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朋友可以直呼教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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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和米兰达抱着书走在拥挤的人群中间。走廊里人声嘈杂，大家都在议论着今年魁地奇的招新。
“我爸爸给我买了一把好扫帚。我也想加入斯莱特林队——”
“他们不招收一年级生。等你长高长壮后再来吧。”
人声和嘈杂的脚步声一同蒸腾在耳边，米兰达低声说：“他们可真吵闹。”
塞西莉亚瞥她一眼，“你不也很期待魁地奇比赛吗？”
金发雀斑的女孩没想到一下子被说中了心思，愣了一下才说：“那…那我也不会像那些格兰芬多一样，表现得急不可耐的！”那样应该会被其他斯莱特林看不起…她暗暗想到，然而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米兰达是塞西莉亚的室友。自从被分到斯莱特林以来，她一直在努力地融入其中。这里的人的性格决定了斯莱特林内部的阶级性，谁更优秀、更有价值结交，谁就更受欢迎。这是11岁小孩懂得的简单道理。她知道里德尔虽然看上去沉默寡言，实际上却是马尔福的好朋友，马尔福虽然性格烂，但他的确是新生中最受瞩目的那个。所以哪怕在之前潘西和她的朋友们到处说塞西莉亚的坏话，隐隐有孤立塞西莉亚的架势的时候，米兰达也仍旧向塞西莉亚示好。
漂亮的黑发女孩似乎是对示好来者不拒，或者说是持无所谓的态度。她很轻易地接受了米兰达叫她的教名而非姓氏——善于察言观色的米兰达甚至发觉她的室友并不喜欢被叫做“里德尔”。在米兰达的有意交好下，很快她们就一起行动了，米兰达很快发现她室友的一个毛病。她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比如眼下的魁地奇。她和塞西莉亚一同从讨论魁地奇的人群中努力挤出去后，米兰达发问：“为什么对魁地奇比赛不感兴趣，塞西莉亚？”
记忆的深处中传来低沉而充满蛊惑味道的声音：“为什么对杀戮咒不感兴趣？我亲爱的妹妹？还是这只是你不愿意杀人的一个借口？”
塞西莉亚一个机灵。她的步伐顿住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那是幻听。
米兰达还以为她没听见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塞西莉亚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说：“因为那些人在空中飞得乱七八糟…很无聊。”
米兰达琢磨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应该是因为你没有自己尝试过吧！”
“飞行课时你就只是把扫帚召唤起来了而已，根本没有飞过，所以你不知道飞的那么高那么快有多刺激！”
塞西莉亚张了张口：“嗯…我没飞主要是因为，德拉科在上面耀武扬威，导致几名格兰芬多和他一起飞来飞去，很容易撞在一起…”
要解释她对德拉科的嫌弃就困难了，塞西莉亚把话题转移回米兰达身上：“你这么喜欢飞行，是因为飞过很多次吗？”
米兰达冲她比了比“嘘”的手势，左顾右盼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她俩，她凑到塞西莉亚的耳边说：“我爸爸曾经是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员！他曾经带着我飞过！”
她略带腼腆地笑了笑，神情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风从耳边刮过的感觉太棒了，所以我特别期待飞行课和魁地奇比赛！虽然比赛不是自己在飞，但是看别人飞起来，想象自己也在扫帚上击球…多么刺激啊！”
塞西莉亚轻轻“嗯”了一声。米兰达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有些悬起心来，她好像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这样说会不会很像个格兰芬多？整个斯莱特林都很讨厌格兰芬多的样子，她会不会被塞西莉亚讨厌？
没成想塞西莉亚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了，谢谢你给我说这些。”难得地，她朝米兰达绽开笑容，反而搞得米兰达不明所以。
