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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他在掩护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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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身着华丽的女子被放牛郎这么一指,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褪去,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一旁的丫鬟偷瞄了放牛郎几眼,想看又不敢看。而放牛郎气焰嚣张,好像自己就是这一局中的天道真理。场面一度陷入僵局,大家都看着那名身着华丽的女子,小声议论着......
      槐难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问放牛郎:“请问阁下又是去后山做什么?”
      放牛郎趾高气昂地回答:“当然是去放牛。”说着又指着那名女子:“你说不出你在后山做什么,我可说的出,我可不像你,偷鸡摸狗去做那些龌龊的事!”
      我的天......这次这么具象的吗......这......醒来以后都不需要我整合了?而且这次......我很清楚我在梦里......就是醒不来......看着这群具体的人......说着具体的事情......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能看清所有人脸的梦......要不是我心里有数,我还真以为这些事正在真实发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要是醒了,我直接把这些原封不动写出来交稿就好了啊......希望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这场梦......
      女子忍无可忍,不再沉默,带着哭腔指着放牛郎大骂:“你说谁龌龊!谁偷鸡摸狗!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的平白污蔑!”
      “大庭广众不可以,私下传闲话就行了?”放牛郎仍是趾高气昂,好像他手握了真理:“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街坊四邻们都是怎么说你的吧?”
      街坊四邻?我小声问身边围观的人:“怎么?这个女子有什么故事吗?”
      旁边的村民也小声回答:“你不知道?”表情还神秘又嫌弃:“她是张家二小姐,张家大户人家,有头有脸,这二小姐本来许给隔壁县城财主家的儿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张老爷还为女儿准备了十箱金银首饰做陪嫁,但是嫁过去当晚,那少爷就吐血身亡......当晚人家就把她退回来了......”说着,偷偷指了一下前面气急败坏的张二小姐:“她,把少爷克死的事情就传开了。”
      我看着眼前的张二小姐,虽然她气焰嚣张,但这嚣张明显是装出来的,是在保护她脆弱的底色,她对放牛郎的打压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委屈和无辜,才是真实的她......我又对老乡说:“退婚而已,不至于龌龊吧?”
      老乡嫌弃道:“张二小姐没嫁人之前,就已经有传闻她心悦她们家的戏子,我们村子小,就张家养得起戏子,闲暇唱戏给张老爷听,因为长得俊秀,被二小姐看上了......”
      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他们因为身份悬殊没有在一起?”
      “哪啊!”老乡激动的声音放大了几倍,后觉不妥,又小声说:“因为那个戏子有断袖癖!”
      话音刚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们面前的张二小姐,给了老乡一巴掌:“让你们爱嚼舌根子!”
      这一巴掌把老乡镇住了,也吓着了老乡身边的人,包括我。张二小姐打完这一巴掌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槐难赶忙把了拉后退几步。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张二小姐有什么仇什么怨......她好像一见到我,就针对我......我正准备跟槐难使眼色,转头时发现二小姐的丫鬟在偷偷与放牛郎低语,我看向槐难,他也看见了......
      我小声对槐难说:“他俩这是什么情况?”
      槐难还没回答,却好像被二小姐听见了,她转头直冲冲走向丫鬟,也给了丫鬟一巴掌:“你才龌龊,大街上和男人交头接耳,败我名声!”
      这一巴掌,又是我们没想到的,我和槐难都被镇住了,旁边的村民都在切切私语,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二小姐猛的一回头,村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纷纷离开了现场。现场只留下了二小姐和她的丫鬟,捕快和放牛郎,我和槐难,还有一具尸体......捕快将我们几个和尸体一并带回了衙门,我与槐难被关在了一起。
      槐难见已四下无人,便问我:“你认识那名死者?”
      我犹豫了一下,问:“你说的是现在,还是现实?”我在试探他,这几天他都在我梦里,还非要我做一些和我的想法背离的事情,我想试探一下,这个槐难,和现实中的那个槐难,是不是同一个人。
      听我这么问,槐难也愣了一下,他想了想,再问:“你主观上,认识他吗?”
      主观上?现实中的那个槐难说话也这么的有艺术......但......也可能不是他......这只是我在梦里造出来的他......衡量了一下,我回答:“认识......我确实与他在后山相遇过,他对我出言不逊......”不管是现实的他,还是梦里我自己造出来的他,跟他说实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然后呢?”槐难小心翼翼地问着,对我小心得和现实中对黄凉一样:“然后......你就把他杀了?”
      我有些恍惚,心里觉得应该是我做的,但我想不起了我什么时候,在哪,怎么杀的人......我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在后山遇见他之后呢?”他和现实中一样,没有怪我忘记了,反而努力帮我回忆......
