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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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优作在说完那番话后，并没有要等乱步说话的意思，反而先一步主动将话题引回到了之前的那一个：“好了，让我们暂时把关于这个案件的讨论放到一边吧，现在的话，果然还是解答你的那个问题更加重要。”
乱步闻言立刻端正了神色，下意识就将手里的果汁放在了一边，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该从哪里开始好呢……”想到之前他明明只是打算借用他们共同经历过的那个案件来引起对方的注意力，谁知竟然一路歪题，最终直接牵扯出了一桩案子，工藤优作不由得扶了扶额，头一次深感教育孩子的艰难。
——他家的小鬼头不算，这孩子虽然情商不行，但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并不需要他这个成天被编辑追着催稿催得日渐憔悴的老爹操太多心。
他以比之前还要更加严谨的态度思索片刻，决定放下迂回交流的路子，直接采用更加直球的说话方式后，这才重新开口道：“乱步君，对于你的天赋，你的父母有没有说过什么？”
“天赋？”乱步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我要是能有天赋，也不至于这么难找工作了。”
“不，我能肯定，你确实有着特别的天赋。”工藤优作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笃定自信，而且这些话他说得真心实意，“你的天赋，非常适合成为一名侦探。”
“……”乱步表情微妙，如果要形容的话，差不多就是“此前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出现了”——这样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会是侦探？”他一脸纠结，隐约还带着点嫌弃，“侦探不就是把那些大家都不屑于说的、很明显的事情说出来的职业吗？并不是不尊重工藤先生你的职业的意思啦，但做这种事情，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意义吗？”
“当然有！”一旁的工藤新一见有人看不起他自幼憧憬的神圣而伟大的“侦探”事业，顿时不干了，忙不迭连手带脚比划着插话道：“侦探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们能够找到隐藏在事件背后的真相，乱步你不要看不起侦探啊！”
“这一点恕我不能苟同。”黑羽快斗双手抱臂，看着工藤新一挑了挑眉，“吹毛求疵的评论家怎么能和华丽的魔术师相比呢？你说是吧，未来的大侦探。”
“你！说！什！么！”工藤新一额角立即蹦出一个十字路口，心情瞬间暴躁，“混蛋，侦探才是最厉害的，魔术这种靠玩弄技巧欺骗别人的无聊东西，跟追寻真相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吧！”
“你居然说魔术是无聊的东西？！”黑羽快斗也跳脚了。
“是你先说侦探吹毛求疵的！”工藤新一理直气壮地回怼道。
“本来就是，我哪有说错？”
“哈？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就说！侦探就是吹毛求疵的评论家，你这个未来的超级无敌大评论家——！！”
江户川乱步：“……”
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不愧是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确实，但他们到底在那里吵什么啊。”乱步难得吐槽道。
“这个啊……”工藤优作朝乱步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宿敌’吧？”
乱步盯着他上下打量，碧绿色的眼睛里逐渐染上一种难以描述的神色：“……虽然看起来貌似很有意思的样子，但竟然连这种事情也需要传承下去吗？”
不是很懂你们侦探和怪盗之间的play。
猫猫不理解，但猫猫大受震撼JPG.
