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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米诺斯和狮鹫已经共处了无数的岁月,只要他还担任冥界法官,合作都会延续下去。与狮鹫心神相通才能发挥冥衣最大的效力,与其让狮鹫继续臆度,不如解释清楚,[我和他不会成为伴侣。]
[为什么?你们已经住进一个巢穴。]狮鹫跟进浴室,抢在米诺斯之前跳进浴缸,张开翅膀抖动羽毛,藏在夹缝里的木屑簌簌而下。
米诺斯落在衬衣扣子上的手停下了动作,并思考要不要干脆去泡温泉,[只是意外的暂住,解除契约后他就会离开。]
虽然几率不大,但他并不想撞见双鱼座,尽管上次他反应迅速避开了尴尬的场面,却也不是完全释怀,更不想在目前的状态下再一次坦然相见,而且他和狮鹫接下来的谈话并不适宜让另一个当事人知晓,他不太确定对方是否能听到他和狮鹫的谈话,受星座馈赠,圣斗士当中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天赋,每一代都不固定,偏巧他为了省事只看了头两宫的资料,对双鱼座几乎一无所知。因此他干脆坐在一旁,并顺手开了水,等狮鹫用完浴缸再洗。
[但你还在求偶期。]狮鹫索性趴在了浅水里,一边扭头用喙清理羽毛的缝隙,一边说道。
[确实我目前爱他。]米诺斯平静地说,[但人类的爱情并不永恒,爱会衰减、消失,长也许几十年,短也许几天。]
[原来如此。]狮鹫停了动作,仰起头看向米诺斯,[我们是在求偶成功后对象单一,而人类会对单一的对象出现求偶期,你们称之为爱。但你并没有求偶,只是是在等这个时间段过去,为什么不试试呢?你的巢穴很好,也有足够数量的收藏品。]外表在狮鹫看来同样重要,不过白毛在自然界是减分项,作为知心的合作者,狮鹫聪明地省略了这点。
[人类的爱情不因物质而产生,尽管从长远来看需要以物质为基础。]如果他真如外表一般二十当头或许还会冲动行事,但这个年龄后面加了两个零,便冲动不起来了。在圣战期间和黄金圣斗士搞在一起并不明智,被上司发现,轻则受罚剥除身份,重则连累双鱼座一同受惩,比冻进第八狱更糟。所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他的居所比审判庭的候审监狱更自由和舒适。
[这点倒是类似。]狮鹫说,黑色的羽毛在狮鹫中同样不受欢迎,即便是它从复仇女神那里拿到了不少报酬,用宝石铺满了整个巢穴,也没有被雌性选择。白毛显然是比黑毛更不受欢迎的存在,至少黑毛不影响狩猎。[他说他是属于你的祭品,我还以为你们有成为伴侣的可能。]
浴池的水快满了,盖过了背部的羽毛,狮鹫换了个姿势,将双爪搭在浴池的边缘上,米诺斯伸手帮它关掉了水。
[我能控制他的身体,但不能控制他的思想,他不是我的宠物或人偶。即便没有献祭的原因,操控他对我而言也是轻而易举。]不知道狮鹫要泡多久,米诺斯抬手召唤傀儡线,操纵刷子给狮鹫刷洗背部。[如果我告诉双鱼座,他不满足我的要求便报复他死去的同伴们,他会屈服于我吗?我想他会,甚至不用傀儡线。]
[仅仅是满足情欲,那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我们的失败是既有的事实。羞辱贬低他的同时,也是在折损我的名誉与权威。]
为了打消狮鹫抠双鱼座的眼珠的念头,米诺斯顺口又补充了点恐吓,[结果就会是我折磨他的□□,他折磨我的意识,我不可能一直警醒地保持对他的控制,而圣斗士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稍有松懈和破绽的后果我们已经尝试过一次,难道还要在同一个错误上跌倒第二次吗?]
对此被揍过两次的狮鹫表示赞同,[你说得对。]狮鹫展开了翅膀,让刷子能刷到每一处接缝,[要是双鱼座是女性就好了,摘下面具,至少你有一半的机会。]参与过太多次圣战,狮鹫对圣域的某条公开教义并不陌生。
女性圣斗士应佩戴面罩,若被人看到真面目,要么杀死对方,要么爱上对方。
这条解读起来很有趣,对外而言,调戏女性圣斗士有被杀死的危险,而对内而言,女性圣斗士可以选择心仪的对象,缔结婚姻。在人间现有的环境里,女性处于弱势地位,招收前来求学的贵族子弟一直是圣域主要收入之一,为了避免她的战士被骚扰,雅典娜特意写下来这条教义,作为对她领域范围内女性的庇佑。
无论是神还是人类,思想都会随着时间和阅历而变化,她曾站在天界那边,痛惩被阿波罗玷污的女祭司,醒悟后走下神坛,转生轮回,为保护人类一次次死亡。
感情会随时间变化而变化,一点也不奇怪。
狮鹫只是会人类的语言和文字,对文字游戏中的暗示显然一窍不通,为了避免它在将来某次圣战里去扒圣斗士的面具,而照成严重的外交问题,米诺斯不得不警告,[这条的含义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求偶,失败了得死,成功了不一定能活,圣斗士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明白吗?]
作为三位处女神之一的智慧女神,对感情的忠贞看得很重,真招惹了哪个圣斗士而不负责,在圣战期间人类的雅典娜不能把他怎么样,但等她回到奥林匹斯山的神体中,难免不挨揍,要知道雅典娜还兼有战争一职,而米诺斯讨厌麻烦。
狮鹫发出一声失望的感叹,米诺斯再次确定自己的警告十分及时。
过了好一阵,狮鹫突然说道:[你们人类求偶期过于复杂,或许我无法完全理解,但我能感觉到你的不安,为什么?他的审判书上并不需要你的签名。]
[我不确定。]他本以为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刮擦,但现在,它是一道日渐加深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