      我迷离地看着他,皱着眉:“我......不记得了......”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温柔地说:“那就不是你做的......”
      “不......”我立刻否定他:“我感觉得到是我做的,只是我完全记不起来我是怎么做的......”
      他依旧冷静:“你能想起来,你为什么杀他吗?”
      我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我猜......是因为他对我出言不逊?”
      “你......”槐难问的很小心,生怕刺激到我似的:“很厌烦断袖之癖?”
      我皱着眉,想了想:“算......也不算......我有很多朋友都有这种癖好......”圈子里有这种性取向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以和他们做很好的朋友,我也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甚至......其实我自己也是不排斥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同性因为喜欢而接触我,我就很反感......”不仅接触,只要想到会被接触,我也会很反感,很矛盾,明明心理上一点也不介意,但生理上就是反感......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算什么:“所以我猜......我是因为他骚扰我......就把他杀了......”
      “你猜?”槐难态度平和,继续问着:“你为什么这么猜?”
      “每一次......”我回忆起以前的梦:“每一次都是我......”以往的回忆像旋涡一样在我脑子里环绕:“但每一次......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旋涡有声音,像冲水马桶一样冲击着我的鼓膜......
      槐难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瞬间,声音消失了,没了那些声音的干扰,脑子里的记忆也逐渐消停了,我如释重负......突然间好像想起了点什么:“我......是用一支发钗,刺穿他的脖子......”我眼前出现了我捡起后山土路上的一根发钗,走到查查背后,用发钗刺穿了他脖子的画面......
      “哪来的发钗?”槐难平静地问。
      对啊......哪来的发钗,我看了看自己,粗布麻衣,头发用麻绳盘于脑后,身上没有一件金属物件......那发钗肯定不是我的:“我......我从地上捡的......”我怀疑自己的记忆,将信将疑地回答着槐难。
      槐难继续问:“那个人......不是中毒死的吗?”
      对啊......查查全身发黑,不应该是中毒死的吗......为什么我脑子里会闪过我捡起发钗捅死他的画面......
      槐难好像知道我现在头很疼,双手摁住我的太阳穴,帮我揉了两下:“我们现在去跟捕快说,那人是被发钗捅死的,你没有作案工具,与你无关......”
      我忙拉住了他:“但他的的确确全身发黑......确确实实......像中毒了......”
      槐难又抚摸着我的头,我迷茫又无助,他轻声说:“那我们也得先出去,才能更了解情况。”
      我环顾着我们所在的牢房,再看着他的眼睛,现在也只能和他一条战线了......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方案。
      他起身隔着牢笼喊:“官爷,我们想起来是谁杀的人了!”
      不多时,几位捕快走了过来:“谁在叫嚷!”
      槐难对捕快说:“我们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了!”
      捕快不耐烦地说:“不是中毒死吗!你想耍什么花招呢!”
      槐难讨好地说:“官爷您可以去看看,死者的颈部,是被刺穿的,死因有待考证啊。”
      捕快们对看了一下,示意其中一人去检查尸体,然后指着槐难命令:“你给我老实点!”说完,便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拉了拉站在前面的槐难的衣角:“我只是记得,我用发钗捅了他,不一定真的用发钗捅过他,万一我没有捅过他,他身上没有任何痕迹,真就只是中毒而死,捅伤他只是我自己臆想的......”
      槐难半蹲下来,拍拍我的肩膀:“肯定有!”语气非常坚定:“他脖子上肯定有被捅伤的痕迹。”
      “即使有......”我不知道证明这些有什么意义:“那也是我做的啊......”
      “有,我们就可以推脱......”槐难安慰我:“你没有凶器,发钗也不属于你......只要你矢口否认你见过那个发钗......凶手就可以不是你......”
      他这是,想要掩护我?包庇我?我低下头,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不包括我不记得的部分:“不是我......那会是谁?”明明就是我,虽然我不记得了,但应该就是我,如果事情就这样被推脱出去,那......凶手会变成谁?
      见我又开始焦虑起来,槐难轻拍我的头:“不管是谁,我们得先出去啊......对不对?”
      我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我可是凶手......你为什么帮我?”
      “谁说你是凶手了?”槐难反问我:“你只是觉得你是凶手,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万一你的直觉是错的呢?”
      怎么会错呢......这都第几次了......每次都是我......怎么会有错......
      我正怀疑自我,捕快回来了,打开了牢房门:“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乖乖起身,跟着捕快,来到了暂时安放尸体的地方,捕快推了一下尸体的头,好像有些费力,不过还是勉强推开了。尸体的颈部展露出来,果然上面有个很深的洞,像是被利器刺穿的伤口,捕快严肃地问我们:“你们怎么知道死者脖颈处被刺过?”
