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死》知吱吱吱吱之

1、夏夜的清香1

　　夏夜的蛙鸣声。
　　许攸将点燃好的蚊香盘放在床边，上床盘腿坐着，两腿间被蚊子咬了一堆鼓包。
　　“奶奶！花露水呢！”
　　许攸一边用指甲在鼓包上划“十”字，一边喊道。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电视旁边的桌上，你找找！”
　　许攸从一堆东西中翻找出来花露水，将其喷在被蚊子咬过的地方，一边嘟囔着：“这边的蚊子真毒啊，才出门一会，给我咬不少包出来。”
　　老太太摇着蒲扇走了过来坐下，时不时还给许攸扇扇。
　　“咋，这就不适应啦？你说你好端端的从城里跑回来干什么，这天又热，蚊子又厚的，村里哪有城里待着舒服呢？”
　　许攸没吭声，躺在铺着凉席的床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看着天花板。
　　老式灯泡散发着暗黄的灯光，招惹来许多飞虫围绕在其旁边。
　　其中，一只体型远大于其它细小飞虫的飞蛾，吸引了许攸的目光，飞蛾不断的飞上灯泡壁上攀附着，又不断被灯泡灼热的飞下来四处扑棱。
　　一个蒲扇打上了许攸的脸。
　　“在那边待着不舒服吗？”
　　是老太太关切的声音。
　　“还好。”
　　许攸没撒谎，在城里待着是还好的，比起这乡下有空调有Wi-Fi，还没有那么多该死的蚊子。
　　老太太又拿蒲扇拍了一下许攸的头，“我知道你心思重，好多事埋在心里，不想要别人担心，”老太太起身扯灭了灯泡，“你也大了，好多事心里有数，我个老太太也不多说你什么，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起身走出来了房间。
　　门被带上的声响，在黑暗中显的格外清晰。
　　许攸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今日刚晒好，还有着阳光气息的被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放着城里有空调的地不待着，大热天的坐俩小时闷得要死的客运，还顶着大太阳走一小时的乡路跑回来，只是因为他觉得在城里待着心里乱糟糟的，想找到一个能精心的地方，就一个人跑回这乡下来了。
　　确实，没什么比外面蝉鸣和蛙声能更让他心静了。

　　五点多天蒙蒙亮，公鸡就已经打上鸣了。
　　许攸昨晚半夜被蚊子嗡嗡声吵的没睡好，顶着个黑眼圈从屋子里出来。
　　奶奶从院子里的小菜地里扯了点白菜，看见许攸从屋里出来便说：“早上你吃什么，煮粥还是下面条给你吃？”
　　许攸打了个哈欠：“煮点白粥吧。奶奶，昨天屋里怎么那么多蚊子啊，比前两天多多了，点蚊香也没太大效果。”
　　“你看看是不是老鼠给纱窗咬了个洞，这老鼠净喜欢干这种害人的事，粘老鼠的也粘不完，它们聪明着呢，被粘了两次下次就知道避开走了。”奶奶一边说一边从院里的水井旁摇了一盆水洗菜。
　　“给你蒸个蛋再把白菜炒了，也不知道你想吃什么，你去菜园子里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菜？冰箱里还有几坨腊肉。”
　　许攸摇摇头：“早上就弄这一点就够了，我们两个人吃这些有啦。”
　　说完许攸看了看自己睡的房间正对院子的窗户，纱窗上除了用的时间长的原因落的一些灰尘，并没有什么老鼠咬的洞。许攸打开院子门，走到屋子侧面开辟的一小块菜地里，他昨晚睡的屋子里另一个窗户就在这边，不过这边窗户比正对院子的那个修建的稍高点，许攸踮起脚，果不其然，靠近窗台的纱窗那里破了个洞，难怪昨晚睡觉的时候有那么多蚊子。
　　许攸从屋里的缝纫机旁找了块布和针，然后拿了个椅子。
　　刚走出院子把椅子摆在窗台下，身后传来一声年迈的呼唤。
　　“攸攸一大早干嘛呢？”
　　许攸回头看，是隔壁的婆婆。
　　“婆婆好，我补纱窗呢，这不现在蚊子多，不补纱窗可得被蚊子咬死。”
　　“啊……要紧不，我家里有我孙子前些日子从外地给我带回来的花露水，我试着还挺好用的，要不要我拿给你用用啊？”
　　许攸摆摆手：“没事的，我皮糙肉厚的，那蚊子咬的包一会就消了，谢谢奶奶。”
　　那婆婆佝偻着身子点点头：“那行，那我也不打扰你补纱窗啦。”
　　说完就沿着屋子侧面的小路走了，直到消失在蒙蒙的天色中。

