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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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到家入硝子是在我成为监督之前的那个夏天。
那一年我高中毕业。我就读的高中既不是现在圈子里大家习以为常的京都咒术学校，也不是东京咒术学校。我的母校不过是平均偏差值在70以上、平平无奇的一所坐立于京都的高校罢了。通常，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有些会去国外读本科，留在国内的，基本也都是就读于应庆、东大、京都之类的大学。
如果按照母亲的意愿，我最终应该是去京都大学，对此我没有多少反感，京都的氛围没有东京那么急迫，她像个心胸宽广且包容的老婆婆，接受着我的一切。风景也很秀丽，历史的遗迹也常常让我沉迷其中。我喜欢一切古老的东西，我享受着从它们身上的痕迹去探索过去的人们的想法。
我在京都统共上了三年学。这三年里按照母亲的要求每周拜访一次生濑一族的祖宅，也如我所料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直到填选志愿表的那一天，爷爷终于允许我进入了生濑家的领地。
祖宅占地约一千多平，其中住宅占地不到三百多平，余下的都是花园或是宽阔的石路。
这意味着它们十分之七以上的地方都是用来装点、证明生濑家资本如此雄厚的。
富人都是如此，他们支付的钱中大部分都不是为物体本身所付出，而是为了别的一些什么，比如说品牌附加值、艺术、理念之类的。
不过，在母亲的口中，生濑远远没有到顶级那一层。如果生濑家在普通人眼里已然是天上星，那么五条家估计已经在大气层了。
但是无所谓，我认为我是普通人。
或者说，直到爷爷对我提出那个要求之前，我还是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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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记得那个夏天。
天气很闷热，我不过在外面呆了五分钟，进入开着空调的出租车里时背上已经被汗浸湿了。
我没法靠在座椅上，汗会沾到椅背上甚至印出一道人痕这件事一想到就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汗水并不干净，也不舒服，所以我不喜欢流汗。
所以我不得不坐的很直，像个哈巴狗一样在车里散热。而直到在我告诉司机地址、出租车驶出约十分钟后，我才发现汗已经差不多干了、我才可以放松一点了。
现在我终于有时间去处理志愿表这件了，我发觉它一直被我抓在手上到这会儿已经有些发皱，我不得不离开把它摊开铺平，甚至设想了如果老师问“为什么这么皱巴巴”应该怎么回答。但我没有想出借口，所以希望老师别问。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母亲的电话，然后在心里默数：1、2、3……直到10。
电话接通了。母亲总是掐着第10秒接通电话，这是我6岁时发现的。听到铃声就该接啊，为什么要把手机放在那儿不管呢？但那个时候的我对母亲有着盲目的崇拜，不敢质疑母亲的任何选择。现在我长大了，我发现果然母亲身上永远都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凉酱，有什么事吗？”
除了昵称比较亲近以外，母亲的语气非常客气，她是京都出身。在京都上学后我发现大部分京都人都是这样，他们不一定都和母亲一样叫着我的昵称，但他们都很礼貌，礼貌到有点生疏，礼貌到有点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
我用同样客气的语调回答道：“妈妈，学校要填志愿表。虽然说就业和升学都可以填，但老师是说‘直接填学校的名称’。”
“噢。”母亲说道：“那看来你们学校是没打算出一个高中毕业直接就业的学生了。”
她讲了句废话，我的学校本来就是以百分百升学而知名的高校。
“那我应该怎么写呢，妈妈？”
“京都大学怎么样，你喜欢京都的吧？”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尽管她看不到。我很满意妈妈的选择。
但是紧接着妈妈补充道：“凉酱现在是在去见爷爷的路上吧？让爷爷给你建议吧，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填。”
可是我根本见不到爷爷。
于是我说：“如果我见得到的话。”
“如果你见得到的话。”母亲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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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来京都上高中的开学前，我第一次拜访了爷爷。
那时候我隐约对爷爷和母亲之间紧张的气氛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真的完全被拒绝进入时我多少是有一点伤心的。
“您要不通报一声？”我试探性地问道：“我是生濑亭的女儿。”
站在祖宅门口的老仆眯起了灰色的眼睛，眼角泛起的皱纹也许能够证明他在祖宅衷心付出的年份，我自以为是生濑家族的一员，但也许我对生濑家族的重要性还不如面前的这个家仆。老仆身着繁琐的和服，布料虽然有些旧了，但显然是好料子，价格恐怕不比母亲那个光配货就花了三百万円的铂金包便宜。这个看上去比我更像古老家族一员的老人说道：“亭小姐已经向主人告知过了，但是主人说不可以让您进来。”
我在这世上活了十几年，除了我的母亲没有见过任何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因为母亲提到过，所以我对他们隐约具有一些亲近。
我曾幻想过我们初次见面，不苟言笑的老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孙女流下了眼泪并心疼地给出一张黑卡，而我这个孝顺的孙女将会拒绝三次最终在老人大喊“不收下就滚出这个家门”的时候含痛接下。
没想到老人打一开始就没想让我进这个家门。
这算个什么路数呢？
我和老仆面面相觑。
老仆低下头，恭敬道：“您还是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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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这一次他还是会说“您请回吧”，所以下车的时候我说加钱让司机等我一会儿，毕竟这里打车也不容易。
结果这次他也低头了，只是这次他说：“恭候您许久了，还请凉小姐随我来。”
大门徐徐打开，带着嘎吱嘎吱的声响。这是扇厚重的铁门，据说几百年前它就在了，上面印刻着生濑家的家纹，凶悍的老虎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朝我扑来。
这是生濑家的大门第一次为我打开。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