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死》知吱吱吱吱之

7、夏夜的清香7

　　翌日清晨，许攸从梦中醒来，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欣慰、解脱、安心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但又不是压在心上，而是将心包裹住，随后这些情绪又慢慢消散。
　　兰婆婆走了。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许攸的脑海里。
　　“叩叩。”
　　大门被敲响。
　　许攸随手理了下睡乱的头发打开了门，奶奶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丝。
　　奶奶进门把豆丝放到桌子上。
　　“快去刷牙洗脸然后来吃早饭。”
　　许攸点点头，他刚从那些情绪里出来，需要缓一下子。
　　他接了一捧凉水拍在脸上，这让他清醒了许多。
　　擦干脸，许攸端着豆丝在门口的凳子上和奶奶并排坐着，他说：“兰婆婆走了。”
　　奶奶笑了笑：“我知道。你都能感受到，没理由我跟你兰婆婆相处这么多年，我感受不出来。”
　　“为什么我能感受到那些？”许攸有些不解，他与兰婆婆生前往来也不算多，他也不会觉得兰婆婆的执念是跟他有关，所以他能感受到这些。
　　“死者消除执念的方法无非就是两种嘛。”奶奶说道。
　　“一个是自己解决，一个是依靠他人解决。一般来说它们会自己去解决，但是有时候一些事情它们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他们就会委托其他人去解决。至于为什么是你，因为你兰婆婆觉得你可靠咯。”
　　说完奶奶大声笑起来。
　　“你不是还收了你兰婆婆给你的定金吗？”
　　“什么定金……”说着许攸想起了什么，那瓶花露水！
　　“对咯！”
　　奶奶像是知道许攸心里想什么，肯定道：“那就是定金，尾款就是你刚刚感受到的这种感觉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等后面这种事经历多了你就会知道了。”
　　“等等……等后面经历多了……”许攸豆丝都吃不下去了，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奶奶。
　　“这种事只会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奶奶慈爱又有些担心的看着许攸。
　　说完奶奶起身回屋里了，她觉得许攸需要一些时间缓缓。

　　许攸确实需要时间缓缓，他三两口快速吃完豆丝，敲响了沈然家的门。
　　老旧的木门打开了，门后却并不是沈然。
　　“你好。”许攸笑着朝沈司打招呼。
　　“你好。”沈司将大门拉开让许攸进到屋内。
　　沈然跪在蒲团上给兰婆婆的照片磕了个头，起身看着许攸。
　　“你来了。”
　　许攸双手合十朝兰婆婆的像拜了一拜，随后朝着沈然说道。
　　“嗯。昨天你说太晚了，等今天再跟我解释，现在给我讲讲到底怎么一回事吧。”
　　沈然看了一眼沈司，见沈司点了下头，随后看着许攸摆出了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你有什么想问的先问吧，等你没问的了我再帮你补充。”
　　“为什么是那瓶花露水？”
　　沈然已经准备好回答那些他昨天背了半宿的基础性知识，然后收获许攸崇拜的目光，但是没想到许攸问的问题是这个，让他愣了一下。
　　但就这一下，已经被沈司抢答了。
　　“因为那是被他奶奶最看重的东西。”
　　沈然用怨念的目光盯着沈司，但沈司浑然不觉，继续说道。
　　“那是沈然前几年送给他奶奶的礼物，老人家十分珍惜这份礼物，时间久了就生了一些生气，死后老人的执念犹在，她的执念就是她的孙子，但是自己又无法照料好自己的孙子，就把这个任务委托给你了。”
　　“并且……昨天那个黑影就是老人执念所化给你的考验。”
　　要说震惊，说实话许攸心里也没有太震惊，但是这个答案没办法让他完全接受。
　　“那花露水为什么对那黑影有用？”许攸又问。
　　这下沈然没再给沈司抢答的机会了。
　　“因为那上面的字，其实是泰国那边的一个驱邪保平安的咒。所以那个花露水才会对这些东西有很大的作用。”
　　“这样啊……”
　　许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走？”
　　终于等到许攸问到那些基础问题的沈然：“……嗯？？”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了吗？”
　　“不用再问了。”说着许攸从袋里拿出昨晚用的那瓶花露水递给沈然，“或许它真的有奇效，但是还是留给你吧，反正你也要带走兰婆婆许多遗物不是吗？也不少这一个了。”
　　“对了。”许攸从口袋里又拿出张塑了封保存完好的照片，“那天看了你妈妈的照片，感觉很眼熟感觉在哪见过，回去找出来了这个照片。”
　　照片上两个女人对着镜头笑的明媚，背景是后面山上的一片竹林。
　　沈然若有所感的将照片翻了个面，背面是两种字迹，一个字体娟秀一个工整清新，写下了同一句诗：无波古井水，有节秋竹竿。
　　“这是我妈妈留下来的照片里为数不多的一张合照。如果我们那天清出来的照片太大不方便带着，把这个带着也行。”
　　“可是……”
　　“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走呢。”许攸打断了沈然，转移了话题。
　　“下午就走。”沈然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说，“老板都急的亲自来接我了，再不回去上班老板得拿绳子来把我绑过去。”
　　沈司听着这话皱了下眉毛，十分认真的反驳：“我不会做那种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攸被沈司认真的回答逗笑了。
　　“那中午去我家吃吧，正好趁你走之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许攸帮沈然把东西拎到村口，然后目送他背着一大包东西走远了，他旁边的沈司则一身轻松的，许攸没忍住笑了出来，声音越笑越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司好像听到了他的笑声，回来看了他一眼。虽然感觉隔着这么远不太可能，但是许攸还是忍住了笑意。
　　一个人回去路上，许攸又开始回忆从沈然回来开始的这些天发生的事，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有事瞒着自己，但是自己毕竟算是个外人，他们隐瞒着自己也能理解，他倒也不是很在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心情比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好了很多，情绪也更稳定了许多。

　　回到家里，奶奶躺在枣树下的躺椅上，还摇着蒲扇，听见院子门开关的声音也没起身，躺着说了句：“回来啦。”
　　“嗯，回来啦！”许攸走到躺椅旁边的椅子上坐着静静地吹吹风。
　　“奶奶，给我讲讲兰婆婆吧。还有沈然的妈妈，萧阿姨，她和我妈妈又有什么联系呢？”
　　奶奶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些的。你去我睡觉的屋里把柜子下面第一个抽屉里的相册拿出来，顺便给我把拆了的那包烟拿出来。”
　　许攸听话的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奶奶用火柴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烟雾缭绕的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