      槐难解释:“我们刚才观察尸体的时候发现的。”
      捕快又说:“虽然他脖颈处被刺伤,但他的死因,仍是中毒,与刺伤无直接关系。”
      没有关系,难道真不是我?还是说......毒也是我下的......
      槐难一回头,见我又开始迷茫起来,对捕快说:“官爷,你看我们,一介草民,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更别说利器了,这人也不是我们伤的,那更不是我们毒的啊,我们哪有钱买毒药啊......”
      “谁是凶手,不是你们说的算,要经过调查才知道。”捕快很铁面无私啊:“你们若想早点脱罪,就把你们知道事情,事无巨细说明白。”
      槐难又看了我一眼,我还是那副迷茫的样子,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安慰,对捕快说:“官爷,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您应该去审审张二小姐和那个放牛的,哦,对了!还有张二小姐的丫鬟,也很可疑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说完又将我们押回牢中。
      我坐在牢里,这会换槐难有些焦虑了,他自言自语道:“怎么又进来了......”
      我说:“进来就进来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看看我,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我们得出去才行......”
      “出去嘛......”我漫不经心地说:“这还不简单?”说着我站起身来。眼前的牢笼与片场布景一模一样,这些围栏什么的都是摆设,甚至这墙,都有可能是泡沫做的。我走到墙边摸了一下:“果然是泡沫啊......”
      “什么泡沫?”槐难回头问我。
      我大大方方地从牢笼的间隔中走了出去:“你看,这不就出来了吗?”梦里果然梦不到没见过的东西,还好我只见过片场布景的牢房.....要是真牢房,可真是难办了......
      我以为槐难回惊讶......但他并没有.....他很自然的跟着我,从牢笼的间隔中走了出来,朝我使了个眼色:“走吧?去看看人到底是谁杀的。”
      “还能有谁......”我一直觉得就是我......他不明白,我不止在这里杀过人,我在其他地方也杀过......槐难没有理会我说的话,拉着我就往牢房外走,我忙拽住他,小声地紧张地说:“捕快还在外面呢!”
      他停了下来,对我说:“你试试,想着外面没人看着。”
      我试个毛啊我试试......对啊......这里是我的梦......我想着,外面没人看守,心里默念着,对槐难说:“走吧!”
      走到牢房出口,果然没人,刚才我还担心......在我稍有怀疑的瞬间,几名捕快突然出现,坐在牢房出口......
      槐难忙劝我:“相信你自己,没有人会拦着我们......”
      我很听劝,不再想会被抓回去的事,果然,坐在那里的捕快,没有理我们,像是没看见我们一样,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除了牢房,我长吁一口气:“还能这样?”偷偷看了一眼槐难,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槐难观察了一下四周:“我们先去张家看看吧?”
      “张家?”虽然这里只是个村子,但张家怎么说也是村里的富户,那是能随随便便进出的地方?我疑惑道:“那是我们能随便进出的地方吗?”
      槐难指了指牢房的方向:“你想随便进出就可以随便进出。”
      也是啊,这是我的梦......但是既然是我的梦,我直接逃走就好了,谁杀的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我杀的也都不打紧啊......我拉着槐难问:“我们为什么要去张家?”
      “让你看清楚人到底是谁杀的。”槐难将我一扯,往张家的方向去了。
      来到张家,大门紧闭,好像一座没人住的古宅:“村中大户,就住这种地方?”我看着古寨,嘲讽着。
      槐难提醒我:“这不是你想的吗?”对哦......我为了方便,希望张家什么人也没有,最好是个空空如也的古宅......槐难接着说:“别怀疑了,一会它真的变成守卫森严的大户人家就麻烦了......”我赶紧打消了自己的顾虑,槐难一推门,陈年的灰就从门上落了下来,两扇门中间结的蜘蛛网也瞬间被扯破,看了看四周,槐难佩服倒:“你的想象力还真细致......什么细节都让你想到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跟着他走进古宅:“我们现在应该先去二小姐的房间吧?”
      槐难小心地观察着周围:“为什么?”
      “二小姐和她的丫鬟,很可疑,貌合神离的......嗯......好像貌也不太合,甭管合不合,丫鬟总要伺候小姐的,她俩应该住的不远,甚至可能是住一个房间,小姐不可能去跟丫鬟住吧,那肯定是丫鬟住在小姐的偏房,那二小姐的房间应该能知道很多事情。”我有条有理地陈述着。
      槐难点点头:“有道理......”说着环顾四周,确定了一间看起来最像小姐居住的房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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