的，我等下就去买，”接着时夏瑶又问，“你在孟……小孟旁边吗？能不能把电话给她，我想和她说句话。”

　　小谢那里又安静了几秒，然后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给她。不过不能聊太久，我们还有事要做。”

　　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

　　“瑶瑶。”电话那边传来孟余初清冷却温柔的声音。

　　“我在……”时夏瑶回。

　　“我这边很好，临时加了几个新任务，做完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是错觉吗？

　　她觉得孟余初的声音有一点虚。

　　“你不要担心。”孟余初又道。

　　时夏瑶轻声：“好，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嘟——嘟——嘟——”

　　电话挂了。

　　于是时夏瑶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孟余初还是不给她打电话。

　　不过她经常会给她发一些消息，一些平常的东西。

　　比如：

　　要好好吃饭。

　　早点睡，不要熬夜。

　　多吃水果。

　　要记得多喝水。

　　之类的。

　　一开始，孟余初还会回她的消息，过了好几天，她就只发消息不回消息了。

　　像是根本没有看。

　　这天上午，时夏瑶课上到一半，突然响起了电话。

　　她挂掉。

　　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又挂掉。

　　反复了4次，时夏瑶终于忍不住了，她朝学生们比了个手势，然后接起电话说了声：“抱歉，我还在上课，无论你是谁请过30分钟在打好吗？”

　　她也没等人回答，就直接挂掉了，还顺便按了静音。

　　上课不接电话，是老师的基本准则。

　　是她的底线。

　　这么一句话已经是破线了。

　　时夏瑶又投入进了课堂里。

　　半个小时后。

　　时夏瑶看着手机上20多条未接来电陷入了沉默。

　　她回拨过去。

　　对面传来梁新娉惊喜焦急的声音：“小钟你快过来，接了！”

　　“小时你快点过来，”小钟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快点……在，在，在……”

　　时夏瑶柔声道：“你慢点说，到底怎么了？”

　　小钟大声喘了口气，哭腔减少了一些：“在第一人民医院，那个，ICU。快点小时，她……她快要……死……”

　　小钟还没有说完，一个陌生的男音就在旁边说：“钟悦！来不及了，已经……”

　　电话那边的一个男同事朝小钟摇了摇头。

　　时夏瑶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

　　怎么回呢？

　　那可是孟余初啊！

　　她明明，今天早上还给她发了消息，她让她要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

　　这算什么啊！

　　遗言吗？！

　　她的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只钝钝的想，然后慌忙拿上车钥匙。

　　不会的，万一是搞错了呢？

　　万一……是玩笑呢？

　　尽管她心里清楚，今天并不是愚人节，也没有人会开这种玩笑。

　　孟余初……

　　孟余初……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她的名字，心里一阵一阵地顿疼。

　　她开的是孟余初的车，这辆车平时是孟余初在开，这次出差她并没有开出去。

　　车里都是孟余初残留下来的味道。

　　分分秒秒都是度日如年的。

　　25分钟后，她终于抵达了医院。

　　时夏瑶上去的时候，全部人都躲在门外哭，好几个女同事都是泪流满面，垃圾桶里堆满了面巾纸，边上的垃圾袋里也装了半袋了。

　　“钟悦！”小钟一出现，时夏瑶就冲了过去。

　　她其实很少叫钟悦的名字，平时都是一口一个“小钟”。

　　小钟现在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指了指房间里面：“她……她在里面。”

　　时夏瑶过去，孟余初好像瘦了一些，她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只是眉心拧着，脸色比以往苍白。

　　她身上盖了被子。

　　时夏瑶手颤抖着掀开了被子，她的腹部都是血，好几道的伤痕。

　　就和刚刚发到她手机上的那份报告一样，失血过多，腹部重伤，背部重伤，还有腿。

　　就是她没死，也是要截肢的。

　　“孟余初……”她牵住她的手，眼眶通红，不断地眨眼。

　　“骗子……”

　　眨眼也不管用了。

　　在眼泪夺眶而出的那瞬间，时夏瑶立即跑出了房间，在走廊上放声大哭。

　　泪水决堤。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偏偏就是这样，她从来没有想过，孟余初会死。

　　她以为，她们只要熬过了世俗，熬过了阻隔，就可以青丝到白首。

　　她不能哭，孟余初说过的，她希望她永远是笑着的。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啊。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