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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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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
苏雀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一遍,最后赞同似得点了点头:“很棒的形容词。”
苏雀将手机塞进了白初弦手里,看着白初弦对着手机问出了季月沉的位置。
手机白光一闪,指出了方位。
白初弦直接去和救援队交涉指出位置,好在这帮人受到剧情控制,而且作为背景板一样的NPC,大家的智商都不算死太高,好糊弄的很,三言两语就信了白初弦那漏洞百出的说辞,直接带着人去了白初弦指定的位置。
白初弦淋了雨,车又翻了,身上到底有些伤在,救援队无论如何也不肯叫他再跟着,只叫他留守在山庄中。
白初弦手里捧着姜汤,苏雀和他肩并肩的坐在一起,手里捧着一锅出的姜汤,两个人的动作高度相似。
“先生。”苏雀犹豫了下还是张了口:“季先生会死么?”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白初弦顿了顿,又道:“我希望不会。”
具体地点被指明之后。救援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前方传过来的消息是,季月沉出了车祸,被安全气囊弄得昏了过去,满头满脸的都是血,已经被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了。
他的伤势比季墨白严重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很可能会没命的,即便眼下的路不好走,医护人员还是要冒险送他下去。
一天在慌乱之中结束,白初弦刚安慰好被吓得方寸大乱的安叶并将人送走,转头自己的房门就被敲响。
一开门,青年人身上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米色睡衣,怀里抱着枕头,就乖乖巧巧站在房门外,在白初弦打开房门之后乖乖巧巧的喊了声先生。
白初弦并不惊讶,只是十分平静问道:“什么事?”
“先生,我有些怕。”苏雀微微仰起头,那本极具攻击性的眼型在这个角度下也变得圆润了起来:“我睡不着。”
“哦?”白初弦调整了动作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所以,你想怎样。”
“先生这里格外叫人安心些。”苏雀晃了晃手里的枕头:“或许,我可以在这里睡么?”
外面雨打风吹,里头是青年单薄的身影安静站在门外,就仰着头等着他的回答,墨发柔软服帖的贴在脸颊,是最无辜的模样。
白初弦静默的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像是蛰伏的野兽一般,懒散的打量着送上来的猎物,思索着如何吞吃入腹。
猎物是否有身为猎物的自觉。
猎人不知,白初弦也不知。
他只是微侧过了身子,留出了个刚好可以进入的缝隙,旋即向苏雀微抬了下巴。
请君入瓮。
苏雀脸上又扬起笑脸来,猫着腰跑了进去,几个呼吸的功夫就
钻进了被窝。
白初弦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苏雀也向上仰着脑袋。
白初弦自己在屋子里的时候总不喜欢开灯,此时室内也是昏暗的,外头又下着雨,一丝月光也透不进来,全靠着人本身那微弱的夜视能力,在那一层黑夜的保护下去观测人心。
苏雀率先打破了宁静:“先生在瞧什么?”
“在瞧你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我说了,我喜欢先生。”
白初弦坐在床边,侧身将一只手撑在苏雀耳侧,轻声道:“我不信。”
“先生真怪。”苏雀眨眨眼,“明明是您自己问的,我回答了,您却还不信,那何苦问我呢?”
他到委屈上了。
白初弦缓缓俯下身子,沉声道:“三更半夜,投怀送抱,意欲何为……”
“我不说,说了先生也不信。”苏雀侧过头,白初弦贴过来的唇就恰好落在了他的耳垂上方,热度靠近,恍惚间竟好似肌肤相贴一般,苏雀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身子。
白初弦没试探出什么来,刚想收回胳膊起身,就被底下突然起身的人搂住了脖颈,随后是唇上微凉的触感。
眼睫颤动,白初弦都不由得瞪了下眼睛。
那处苏雀已经退回,两只手仍旧圈着他哥脖颈不放,只是那一贯清冽的嗓音有几分哑:“……我为此事。”
“承认吧先生。”
白初弦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苏雀在他怀中歪了头,扬起唇角,最后贴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也对我有所不同,不是么?”
有所不同……
当然。
初见之时为的是那张脸,为的是那劲竹般的身姿,有这为基础,才有了后来邀他上车,互通姓名,了解他再书中的身份。
书中苏雀是顽石,而今苏雀是韧草。
白初弦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变了,抬手钳制住苏雀的下巴,语气微凉:“胆子不小。”
“先生不喜?”
