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愚者其事 ...
-
再度来到这个房间，岚已经不在了，只有凌乱摆放的书籍可以证明他来过的痕迹。
丝丝缕缕的金线穿过一本又一本书籍，直至铺满整个房间。
一切有关仙舟的过去充斥着她的脑海，成为她日后所向披靡的利刃。
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一切的一切还未成定局。
以仙舟之变革为开始，将过去全部击碎，重新拼合。
这是她想要完成的目标。
倏然，房间正中央的她睁开了双眼，看向未知的方向。
——
顾琬带着记载的仙舟历史走出了模拟宇宙。
她好像回到了最初命运的起点，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
星神的脑袋，总归有着比常人要巨大的容量。稍作休息，将脑海中的一切信息整合后，顾琬再次走进了光圈。
这一回，是雅利洛的雪原。
不巧的是，这一回她降临的地点是下层区。
没有看到无垠的雪原，却看见了巨大的矿脉。
身上带着穹送给她的冬城盾，顾琬百无聊赖的到处闲逛，很快就被几个流浪者定为下手的目标。
下层区还有银鬃铁卫镇守，但精力有限，总有一些看不见阳光的角落滋生着黑暗。
顾琬甚至没花多少力气就将这几个人收拾听话了，从他们口中问出了不少信息。
这是银鬃铁卫还未完全调离，地火也未成立的时间。
她看到地下工人的衣食住行和拿到手的工钱后，心里有股无名的怒火。
前往下层区建设是个荣耀的事情，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待遇和防护措施。
简陋的护具和运输设施，用到破旧的矿灯和头盔，这是一个矿工的全部财产。
可他不舍得丢，也不舍得换新的，甚至得了职业病也不去治。
顾琬默默的将身上的冬城盾都留给了诊所的医生，前往了上层区。
任何奉献的人，都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她只有一年的时间，寻常的路子太慢了。
寂静的夜晚，一道身影轻巧的翻上了栏杆，顺着水管爬行，来到了最大的书房。
她的目标似乎很明确，没有过多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悄无声息的房间中，即便是柜门被打开旋转，也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过后，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房间依然保持着原样，仿佛无人造访一般。
这道身影在拿到东西后并未回到居所，而是径直前往了现任大守护者卡特琳娜的房间。
约莫深夜两三点，这座城市的领导人还未真正睡下。
卡特琳娜靠坐在床上，翻看着今日还未完成的公务。她有些困倦的揉揉额头，盯着床边的灯光出神。
曾经做过铁卫的经验让她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房里的陌生人，她抽出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做出防御的姿态。
陌生少女有种奇异的感触，让她并未第一时间喊来铁卫，而是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顾琬拿出了一份有些陈旧的文件，上面记载着关于【愚者】希莉儿的往事以及当时莱姆士汀家主戴维与斯捷潘的来往书信。
并不明亮的灯光打在少女的半张脸上，卡特琳娜一时没能看清她的来意。但她对希莉儿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说是如雷贯耳也不为过。
被冠以【愚者】的名号，最后以那样屈辱的方式死去，促成这一切的斯捷潘却没了踪影。
临时上任的卡特琳娜用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来恢复被希莉儿破坏的一切政策。自她上任后，从来没有睡足过五个小时，若不是她的身体足够的好——以前也是银鬃铁卫的一员，她或许也撑不到今天。
关于希莉儿的上位方式与斯捷潘的大力支持，还有其余老牌家族的默不作声，联系到希莉儿上位后签署的政令，再加上手里的这份书信往来，卡特琳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不过不知为何，戴维在希莉儿下台后并未销毁书信，反而是保存了起来。
不，不对。在希莉儿下台前，戴维便已然去世了，大概是打着把这个秘密带进土里的想法，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卡特琳娜翻完书信后，将匕首收入鞘中，少女也来到距她一米的位置。
此刻的大守护者已经没有了困意，双眼如同灯光一般耀眼，她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张开了嘴，“你的目的，以及要求。”
少女拿出了几张照片，眼里带着毅然，“下层区的待遇改善，以及，喷一些杀虫剂。”
