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Chapter 1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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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声线没有经过伪装，肖澈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江宁疏……”肖澈呢喃了一句，握着刀的手僵住了一瞬。
她准备将凉月刃收回来，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
肖澈又拽了一下，依旧纹丝不动，不觉有些气恼：“你放开我！”
江宁疏故作无辜：“不是你让我别动的吗？”
“你——”
江宁疏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放开了她。
肖澈收回了道具，正要掀掉盖头时，一根如意比她更快挑落了盖头。
肖澈下意识眯了眯眼，再看过去时，就见江宁疏葱白的手握着那根玉如意，笑着看她。
昏黄的烛光摇落在她脸上，衬得她杏眸微亮，面庞温柔。
她先是晃了下神，这才注意江宁疏的一身大红袍，略显陌生。
肖澈不觉攥住了自己身上相配对的婚服，问江宁疏：“怎么是你？不是周宁吗？”
江宁疏坐到床前，道：“本来就是我啊。”
见肖澈不解，江宁疏又道：“这个副本原先是类似于‘角色扮演’的副本，但现在因为N/PC和玩家，游戏动荡崩坏，也对副本产生了改变。
“比如我吧，原来的周家大少名叫周有鱼，现在却直接变成了周宁，就是受到了我本来身份的影响，产生了改变。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而你的身份会稍微特别一点，可能是因为你是BUG吧，所以直接就变成了你的本名……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正好撞上同姓本家，致使了巧合。”
肖澈点了点头，倒也不是太意外。
先前游戏就出现了不少问题，草蛇灰线，础润而雨，现在也不过是加大了裂缝罢了。
不过——
“你怎么又变成玩家了？”
江宁疏扫开床上的花生和红枣，坐下来无所谓道：“我偷跑了。”
“没事，它发现不了，”见肖澈目露担忧，江宁疏解释了一句，“我有同事帮着呢。”
“秦茜和孟与堂？”
“不止。”
肖澈点点头，没再问，开始解头饰了。这些东西看着精巧，实际上全都重得要死，摘完头都轻了几倍。
江宁疏歇了一会，等她摘完，才故作随意地问她:“澈澈，你这次回去……都想起了些什么？”
“小时候的事。”
肖澈在桌边，托着腮帮子：“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有后来的那年暑假，你带我去了鹿花县参加祁灯的活动，还有……”
肖澈顿了顿，目光游移一瞬，江宁疏急忙追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肖澈咬咬唇。
她的唇瓣上涂了胭脂，在灯光下红得靡丽，色若荆桃，那双携烟含水的桃花眸目光偏移，无意间带出一点清纯，却又因为嫁衣而显得魅惑。
江宁疏跟着坐到桌边，凑近了她一些，唇角稍稍扬起，只差一点就会鼻尖相触。
肖澈不自然地想后撤，却又被江宁疏拦住。
她再一次逼问道：“还有什么？”
半个月前，那个游走型N/PC找到了她，复制了一份她记得的、与肖澈的记忆。
那天副本结束时，N/PC将那个道具递给肖澈，说能帮助她恢复记忆时，江宁疏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是的，那是江宁疏的回忆……不是肖澈的。
但她什么也没说，全做不知。
只是，以她作为系统多年的经验来看，那份道具的容量不会很大，应当容纳不了她被复制走的所有记忆。
那么澈澈，你到底还想起了什么？
江宁疏故作好奇和刁蛮，抓在肖澈肩上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
她没有察觉到，她一向控制得很好的情绪，今天出了纰漏。
但她没察觉，有人却察觉到了。
肖澈吃痛地抬起眼，看向情绪有些不对的江宁疏。
她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将自己泄露给江宁疏的情绪给收好了，反利用起江宁疏的不对劲。
“还有啊，”肖澈忽地覆住了江宁疏抓在她肩头的手，眼里的神色狡黠，“那天傍晚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啊。”
江宁疏的心猛地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肖澈“霍”地站起身。
手背上的手离开后，温度骤降，让她觉得有些凉。
肖澈将手撑在了桌上，反客为主地贴近她。
“那句……”肖澈轻笑一声，出口的语调缠绵却清晰，“……‘我喜欢你’啊。”
也许是昏黄的烛火和这满屋的喜庆红色把气氛烘托得太好，江宁疏有一瞬间恍惚。
对上那人笑意盈盈的漂亮眼瞳，她居然觉得她不是在复述自己在过去说的话，而是真的在和她告白。
那样得温暖，那样得动人。
盛大的烟花在她心底倏然炸开，片刻后沉寂，化为了荒芜。
她突然想起肖澈结束第一个副本后，和肖澈一起过了一个副本的019与172来找过她。
她至今也忘不了总是笑着插科打诨的秦茜那天始终没有笑过，往日冰冷的孟与堂脸上，难得出现了焦急的神情，不断地询问她：“008你明白吗？”
“你得拎清楚，008，我们从成为系统的那一刻起，就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了，”孟与堂道，“从我们做好决定的那一刻起，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就注定了。”
那时候她低着头：“我明白，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秦茜苦笑：“几天前，我和孟与堂聊到这个时，我说‘即使分崩离析，也是完美结局’。可是我出了副本回来，往床上一躺，就控制不住想了很多。分崩离析，真的还算是完美的结局吗？”
“那种陨石撞击般的场面，真的很盛大很绚烂吗？她只是一个被游戏蒙骗了记忆的普通小姑娘，她的承受能力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弱，但也绝不算强。如果她难过了，你也不会高兴的，对吧？”
她说到后面，几乎变为了喃喃自语。
江宁疏缄默半天，才吐出声来：“我只想陪她顺利度过这几个副本，趁早捣毁这破游戏。至于之后……那就再让她忘记我一次吧。”
忘记她，也忘记进入游戏后的这段人生的小插曲吧。
这一次，永远也不要想起来。
江宁疏再看向烛光里那双动人心魄的桃花眼，张了张口，干涩地挤出几个字：“你……听错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