塞西莉亚没有再谈这些事情，她只是冲米兰达微笑，“我们走吧。再晚我就赶不上禁闭了。”
塞西莉亚明白了什么？米兰达有些不能理解，最终只能权当塞西莉亚的反应只是出于礼貌。
……
斯内普给手上那份狗屁不通的论文打上一个T。然后他抬头看着旁边拿着鼻涕虫忘了挤的女孩。
“里德尔小姐，”他语气讥诮，“或许你是打算留着那只鼻涕虫今晚陪你一起睡觉？还是说你那不可一世的大脑连怎么挤鼻涕虫也忘了？”
从神游状态被他叫醒的塞西莉亚赶紧把手里恶心的东西处理了，然后慢吞吞地、充满打趣地回应：“我建议您少生气，您现在的样子像喝了十瓶感冒药水，比奇洛教授还难看呢。”
斯内普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钢笔尖重重从羊皮纸上划过的声音。一道，两道，毫不留情，估计又是个T。
塞西莉亚为今晚被迫承受斯内普怒火的学生论文默哀。如果她是格兰芬多，这会儿格兰芬多就会因为顶撞老师扣上二十分——幸好她永远都是个斯莱特林。
平心而论，斯内普还是比奇洛好上不少的。如果说斯内普总是让她警惕和恼怒，奇洛给人的感觉就只剩下恶心了。塞西莉亚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奇洛的关注，让他每回在结结巴巴连课都讲不清楚的情况下，还要请她回答问题。还好塞西莉亚可以装作不懂——奇洛或许是没备课过，有些问题甚至都不在一年级课程的范畴内。
相比起来，斯内普的针对都不叫针对了。每天下课后跑到他办公室待上一个小时，如果不考虑鼻涕虫的恶心程度，这对于不想和同学无意义闲聊的塞西莉亚来说堪比放松。
把最后一只鼻涕虫丢进桶内，塞西莉亚向斯内普开口“教授——”
斯内普朝她投来锐利的目光。塞西莉亚指了指面前的桶，他的眼神从半桶鼻涕虫上掠过。
“处理好了就走。”他简短地说。塞西莉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离开时她回头看了眼阴沉的黑发男人，他的面容被成堆的书本遮挡住。也许是心思杂乱，不知怎的，她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你都打扮得这样黑漆漆的吗，教授？”
斯内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他眯起黑色的眼睛，语气充满警告，“塞西莉亚——”
“教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再见——”
塞西莉亚夺门而出。
“——诶哟！”她撞上一个人，两个人额头相撞，塞西莉亚跌坐在地上，感觉头晕眼花。
被她撞倒的人捂着脑袋，棕色的卷毛遮住了大半张脸。塞西莉亚回过神来，把她拉起来：“对不起，格兰杰小姐……”
怎么每次见到她，她们俩都是撞来撞去倒来倒去的？
赫敏捂着仍然疼痛的额头，吃惊地皱眉：“塞西莉亚，你怎么在这里？”
塞西莉亚给她展示自己因为挤鼻涕虫而泛红的双手：“我刚结束禁闭。你呢？”
“我来找斯内普教授问问题。”赫敏说，她看起来怒气冲冲，不过这份怒气不是冲着撞倒她的塞西莉亚，“我的论文只拿到一个A，仅仅只是及格！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论文才能在斯内普那里得到E或者O。”
她把论文拿给塞西莉亚看，塞西莉亚有些小尴尬：她自个儿的论文也才得了个A，这还是在德拉科尽力指导的情况下。
即使只是粗粗一读，赫敏的论文都比塞西莉亚写的好。赫敏才十一岁，塞西莉亚的芯子可是个成年人！她按捺下心底的羞愧，严肃地承认：“斯内普给的等级不够公正。不过找他理论没有用的——解释权在他手里。”
赫敏很可能只能得到一通嘲讽。塞西莉亚想了想，建议道：“你和斯内普打赌。如果下次你的论文达到了他的要求，他就得给你更好的等级。我想斯内普不会给出一个你完全达不到的要求——”
“嗯！”赫敏像是一头斗志昂扬的小狮子，“谢谢你给我出主意，塞西莉亚！”
——如果他真的打定主意要刁难你，那我可就没办法了。塞西莉亚把这句话咽回肚子里。
……
“德拉科，帮我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写。”塞西莉亚把写了一半的论文给德拉科。
她左手边坐着米兰达，右手边坐着德拉科，两个人都在奋笔疾书，完全当对方不存在。当然，米兰达可能是装的，塞西莉亚看见她额头上的汗珠了。或许和德拉科相处让她很有压力。
德拉科把论文拿过去，面上还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院长布置的作业我两天前就写完了，塞西莉亚你拖到了现在？”