七百年，足够一个王朝走向陌路，也足够让一个城市的上层开始腐烂。
希莉儿不过是一次过激手段的失败罢了，就连斯捷潘也是个可以丢弃的弃子。
“银鬃铁卫，明天就去报道。我会安排好一切，”卡特琳娜将灯光熄灭，黑暗之中，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以及，保护好可可利亚。”
房间沉静一瞬后，卡特琳娜听到了一声“好”。
第二日清晨，卡特琳娜将顾琬安排进了银鬃铁卫，随着铁卫与反物质军团的战争，以及卡特琳娜的有意宣扬与帮扶下，顾琬迅速做到了可可利亚身边副官的位置。
这样冉冉升起的新星自然受到了各方的拉拢。作为未来的大守护者身边的副官，顾琬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次拒绝了一位公子哥的求爱后，顾琬来到了克里珀堡。
卡特琳娜正站在窗前，桌子上一片凌乱，想来桌子的主人刚刚发了点小脾气。
顾琬瞥见了上面的几个名字，心里便有了数。
“这群人…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多年来良好的教养让卡特琳娜一时间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词汇，只能将手中的文件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顾琬捡起了纸团，将纸张重新舒展开来，浏览了上面的文字后依旧面无表情。
也不是大事，只不过是官官相护罢了。
当年的事情，哪个家族没有掺上一手，真发作一个，连根带泥的拔出一片。想来刚刚那位贵族的求爱当中，也没几分真心。
不过是看上了下一任大守护者的保命符，想要赶紧拢到自己的盘子里。
顾琬计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在卡特琳娜耳边分享了一个计划。
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她，卡特琳娜想到她如今的年纪，摇头拒绝了。
这倒是让顾琬有些意外了。只见眼前的大守护者看向窗外，永冬铭碑的周边聚集着一群小孩，听着大人为他们讲解这块冰晶的故事。
“虽说有些棘手，但我还不至于让一个年轻人去牺牲。”
这是卡特琳娜的理由和想法。即便没有这个计划，她也有信心在可可利亚上任前将这些蛀虫给收拾一遍，像顾琬这样的年轻人，应当好好发光发热才是。
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一只布满黑色鳞片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我不能停留太久，你就当我为自己规划一个合理的退场吧。”
“可可利亚那边…我会自己去说的，”顾琬有些含糊地说，“说不准我以后还会来呢。”
反物质军团不知为何没有再次进攻，裂界的侵蚀速度也减缓了许多，顾琬开始出没于各个家族的宴会。
众多家族也都接受良好，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的也不是没有，大多鞭策着家中的小辈去接触一下。
一个平常的日子里，顾琬拉着可可利亚与希露瓦写下了给二十年后的自己的一封信。
前往赴宴的轿车旁，她拥抱了可可利亚，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未等这位未来的大守护者反应，坐上了轿车扬长而去。
“好好留着那封信。”
顾琬来到这里不过一年，自然没有自己的财产，这一回来的是莱姆士汀家族的司机和轿车。
她的双眼闪烁着金光，司机在不知不觉中将车子开到一片雪原。顾琬扯下几缕头发，用匕首在腹部来了个洞穿，用力打开车门，在雪地上滚了几圈之后让司机将车开回莱姆士汀家。
早就调查过了，这一日的司机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背一下黑锅。
按照设定好的路线，她跳下了悬崖，在空中按下了手臂上的芯片，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她离开后，反物质军团被她的鲜血吸引，纳努克不知感应到了什么，来到了这颗小小的星球。
他见到这些人为她的离开而哭泣，可可利亚将一枚铁卫勋章放在了空无一物的棺材上。
纳努克对这样的场景毫无兴趣，直到他看见这个女人拿着陈旧的文件袋开始怀念起故人，心里动了一个念头。
他太了解顾琬了。这个人对自己的实力无比的自信，不会惧怕任何事物，他只要留下一句简短的话，就能在以后第一时间得到她的位置。
常人又如何能够抵抗星神，靠着从前的相处，纳努克轻松模仿了顾琬的笔迹，增添了一句较为凌乱的话，又给星核做了一点布置后回到了家中。
他望着园中的山茶花，心里开始期待着未来的到来。
【阿琬，我们，来日方长。】
星神有着无穷的寿命，终有一天，纳努克会真正的找到她。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愚者其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