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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职场话术是必备技能
雅柏菲卡听到缓慢的细微的水流声，在一片寂静中。他感受到一些光亮，但眼皮却沉重得无法抬起，四肢僵冷，仅有胸腔里的微弱热度裹着心脏。不知过了多久，心脏轻微而缓慢地跳动起来，热流顺着逐渐蔓延到四肢，一寸寸的点亮身体的控制权。终于他睁开了一条缝隙，映射在眼中的光斑跳跃着回归原位，拼凑成正常的画面。天花板上的花纹与壁画并不陌生，他又回到了那间大如泳池的浴室。
他偏过头，控制还不能行动自如的身体侧躺，深色的石质地板贴着他的脸颊，但他却无法分辨冷热。衬衫长袖上不知道在哪沾上黑色的污渍，雅柏菲卡颤抖着手指将布料展开，才发现是血迹，因为时间的原因已经变成了近乎黑色的褐色，完整的圆形，扩散的边缘，没有飞溅点，是近距离下自然滴落的血。
米诺斯的头受伤了？
他撑着头坐起身，皮肤上也传来紧绷的感觉，他的肩膀和胸膛上也有着一样的血痕，已经干涸成暗黑色的血块，这意味着至少是五六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是中毒，现在尸体都硬了。还能把自己从会客厅搬到这里，说明至少还活着。雅柏菲卡长叹一口气，把落到眼前的几缕头发往后捋了捋。一种什么东西死掉后的味道袭击了他，让他忍不住皱眉，他的嗅觉也差不多恢复了，那些味道似乎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他抬手嗅了嗅自己的手腕，味道是从衣物上传来，他的身体又恢复到了生前的状态——现在他能确定这是自己原本的身体了。
夏季的尸体，过去几天必然是不好看还难闻的，身上这套衣物，应该是同伴们为他选的殓服，他死得不太美观，四肢上透体而出的断骨，因肋骨断裂而塌陷的胸腔，秋季的衬衫长裤让尸体看起来更体面，他们总是细心而友善，让他感觉到被爱的温暖。
即便没有双鱼座圣衣到耳提面命，保持清洁的习惯也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天贵星多半也是同样的想法，在一旁的矮桌上，放着另一套类似的干净的衣物，用来引路的金线团压在最上面，桌下还有一双皮质的靴子。
待身体完全恢复，雅柏菲卡将自己沉入池水里，搓洗头发时，他突然想到，现在他已经死了，是不是可以把头发剪短了？像马尼戈特的长度就很好，便于打理。毕竟现在他还不确定要在这里逗留多久。
等雅柏菲卡收拾完自己换上干净的衣物，再次拿起线团时，他想他应该去拜访米诺斯了，一夜已经过去，到了对方可以回答他问题的时间。万一对方真中毒卧床不起，他还能找块布料将人裹起来扛去看医生。
线团将雅柏菲卡带到了一处图书室，高耸的书架，移动的爬梯，让雅柏菲卡联想到笛捷尔在水瓶宫的住处，每到守宫月，他就会邀请大家去水瓶宫办几场读书会，而雅柏菲卡总在受邀之列，后来参与的同伴多了，几乎所有同伴都会来，便改到了处女宫的花园，有好几个同伴平时看上去就是不爱读书的样子，没想到私下里还会用功，以至于雅柏菲卡一直有一种危机感，总担心自己的文化课程太落后，而被教皇谈话。
穿过第四排书架，雅柏菲卡发现了他要找的人，天贵星看起来在忙些什么，雅柏菲卡停了脚步，思索要不要换个时间再来。
眼下天贵星似乎陷入某种麻烦的境地，他以一种随意的姿态窝在椅子里，上半身半趴在桌面上，单手支着头，手指陷入发丝里，时不时挠几下，另一只手翻弄着摊开在桌上书册，落下的发丝在黑色的地板上莹莹发光，像铺了一层薄薄的新雪，或许是因为掉发严重，一些新长出来的短发凌乱而蓬松地从长发的间隙里翘起，像是一棵迎风招展的蒲公英。
天贵星的头发并不是单纯的白色，而是更偏向银之类的金属色，散发出微微的光亮，在冥界昏暗的环境中十分醒目，稍稍一走神，目光就会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人间传说他拥有一半神王的血统，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雅柏菲卡想，至少在他活着的二十多年，他从未见过其他人类有这样的发质。
“有事？”视线停留得太久被对方感知，天贵星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恢复得体的坐姿，侧头问道。
现在更像蒲公英了。
看起来冥界法官并不是一个轻松的工作，雅柏菲卡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天贵星戴着冥衣头盔的模样，这些短的碎发被头盔压下来，十分滑稽地盖住眼睛，只露出鼻尖和下巴。