“拜托——你知道魔药课是我的短板。”塞西莉亚已经掌握了骗德拉科帮她写作业的诀窍，总之就是变着花样说“你很优秀我没法比”，把这小子哄得心花怒放就好。“你魔药学的这么好，就好心帮助一下可怜的我吧。你也不想看见我给斯莱特林丢脸对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德拉科越来越习惯帮她应付作业了。塞西莉亚没想到这些事还能激发少爷的责任感和成就感，虽然德拉科嘴上一如既往的不饶人，但他在塞西莉亚眼里越来越顺眼了。
德拉科“哼”了一声，一目十行地看完塞西莉亚的半截论文，拿起笔就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刷刷地写下大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每帮塞西莉亚应付一次作业，塞西莉亚对待他的态度就变好一点。总之不是以往在家时，那种看待小弟弟的轻蔑态度了。
在这场塞西莉亚提供好话，德拉科提供作业的交易里，双方都感到非常满意。
把论文和草稿一同还给塞西莉亚时，德拉科想起一件幸灾乐祸的好事，分享道：“我听说格兰芬多的格兰杰顶撞了院长。院长说她这次论文需要把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写的事无巨细，如果漏了一点细节他都会给她T的评价。”
......斯内普果然刁难赫敏了。
晚些时候，塞西莉亚果然在图书馆的一角找到了赫敏。她正一边翻着书，一边与自己的论文对照，嘴里念念有词。
塞西莉亚犹豫了一下，仍旧走了过去：“格兰杰小姐。”
赫敏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她过于专注了。“塞西莉亚？”
“波特和韦斯莱没和你一起吗？”塞西莉亚环顾一圈，询问道。
赫敏撇了撇嘴，“哈利去训练魁地奇了。罗恩——罗恩帮不上我的忙。我们三个的关系也没好到要一起行动的地步。”
格兰芬多队竟然破例让哈利在一年级就加入了魁地奇。德拉科要是知道了，一准得炸毛。塞西莉亚在心里为德拉科脆弱的心灵默哀数秒，随即坐在了赫敏身边：“是在写魔药课论文吗？我听说了斯内普对你的论文的特殊要求——”
“是啊，”赫敏叹了口气，“只要漏掉一个细节他就会给我T。我想挑刺对他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抱歉，我帮不上什么忙。”塞西莉亚抿唇。赫敏说没关系，“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刁难人。”
塞西莉亚点上一盏小台灯。她打算在这里陪赫敏把论文检查完；毕竟是她建议赫敏去和斯内普打赌的。
一本本大部头逐渐在书桌上堆成摞。不知道过了多久，赫敏舒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了，就这样吧，我已经做到我的极限了——”
塞西莉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把自己的脑袋从桌子上支棱起来，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额头上还有一块红印，这让赫敏咯咯直笑：“我也写的太晚了，竟然都让你等睡着了。”
“宵禁时间都还没到呢。”塞西莉亚揉了揉眼睛，“你写完了就好。至于斯内普的评价，我去关禁闭的时候会帮你留心一下的，格兰杰小姐。”
赫敏静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塞西莉亚，我有另一件事想说。
“我知道斯莱特林都习惯叫别人的姓氏（德拉科一直叫哈利‘破特’）...但我想...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她有些脸红：“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你一直不像别的斯莱特林那样傲慢。”
女孩似乎有些愣住，那双猫一样的黑色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良久后她垂下眼睫，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和其他斯莱特林也没什么不一样...不过，好吧，赫敏。”
现在开始总算有些不一样了。哪个斯莱特林的第一个朋友会是麻种巫师的？她那个不知道死在哪里的哥哥一定会被她气活过来的——不过塞西莉亚才不在乎里德尔怎么想。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朋友可以直呼教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