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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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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弦赶到警局的时候审问已经基本结束,两个小孩垂头丧气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身上穿着的还是早上走时那身衣服,明明早上还是干净整洁的新衣,如今就变成了一块黑一块灰的脏衣服,依稀还可以在上头看出几个鞋印来。
安叶的情况还算是好的,旁边坐着的苏雀身上才是吓人呢,身上的衣服领口处直接被撕破,口子一直划到了胸口,这件衣服算是废了,脸上还挂了彩,右侧脸颊处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正在往外头渗血,瞧着可怜极了。
白初弦双手插兜站在门口,就远远的看着那两个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年轻人,身后的陈秘书十分有眼色的去和警察交涉,给这三个人留下空间。
“解释解释吧。”
白初弦迈着步子走过去,皮鞋的鞋跟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他的眼神落在这二人身上,眸底却没什么温度:“怎么一回事。”
苏雀抿了抿唇刚要张口,却被安叶攥住了手腕。
安叶昂起头,他的脸上也不见得比苏雀强多少,一侧的脸蛋已经肿起,挤呀的眼睛睁开都费劲,却阻挡不住他眼底的光芒:“先生,都是我的错,和苏雀没有关系,他是被我连累的,您要想罚就罚我吧!”
说来也奇怪,安叶也是他实打实的弟弟,却不曾叫过他一声哥哥,从来这的第一天起就是跟着苏雀叫先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雀看了眼被攥住的手腕,没有说话。
白初弦笑了:“想揽责啊,你当警察是吃白饭的?”
路上他就叫人查过了,这次接手案子的警察是不受剧情影响的无脸人,与上次接手季家寿宴下药一事的警察可不一样,人家是有实打实的本事的,不是受操控的木偶。
安叶不善撒谎,也是生平头一次挡在别人的面前充当保护者的身份,虽然心虚的瞧天瞧地就是不敢瞧白初弦,但还是不想后退,只道:“是……我奶茶没做好,那个人又有点暴躁,我们就,就打起来了……”
“你要是有那个跟人吵架的胆子,我也就不用为你担心了。”白初弦淡淡说了一句,抬头瞧见陈秘书走出来了,就抬手对两个小的说:“上车,回家。”
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的跟在白初弦身后,一路无言的回了白家别墅。
白初弦也没心思搭理他们两个,剧情会自我修复这个认识叫他头疼万分,这两个人并没有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白初弦也就懒得管; 。
楼下,苏雀与安叶两个人瞧着白初弦的背影,站在原地有几分不知所措。
陈秘书适时出现,面带微笑的对二人说:“二位少爷不用担心,白总没有隔夜算账的习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苏雀垂着眸子,遮挡在袖子中的手缓缓攥紧。
陈秘书说完就走连累,并没有多留。
等他走后,安叶劫后余生的吐出一口气,转过头看向苏雀脸上的伤口,满眼的担心:“你的伤……要不要联系一声。”
“用不着。”苏雀抬手捂住了脸上的伤口,“天色晚了,别墅周围是打不到车的,无论是联系司机还是私人医生都会被先生知晓,他虽然没有追究,却不见得一点气也没有,还是不要多生事端,晚一天也不打紧,左右不是什么大伤,死不了的。”
安叶还想说些什么,苏雀却已经转身上楼了,安叶无法,也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能,回答我的问题么?”
白初弦捧着手机,盯着纯白的屏幕问出声。
几个呼吸后,上面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宿主请说】
白初弦简直想笑,早知道可以向它询问,又何苦自己苦苦探寻规律,白白浪费时间。
“剧情,是否存在自我修复的可能性?”
【存在,宿主可将其理解为对抗赛,在比赛截止之前,双方都可以做出各种举动达到最终胜利的目的。】
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之前,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
白初弦又问:“剧情结局更改的判定依据是什么?”
【叮咚——检索到该世界剧本原定结局为“阴阳两隔”,主角受原定结局为感染而亡,主角攻原定结局为万人之巅、孤独终老,在剧情结局时间之前完成改写结局,即可解锁为自由世界。】
安叶的结局倒是好改,毕竟现在白初弦不会莫名其妙的误诊癌症,安叶也不会被疯狗季墨白挖走器官感染在手术台上。
不过……
既然剧情会自我修复,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什么幺蛾子?