在圣域所受的教育不允许雅柏菲卡嘲笑对方，于是他说：“你可能需要一柄梳子。”
有一瞬间天贵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随之他又满不在乎地说：“请不要介意，我在居所里偶尔会不拘小节一点。”
“请随意。”哪怕是敌人，雅柏菲卡也很难恶语相向，特别是在对方保持礼貌的时候。
“请坐，不用拘谨。”米诺斯抬手示意了一下书桌另一侧的椅子，见双鱼座绕开他的区域而不上前，又补充道：“你的毒对我来说并不致命，狮鹫有抗毒的天赋。”
这似乎能解释天贵星现在毫无中毒迹象的问题了，于是雅柏菲卡回忆了片刻，问道：“所以你是被自己的招数反弹死的？”
这个时代识字的人几乎局限在贵族与教会，来圣域讲课的教授们多多少少都相互认识，或认识同一个朋友，中间难免会有几个水课大师，他们之中流传着一个通用的认知：不要给巨蟹座打低分，不然教皇会找你谈话，也不要给双鱼座打低分，不然教皇还是会找你谈话，询问课程情况，以至于让马尼戈特和雅柏菲卡成功地混过了《社交话术》这门课程。
米诺斯差点被他的话噎死，那还不如承认他是被毒死的。于是他生硬地转开话题，说到：“正好我有话要问你，如果可以，请告诉我你父母的名讳。”
死亡之书只是查不到圣斗士相关的信息，但是普通人类并未受到影响。被制作成冥衣的黑色狮鹫来源于复仇女神的座驾，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在冥界的法律里被许可，且有助于消散受害者的怨气，以便他们能正常地通过往生之门。向他祈求公正的人通常会从他这里借取力量用于复仇，为了省事，米诺斯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把权限放开，不需要他再次确认。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要不是出了祭品这件事情，米诺斯压根儿就不会想起权限的事情，加上双鱼座尸体上本身就残余着他招数的力量，时间上又重叠，棘手到他无从分辨。或许从对方亲人身上，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们。”
米诺斯对这个答案感到诧异，他以为双鱼座至少是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出身，而且家庭和睦，因为他身上即没有高位者被周围环境浸透入髓的傲慢，也没有平民稍有不慎便家庭覆灭的畏缩，待人接物都像是被爱包裹长大的自信，“抱歉，你的教养很好。”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圣域将你教导得很好。”所以双鱼座才会为它付出生命。
“谢谢。”被夸奖不知道说什么时，道谢总是对的。圣域的课程很多，教导他们常识、礼仪、星座奥义相关的衍生课程，除此之外，还会有一些生存技巧和谋生手段。并不是每一个圣斗士都会在自己的星座上寿终正寝，有牺牲的、或者是到力不从心的年龄将圣衣交给继任者，光荣退休。
那时候他以为他和老师是这种平和的交替，再也不用在每次老师出任务时忧心忡忡，以及欢欣于老师对他能力的认可，心雀跃得在飞翔、在歌唱，以至于得知真相后，坠毁成一滩烂泥。
狮鹫的冥衣走过来，用翅膀蹭了蹭双鱼座的脑袋——它的翅膀是由金属的甲片拼接而成，这么一揉，不少头发卡在了接缝里。
“你有剪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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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小剧场之四：出征前冥界记者会
路尼：对于这次出征我们有充足的准备，需要注意的十二宫的头两宫——白羊宫及金牛宫的黄金圣斗士信息已递交给米诺斯大人。
记者提问：为什么不是全部的？
路尼：米诺斯大人并非好大喜功之辈，愿意把立功机会留给他人。
记者笔记：信息太长懒得看，最多打两个。
坐在下面的拉达：赶紧叫地暗星跟上去打补丁。
记者提问：会对第一狱的工作有影响么？
路尼：在出发前米诺斯大人已经安排好当天的工作，第一狱向来遵循最合理的工作时间表，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记者笔记：只去一天，一天工作五小时，时间只够打两个。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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