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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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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马,就扶着一根柱子在街边搜肠刮肚地吐了个遍。我肠胃不大好又爱晕车,每次坐车都要吐个昏天黑地。我没骑过马,不知道骑马也是这样受罪的。
太颠把姬发请过来时,我坐在食肆里面趴在一张木桌上捂着肚子闭目养神。他见我脸色苍白,担忧地问我怎么回事,我照实回答。他松了一口气,让修小哥给我一碗热汤再加上几滴醋。
姬发擦着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准备把给你赔礼道歉的桌椅送到你家去,却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我确实不来了,桌椅置办了新的,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桌椅你带回去自己用吧。日后你若想找我写信什么的,就去西城门的点心铺旁边吧。”我喝着肉汤答,然后补充道,“别让崇应彪知道。”
他明了我的意思,放声大笑,又要了碗肉汤坐在旁边陪我慢慢喝,说些闲话家常。大多是他在质子营中的日子,他很少讲他在西岐的生活,他离开西岐那年也才十岁左右,或许离家太久,很多细节已经记不真切了,所以不如不说。
但有件事他却一直在反复强调,那就是当年征选质子时,他与兄长比试射箭,他在兄长的弓箭上做了手脚,他赢了,所以他来了。
他是个聪明的人,他或许不会意识到他能来,除了射箭时赢了兄长,还因为他聪明。在朝歌做人质,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
他是个开朗的人,或许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是自愿来到朝歌的。
当我第一次听到“质子”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晓得他们大多是被家族抛弃的那一个,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弃子。
质子们知道我这里寄信又快又方便的时候,总是成群结队的来,但回信寥寥。收不到回信的质子有人不再来找我,有人却依然来,信却不再寄出去。
谈话期间,我的余光瞥见门口有一队兵马过去,为首的是个戴着镶金嵌玉胄的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是崇应彪、姜文焕还是鄂顺?
是崇应彪吗?那他可看到我了吗?可看不看到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已经不在这里摆摊了,如他所愿。
那些桌椅我并没有接受,让姬发退回去。我的损失,不是姬发一个人造成的,但我大概是追不回我的损失了,我是无法从崇应彪的手里得到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