　　等许攸将窗户补好太阳已经挂在东方了，在夏天的早晨还有一丝的清爽。
　　许攸夹了一筷子白菜后喝了口粥：“说起来我今天看到隔壁的婆婆了，我记得那个婆婆不大喜欢出门，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往地里去了。”
　　奶奶把放凉的鸡蛋剥了壳往许攸碗里放去。
　　“可能因为今天月半，她孙子每个月半来看她，她去给她孙子挖点爱吃的菜了吧。我等会上去她家看看，看看她需不需要我帮下忙摘点菜，你今天要是没事就在家待着吧，这夏天的大太阳出门，实在是太毒辣了。”
　　许攸点点头，又说：“那婆婆是不是很喜欢她孙子啊，今早碰见我说被蚊子咬了，她还问我要不要用她孙子给她带的花露水。”
　　说着许攸笑了起来，奶奶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那孙子对她可不错呢，每次回来都带些东西回来，记挂着呢，她不喜欢她孙子喜欢谁？”
　　奶奶喝完了粥，准备出门去：“你吃完把碗收起来，等我回来再洗。那个婆婆一个人在家，我去帮着她点。”
　　“您就去吧，这碗我等会都洗了，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还要把碗留给您洗，您孙子我都二十三四啦。”
　　奶奶笑笑，随后出门去了。

　　许攸刚把碗放水盆里就听见奶奶的声音，声音很小但是很急，是从上面那个婆婆家传来的。
　　心中发觉可能出了什么事，许攸赶忙放下碗也来不及擦手就急忙往上面那婆婆家赶去。
　　……

　　上面的那个婆婆走了，走的很突然。
　　明明今早看着人还很有活力的。许攸心里想着。
　　奶奶走过来坐到旁边，随后叹了口气。
　　奶奶和上面那个婆婆的关系最好了，奶奶和他们一起在城里住着的那些日子，就是上面的婆婆帮着打理家里的事。现在这个奶奶一走，感觉奶奶的精气神都没那么好了。
　　婆婆的孙子还没回，奶奶按照许攸他们老家这边的传统帮忙处理着她的后事，有些不太好帮忙的只能等着婆婆的孙子他们回来。
　　村支书也走了过来：“惠婶，兰婶她儿子那边我们联系了，他们说小儿子要高考了，只能等高考结束再赶回来，怕影响他们小儿子的考试状态。”
　　说到这村支书脸上也带了些怒气：“不是我说，等他小儿子高考完，兰婶的头七都过了，自己的娘走了，连回来看一下都不乐意，真的是……”
　　惠婶，也就是奶奶摆摆手：“唉，他们回不回来无所谓了，这么多年也没回来看过兰姐，就是小然，我们也联系不上他，怕他一回来看到兰姐已经去了，接受不了。”
　　村支书也跟着叹口气：“小然是个孝顺孩子……”
　　“惠婶，先不跟你说了，兰婶这一走，她儿子又不回，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奶奶递了根烟过去。
　　“去吧去吧。”
　　村支书接过烟插在耳朵上，随后便去招呼其他人处理事情了。
　　奶奶自己也拿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吸进去后又吐出一口烟。
　　在烟雾中，奶奶的侧脸显得格外惆怅。
　　“兰姐是个好人啊……”
　　许攸点点头。
　　“你说你今早看见她了？”奶奶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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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练练手（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