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十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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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课铃响以后，安静的教室嘈杂起来，大家纷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覃温收拾得很慢，因为她今天做值日，她不着急。
祁燃也不着急，他还坐在位子上，看着作文素材。
他眉头紧皱，盯着杂志，覃温连叫他好几声儿，他都没听到。
直到覃温站到他旁边，歪了歪身子：“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祁燃抬头看她，合上了书。
“没什么，看着玩。”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问她：“不做值日？还想不想走了？一会儿又饿晕了。”
“他们去涮墩布了，你帮我扫地吧。”覃温递给他一把扫帚。
“好处。”祁燃接过扫帚。
覃温扫着过道，低着头，声音有点闷：“MP3借你听几天。”
祁燃想了想，
“成交。”
做完值日已经很晚了，天黑得彻底。
覃温和祁燃还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孤儿院。
这条街道上的路灯坏了，两三天了也没人修，一直闪个不停，昏昏暗暗的，着实有点吓人。
覃温紧紧搂着祁燃的一只胳膊。只要能感觉到祁燃传递过来的温度，她就没那么害怕。
“我胳膊快不过血了，覃温。”
“那我换只胳膊。”覃温从后面绕到祁燃右边。
祁燃偏头看着她从左到右，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警惕。
他又微微往后瞅了瞅，眼睛眨了一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覃温，有人跟踪我们。”祁燃向右偏去，低声告诉覃温。
覃温震了一下，睁大眼睛，咽了咽口水，手上的劲儿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
“那……那怎么办？”
“我喊一二三，就跑。”
“一。”祁燃悄悄地去抓覃温的手。
“二。”他握紧覃温的手。
“三。”
“跑！”
在祁燃说完后，他开始拉着覃温狂奔。后面的脚步声也明显起来，果然，有人跟踪。
这附近有一片老小区，胡同交杂，乱得很。若是不熟悉的人，弯弯绕绕，这绝对是个迷宫。
祁燃拉着覃温钻进了胡同，躲在了一面墙后面，两个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只听见那男子的脚步声急急忙忙，慌乱了一阵，然后停下来，他向四周望了望，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拿出手机，打通了电话。
“让他们发现了，人跟丢了。”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男子应了声“好”便转头走掉了。
祁燃躲在墙后，一双深渊般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
如同暗夜里伏击的野兽，看见了猎物，让人战栗。
回到孤儿院，这一路上祁燃没怎么说话，覃温也是，她还处在惊吓害怕的余味中，有点没缓过来。
丁香面色凝重地嘱咐了覃温几句话，然后把祁燃带走了。
丁香的房间里，
“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回来这么晚。”
屋里的人在交谈，夜，渐渐深了。
第二天祁燃起的很早，覃温去找他时，他已经出去了。
她问别人知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都说不知道，只看到他出去了。
覃温觉得纳闷，他有什么事，为什么没告诉她？
祁燃刚从药店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药。
他脸色苍白，白的吓人，如同被吸干血液的行尸一样。嘴唇没有一点血色，下眼睑和眼眶那一块却很红，看着很虚弱，却又楚楚可怜。
这是病态的美。
祁燃从药店出来后，拖着步子走到路边的长椅处休息，他缓缓坐下，前额的发已经湿透，脑门上冒着虚汗。他赶紧从瓶瓶罐罐中找出一瓶，拧开，倒出2粒咽下去。
坐在长椅处休息了半天，才稍微好点。
他刚起身要走，走到红绿灯口，因为行动有一些迟缓，不能行走得太迅速，有一辆车从远处鸣着笛向他驶过来。
他踉跄着向对面走去，不料走太急，在台阶处摔倒在地。
司机急刹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对他臭骂：“想死啊？想死滚一边去！看不看路啊？！”
祁燃未予理会，只是在想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他赶忙爬起来收起散落一地的药。
等到他再回到孤儿院时，趁着没人注意，他赶紧回了房间，然后才又再出来。
刚一出来，就看到覃温从对面走出来。
覃温看见祁燃满是伤的样子，一瞬间慌乱起来，又着急又担心。
覃温连忙跑过去：“祁燃！你没事儿吧？啊？你这怎么弄的？”
祁燃一瘸一拐，额头流着血，有点结血痂，黑色外套和裤子上沾了点土灰。
“没事儿，我。不用担心，就是摔倒了。”祁燃断断续续说。
“摔倒了？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能摔成这样？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别人打架去了，挂了一身彩。”
“没有，我发誓。”
“行了行了，我先扶你进屋，给你处理一下。”覃温现在没心情问他怎么回事，先把身上处理一下才是正事。
覃温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给祁燃上药。祁燃半躺在床边，眼神一直盯着她的动作。
给伤口消完毒，全部弄好以后，覃温从抽屉里拿出那个MP3递给祁燃。
祁燃接过来。
“给我的？”
覃温点了点头，说：“帮我做值日的奖励。借你听。”
祁燃都把这事忘了，他笑着点了点头。
“谢了。”
祁燃按下了播放键，悠长的前奏在小房间里响起。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
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
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
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
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
......
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祁燃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很久以后，他轻轻地问覃温：“覃温，你想去见周杰伦吗?”
覃温呼了长长的气，
“我当然想啊。谁会不想见自己的偶像呢。”
“那你打算带我去吗？”
覃温皱着眉看他，“等我以后有了钱，我就带你去。”
听着音乐，祁燃都困了，看着天花板的眼睛慢慢闭上，也没回答好或者不好。
【覃温觉得周杰伦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每一首歌都那么好听，虽然她还是最喜欢《蒲公英的约定》。祁燃晚上又把覃温叫出去了，覃温真的快困死了，但还是礼貌倾听祁燃叨叨，后来实在坚持不住睡着了，祁燃把她抱回了房间，在床头灯暖黄的灯光下帮她盖好了被子，悄悄地走了。】
覃温，那你可一定要变得有钱，带我一起去。
——祁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十二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