“咳咳，抱歉，好像又不小心偏题了。”工藤优作说着稍显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今天的气氛好像格外地不适合聊沉重的话题啊，真是让人苦恼。”
“我的问题很沉重吗？”乱步鼓起脸不满道。
“唔，请原谅我的用词不当，或许‘重要’更加合适一点？”工藤优作立刻改口。
乱步这才认同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话说，刚才说到哪里了来着？”优作皱眉。
“我适合当侦探。”乱步答。
“哦对，我刚刚说乱步君的天赋很适合成为侦探，但你本人好像并不是特别认同的样子？”工藤优作接过话头，“让我猜猜，乱步君是觉得你能察觉到的那些事，别人也一定是明白的，所以侦探才会是‘无聊又没有意义的职业’，对吗？”
“难道不是吗？”乱步反问道。
“那么乱步君，”工藤优作没有回答他，反而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在某一瞬间，产生过周围人其实很笨的感觉？”
乱步沉默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有过。”
“那么，这就是我个人对于你关于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像是怪物’的问题的答案。”工藤优作深深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稍显欣慰的微笑。
——还好，这孩子并没有彻底被囚困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具备凭借自己的才智从那个看似闭环的怪圈中走出来的能力。
这比之优作最初预想的——对方可能已经连觉察自己与他人具备本质差别的意识都失去了——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
“你在说……什么？”少年眯起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碧绿的色泽蒙上了一层名为难以置信的灰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
他不断呢喃着为什么，言辞破碎连不成句子，或许就连他自己，恐怕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江户川乱步，你是特别的，和你相比，其他的任何人都显得很愚笨。”工藤优作语气非常肯定，和乱步本就有些惶恐和迷惘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这个‘任何人’当中，甚至包括我自己。”
“我是特别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啊？城市里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乱步忍不住打断他，试图从其他的角度提出可以否定他这番说辞的论据。
“你之所以孤独、觉得其他人的行为不能理解，是因为你拥有特殊的天赋。”工藤优作却只是用自己惯有的温和儒雅的嗓音，继续将自己未能说完的话说了下去，“所有人都是笨蛋，是只有身体长大了，本质还停留在幼年期的小孩子，而小孩子是不会懂得自己在做什么的。”
“你说，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乱步原本急于反驳的表情一僵，呢喃着重复着其中一句话。
优作敏锐地察觉到他态度骤然间的转变，他只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悟了这其中的关键，他立刻顺着这一丝灵感说道：“没错，那只是一些严重欠缺思考能力、就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控制的普通人，他们没有你那么聪明，和怪物更是相距甚远，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你只是没有找到和他们正确相处的方式而已。”
“真的吗？”乱步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生怕自己听到的都只是一场玩笑。
“我以自己侦探的身份向你保证。”工藤优作倾过身，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此给予他足够的真实感，“没有人对你怀有恶意，他们只是习惯了活在漆黑的大房子里，不懂得如何观察事物，也看不见被摆放在面前的真相。”
“……大家都只是太笨太蠢，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明白？”乱步已经逐渐找回了自己此前陷入混乱的思路，开始认真思考对面大人所说的话语的可信度。
工藤优作看他这样，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顺着这道冥冥中的灵光的指引，他蓦的抬手摘下了自己鼻梁上那副无度数的黑色边框眼镜，在乱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将之戴到了对方的脸上。
“既然还是暂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的话，不如来和我做个约定怎么样？”年长者看着一脸懵地抬头看向他的绿眸少年，笑得十分温和从容。
“……什么约定？”乱步扶了扶大小竟然颇为合适的眼镜腿，下意识问。
“——以眼镜为媒介，当戴上它就能在刹那间看穿真相，而拿下它就不会再纠结于其他人的愚昧。”工藤优作一脸淡定地开始胡说八道。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但不得不说，这其实还算是个颇为值得尝试的点子呢。
这种约定看似离谱，实则颇有点心理学暗示和催眠的意思，当然，施加暗示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江户川乱步自己。
自己催眠自己这种事，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就连想象都想象不到，但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其实只存在他愿意与不愿意接受的这两种答案而已。
不接受也不会对现状产生更糟糕的影响。
可一旦被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就绝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无法做到的。
就比如现在——
“好啊，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很容易就被接受了呢，这种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忽悠人的事情。
“接下来，学着向这个令人胆寒的世界敞开心扉怎么样？毕竟一直以来经受的那些痛苦和问题，都不是出在你的身上的，不是吗？”工藤优作说到这里，忍不住又重新提起了之前那个被对方亲口否认的提议，“不如就从学着成为侦探开始怎么样？如果是乱步的话，一定可以成为享誉世界的超级名侦探的。”
“原来如此，原来根本没有人恨我啊……”江户川乱步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十分生动，生动得都有些过了头，仿佛刚才那一系列消极的情绪从来都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一般。
他几乎是兴高采烈地从座位上一蹦而起，叉着腰丝毫不顾及还在甜品店内用餐的其他客人的感受，放肆得近乎猖狂地大笑出声：“这个世界一点也不恶心，大家都只是默不作声的笨蛋而已。既然是笨笨的小孩子，那就得保护他们！从今以后，我乱步大人就是守护愚蠢人们的世界第一名侦探了！啊哈哈哈哈哈——”
工藤优作：“……”
工藤新一：“………”
黑羽快斗：“…………”
一脸懵逼的店员及其他客人：“……？？？”
啊这，虽然猫猫恢复精神是很好啦，但……
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了啊？这不是完全走上另一个极端了吗？！
虽然即便是张牙舞爪的猖狂版猫猫，也依然非常可爱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