最后一个字被吞噬在唇齿之间,依稀可听得——
“喜。”
既然是此方天地里,唯二的真实之人,就合该交织在一起才是。
呼吸纠缠,唾液交换,彼此的心跳震耳欲聋,倏忽之间天地斗转。
白初弦将目眩神迷的苏雀放开,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红肿的嘴唇:“就这点本事,还敢送上门来叫嚣?”
苏雀深吸几口气缓过神来,抬手擦了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又贴在白初弦肩膀上发问:“先生难道不受用?”
白初弦哼笑:“一二分吧。”
他轻揉捏了两下苏雀乌黑的发顶,而后大手顺着耳后向下滑,指尖划在皮肤上另苏雀下意识的颤着身子,却生不出一点逃离的心思,婚生桑心所有的精力都跟随着那根微凉的手指走了,手指顺着耳后一路下滑,最后落在苏雀圆润饱满的耳垂上轻轻揉搓着,语气不明:“你那耳骨钉是什么时候打的?”
“十五岁……先生要说我不学好么?”
“不会,那是你成长过来的证明。”
别说原剧情之中本就有所提及,就算不提也不是很难猜到,一个十几岁自己讨生活的小孩子,身后没有一个人为他撑腰,那就只能让自己硬一些,看上去没那么好欺负,这样可以避免更多不必要的磨难。
耳垂被人揉捏着,苏雀总是有几份不适的,他下意识的偏头想躲,又被白初弦的另一只手强硬的按住了后脑,逃脱不得。
“苏雀。”白初弦揉捏着他耳垂的力道加重,另一只按在苏雀后脑的手却是百般柔情的顺着他的头发,反差极大:“有想过再打一个耳洞么?”
白初弦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我亲自来。”
“先生。”
“嗯?”
“这算是打标记么?”
“……算。”
苏雀弯起了眼睛:“那就随先生喜欢。”
白初弦心满意足,最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睡觉吧。”
雨水不停拍打窗子,这样的环境是极为适合睡觉的,可偏偏有人要作妖。
苏雀翻了个身子,正面趴进白初弦的怀中:“先生,我没有撒谎,我是真的睡不着。”
白初弦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一边在心里叹道这手感真好,一边冷漠说:“还说自己没撒谎,你的理由是怕,可你哪有一点怕的样子?如此淡定的接受了世界的真相,又三更半夜的过来……诱我失态,你才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勇士。”
苏雀说:“那先生刚知道的时候怕么?”
“为何要怕?”白初弦十分平静,“我活着,我感知一切,有人要抢走这一切,而我要做的就是把一切都抢回来,仅此而已。”
苏雀直接道:“你看呀先生,明明你自己都不怕的东西却要求我怕,是瞧不起我?”
白初弦:“强词夺理。”
苏雀笑着翻了个身从他怀中滚出去,仗着房间的床大,整个人都呈大字型摊开,目光落在窗外的大雨中:“先生你瞧。”
白初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大雨滂沱之中,苏雀悠然开口:“雨势渐小了,看来‘祂‘’也不是什么难以对付的家伙。”
一开始是毫无预兆突然出现的暴雨,剧情控制着季墨白来,吸引着季月沉出去,可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主角,所以‘祂’按耐着脾气保下了季墨白一命,而后成功吸引季月沉出去了是不假,却也没有能耐按死他,因为当时苏雀已经从剧情之中挣脱出来了。
而苏雀挣脱出来的契机是什么呢?
可不就是因为剧情精心策划的这场大雨。
丢了芝麻,更丢了西瓜。
如果剧情有生命,此时应该正气急败坏,生气的直跳脚吧。
似是感应到了他们二人的嘲弄,窗外惊雷阵阵,却是像极了气急败坏的家伙,两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来。
“先生。”
“嗯。”
“我觉得,季先生不会死。”
白初弦侧过头望向他:“你就那么肯定?”
“当然。”苏雀伸出手去勾住他的小手指,十分认真道:“因为有先生在,所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白初弦的眼眸就静静的望着他,苏雀年少时吃了太多的苦头,多少年的营养不良不是几个月就能养回来的,他的夜视能力并不如白初弦,他只能依稀感觉到有一束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却无法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睡吧。”
一片安静之中,白初弦道。
苏雀乖巧应下:
“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