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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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一个好的下属通常拥有着超强的主观能动性，总能在上司吩咐前就会积极主动地推动工作进程。
离开书房不久后，第一狱便有冥斗士过来，带着备份档案专用的文件袋。
“路尼大人调阅了一份备用档案托我呈递给您。”来的正是和他一同出战圣域的天灵星碧亚克，看来他已经脱离了再次复活的影响，回归于第一狱档案管理的工作中。
按照第一狱的规定，天英星路尼作为代理法官，米诺斯不在法庭时，不能以任何理由离开岗位。
“辛苦。”米诺斯说，比起礼貌地道谢，他的下属们更喜欢被肯定。他拿起案袋，不出所料在上面找到了前任双鱼座的名讳。
“我带了借调备用档案的登记册过来，请您签名。”碧亚克不光带了登记册，还带了便携的蘸墨笔。
不得不说，他的下属们大多都是如此，能干且善解人意，保障了他在工作中的舒适性，不至于因漫长的岁月而厌烦。
表格里已经有作为调档人路尼的签名了，确认案袋完整性后，米诺斯在查阅栏签了名，代表档案移交到他手中。
碧亚克收起登记册，这次传递文件的工作正式完成。奇怪的是，像这样工作交接的场合，米诺斯大人却没有穿着狮鹫的冥衣，而是一身常服。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狮鹫的冥衣上还带着双鱼座的毒血，复活后又被毒死的巫妖并不陌生。
作为对标天英星的忠实而贴心的下属，碧亚克主动地询问：“您是否需要抽调裁决之馆的女仆？”双鱼座的毒对亡灵们无效，是清洗冥衣最好的人选。
“不必。”米诺斯一口回绝，他不喜欢私人空间里出现其他人，也不想被打扰。
“您有其他工作安排需要我转达吗？”碧亚克又问。
确实有，关于拉达和艾亚需要借调的人手，得提前让人去交接和熟悉。
等吩咐完工作，还未回到起居室，狮鹫就来找他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在卧室等候，而是在没有召唤冥衣的情况下，凭空出现在眼前。
[好看吗？]它特意展开翅膀，绕着米诺斯滑翔了一周。双鱼座没有大面积铺色，只是将最外圈的几片初级飞羽扫点蓝和勾了大覆羽边缘，用得还是近乎夜空的深蓝，让它看上去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纹路，不会太突兀。从狮鹫自信的态度来看，至少它是满意的。
[不错。]米诺斯如实地称赞。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他勉强还能接受。[你今天要先用浴缸吗？]
[不用。]狮鹫带着几分得意的语气说，[这只是未完成的效果，等完工了我再考虑是否保留。]它对双鱼座画的设计草图很满意，便同意对方分期施工的方案。因为双鱼座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而受米诺斯影响的狮鹫，对人类的工作时长非常宽容。
[他在读你那本备用的法典。]狮鹫说。
不只是备用的法典，雅柏菲卡在顺手整理那些未被波及的书架时，还找到一些关于狮鹫的记载，在知道自己面临的结局后，法典对他的吸引力就没那么强了，甚至读久了便有些乏味，正好读读其他杂书来缓解。
一连几天，他们似乎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天贵星会在每天下午过来，抄写完需替换的书页，五点前离开。而雅柏菲卡会刻意避开这个时间段，呆在庭院里，补刷最后两道面漆，又或是将抄完的书页装订回去，把书房内因年代久远而松散的线装本重新扎紧。
时间过得超乎想象的平淡和缓慢。雅柏菲卡难免会思维发散，如果是天贵星被困圣域，他会怎么做呢？唯一能肯定是，虽然不至于虐待俘虏，但他不会如此平心静气地对待对方。
外交的复杂是雅柏菲卡未涉及过的领域，或许只有希绪弗斯和笛捷尔才会知道正确答案，再加上卡路迪亚，在雅柏菲卡的记忆里，似乎只有他们几个学习过相关的课程。
圣斗士卸任后，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留在圣域，或成为雅典娜女神在地上的代言人，或辅助教皇成为管理占星塔的长老。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笛捷尔是下一任长老的候选人，因为从对方回到圣域开始，就一直担任辅佐占星的职务。职业课程选择开始后，水瓶月的某次读书会（马尼戈特戏称为差生辅导班，雅柏菲卡深以为然）里，大家谈论起这件事情，才知道他并不打算留在圣域。