比如突然就叫他身患绝症之类的……
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白初弦掏出新买的另一部手机,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医生,给自己安排了一套全身检查之后才放下心,转而去思考季墨白那边的结局。
万人之巅,孤独终老。
当然,这个万人之巅是指在受剧情影响范围之内,孤独终老也是指不给名分罢了,虽然他身边莺莺燕燕不断,但每一个人都是安叶的替身,他心里也只有安叶一个。
呸!
万人之上万人之上……
原本这比季家强大的家族还是有不少的,他白家算一个,帝都还有一个林氏集团,只是白初弦莫名其妙的被季墨白捅死,林家也在几年之内快速倒台,两家所有的东西都被季家吞并,季家这才成为……万人之上。
在剧情的引导之下,左右人都是季墨白的踏脚石,是他向上爬的梯子。
白初弦深吸一口气,将卧室的床帘拉开,直视着天边高悬的明月。
如果世界时一本书,那月亮,还是真实的么?
白初弦站在窗边冷静了一会,又回到窗边坐下,仔细思考着今日的事情。
安叶和苏雀明明是在完全的保护之下,偏偏有人上门闹事的时候,那些保镖不是突然腹痛,就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视线,根本不知道奶茶店里头发生的事情,就好像鬼打墙一样。
白初弦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两个小的身上还有伤,在床边坐了一会之后就起身去翻找医药箱,拎着箱子敲响了安叶的房门。
安叶小心翼翼的开了门,抬头看到白初弦时小小的吸了一口气:“……先生?”
医药箱被塞进怀里,安叶只听见了一句:“自己上药。”而后眼前之人就不见了踪影。
安叶愣了一下,还是抱着药箱关上了门。
白初弦手里拿着酒精和纱布,走到了苏雀的门前,才抬手敲了一下门就自己打开了。
苏雀的房门没有关门。
白初弦走了进去,房内并没有开灯,床帘也拉的严实,屋内一丝光都透不进来,还是白初弦将门打开之后才有走廊的光芒洒进来,
床脚,苏雀抱着膝盖,将头埋了下去,白初弦看见他这动作还以为是他哭了,而苏雀好像也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脸上一滴眼泪也没有,只是被闷的有些发红。
“先生?”
他迎着光扬起头,眼底是站在光芒中的白初弦。
白初弦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达到与他平等的高度:“起来,上药。”
苏雀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脸上的伤口,手腕却在半道就被人拉住,那手骨节分明甚是好看,是白初弦的手。
白初弦温声道:“手没处理过,不要触碰伤口,起来,我给你上药。”
苏雀迅速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抬起头来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放低:“谢谢先生。”
白初弦一眼就瞧出来他心里又在打算些什么,不过也没在意,扶着人坐到了床边,而后拆开手中的棉签沾取酒精,动作轻柔的涂在苏雀的伤口上。
酒精消毒本是很疼的东西,谁知苏雀却一声没吭,白初弦随口问了句:“不疼么?”
苏雀下意识的摇头,这个动作叫棉签一下子按得重了些,苏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很快散开,嘴里满不在意的说:“习惯了。”
早些年孤儿院的条件并不好,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外,其余一切的东西都要抢,苏雀打小就不是一个强壮的孩子,他只能更狠,更能忍。
这点伤算什么,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的孩子,在那种地方连饭都吃不饱。
他的伤口并不难处理,所有伤加在一起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情,一切结束后白初弦背对着他收拾东西,苏雀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将先前脱掉的上衣又穿了上去,默默的扣着扣子。
“关于今天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苏雀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神色如常的扣扣子,他今日穿的是件假两件的衣服,只有领口处有两个扣子,就这么两个扣子他却扣了许久都没有扣上。
白初弦转过身再次走到床边,抬手拽住苏雀的领子,手下使了力气将苏雀拽到床边,抬手将那两枚被折腾了许久的扣子扣好,而后一只手拽住了苏雀后脑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
“苏雀。”白初弦俯身,影子遮挡住苏雀的身子,他轻声道——
“想好借口了么?”
白初弦的脸近在咫尺,苏雀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口水,盯着那双眼睛有些失神的想:陈秘书说的对,白初弦的确不喜欢隔夜算账,这不,当晚就找上门来了。
“我……”
白初弦微微歪头,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回答。
“……你们!”
门口处传来声音,白初弦回过头去,只见安叶手里拎着医药箱,满眼震惊的看着他们二人的方向,嘴巴都吓得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