“我和人有约定，要回到布鲁格勒德去。”笛捷尔报选的课程都是和领地治理相关。
他来到圣域后从未提及自己的过往，雅柏菲卡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明白对方的家世并不普通，离开圣域的范围，书籍和知识只掌握在上层贵族与教会手中。
北国的布鲁格勒德，雅柏菲卡从未去过，只是从书籍和他人的描绘中得知一二，常年覆盖着冰雪，无法种植食物，人们以捕鱼和采冰为生，一些欧洲国家流放犯人的首选项。
“跟随我心。”卡路迪亚和笛捷尔选择一样的课程在大家的意料之内，因为病情的缘故，他和笛捷尔总是在一起，关系亲密。与笛捷尔相反的是，卡路迪亚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身世，并不是他本人的原因，而是他的家族。在被上任水瓶座带回圣域前，卡路迪亚因为心脏问题一直在疗养院里静养，得知他到圣域后，他的家族每年都会有人来探望，和捐赠财物给圣域。
雅柏菲卡突然想起在这场交谈的最后，卡路迪亚突然对他说：“如果你还没有确切的计划的话，和我们一起去布鲁格勒德吧。那里的温度会让呼吸的水汽立刻变成霜，很多人一生也没有见过鲜花。”
“好。”他们几个都是同一期的候补生，比起其他几个同伴更为熟悉，在没有安全隐患的前提下，雅柏菲卡当然不会拒绝朋友的邀请。
现在是他失约了。
收拾完手上最后一本书，雅柏菲卡站起身，将已完成的部分带回书房，一一归于原位。冥斗士小宇宙的波动让雅柏菲卡习惯性地去关注，天贵星看起来不像是训练或是工作需要，而是在玩。桌面上羽毛笔墨水瓶在他指尖跳跃，像是在扮演两个什么角色演出一场默剧。
好吧，不算奇怪，修炼并不一定要对战或是打固定靶，笛捷尔会为村民们提供用来保存蔬果和肉类的冰块，艾尔熙德常常为训练场或村庄的修缮工程切石料，他也做过无毒的玫瑰送人。
倒是天贵星察觉有人一侧头，像是做了错事被抓包一样，瞬间熄灭小宇宙撤掉傀儡线——
雅柏菲卡眼疾手快地抢救下墨水瓶和羽毛笔，他花了一周才把书房整理成能照常使用的状态，要是打翻了墨水，又得冲洗收拾。
“谢谢。”米诺斯原本是打算和双鱼座谈一谈狮鹫的逐渐变蓝问题而特意留在书房，最好是说服对方不要耗费自己的时间而放纵狮鹫的不合理要求，正组织着词句——他已经习惯对方在附近出没，导致他猝不及防。
雅柏菲卡将文具放回桌面，平静地说：“我并不在意。”无论是冥衣、还是天贵星本人，以及他的小宇宙和招数。他的愤怒针对于天贵星对生命的戏弄与蔑视，而对方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米诺斯仍有几分不适应双鱼座过于直白的交流方式，但他不能否认这种方式更为效率，于是他说：“我以为你恨我。”
“对我而言那场战斗已经过去，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雅柏菲卡说。冷静下来复盘那场战斗时，才发现是他先暴露了对村庄的在意，而让天贵星发现了可以利用的弱点。对方大张旗鼓地摧毁建筑，驱赶人群去圣域求救，无非是为了避开女神的结界，将在圣域内设防的圣斗士和候补生引到他选择的战场。只要还有受伤的村民没有撤离，圣域会一直有人过来救援。在敌对的前提下，对方采取策略并不算有错，尽管反感天贵星在战场上的做派，但雅柏菲卡不会以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对方，毕竟是战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去要求敌人的仁慈。
是米诺斯推测的答案。前任双鱼座中涉及对方的部分他反复审阅过数次，从一位养父和老师的视角来看，双鱼座无疑是最完美的孩子，被星座选中的继承者，不会因为愤怒而偏离圣斗士的美德。
他并不是因为憎恨自己而导致契约成立，而是有什么人在他身上下了献祭的诅咒，诅咒他血液流尽而死，从而换取一份冥界审判的公正。如果没有那份诅咒，或许他就不会在圣域外围，遇到来布防的双鱼座。这种推测结果让米诺斯感到不适，原本被书架围蔽而隔绝出的一小块用作读写的私密空间，此刻显得狭窄而烦闷。
“出去走走？”米诺斯说。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