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锦鲤美厨娘》缭烟相思

42、吃醋蒙古诺敏

　　“温阑，是你回来了...”

　　她逆着风拨开人群像一阵风一样奔跑进去，半只脚刚一踏进食肆，急迫抬眸望向二楼大堂，随着奏乐屏风缓缓打开，烟雾缭绕中走出一个女子，紫衣纱裙头戴钗环，脚步轻盈舞姿曼妙，是宋思思却不是温阑。

　　她心中不禁难掩失望，眼神不可察觉地失落一瞬。

　　东平王平定边塞，助蒙古宗室重掌政权，返回汴京欢欣鼓舞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她以为...他已经回来了！

　　不过想想边塞遥远苦寒，骑马披风踏月不停奔跑也要七天七夜，到底是她太心急了！

　　“我家主子要吃食肆老板娘亲手做的饭菜，你听不懂吗？”

　　正在这时，二楼雅间传来一阵吵闹声，姬玉捧着食盘擦着冷汗从里退出来，瞧见沈璃仿若瞧见救星是的，不顾腿脚不便噔噔噔连扶带跑滚落下来，喘气急道：“璃娘，你总算回来了！包间来了位客人极其难缠，说什么也要指名让你亲自做菜！”

　　沈璃不置可否，收拾净手：“姬姐姐莫要担心，想吃什么给做便是了！”

　　姬玉脸色犯难，忽然伏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两人打扮虽是中原人，不过女扮男装口齿不清，听着不像本朝人...”

　　“姬姐姐的意思是，这两人是假扮大宋混入食肆的？”

　　姬玉眼神警觉点头：“而且，我曾听过这种口音。”

　　“之前传言金人混入中原，寻找金国小王子完颜笙，难道这两人是金人？”

　　“非也。”姬玉曾在尚食局当过药膳女官，侍奉宫廷宴请使臣，这两人的口音她自然再熟悉不过，“是蒙古人！”

　　沈璃手中麻布啪嗒一声掉入锅里，从前街上不乏蒙商，自从两国关系恶化以来，几乎不见了蒙人身影，如今猛然在食肆遇见真人，当真是教她吓了一大跳。

　　好在如今蒙古平叛，与大宋关系也算暂时稳定。

　　“她们要什么吃食？”

　　“指名要一道烤全羊、一壶蒙古奶茶。”

　　蒙古奶茶姬玉倒是好糊弄，不过是茶叶、盐巴，混着牛乳煮沸，可这烤全羊需要新鲜现宰的小肥羊羔，需要提前去摊贩那里预定，便是能预定也要制造专门烤制的炉灶，锦鲤食肆一般是不做蒙古餐食的，这让她犯了难。

　　“姬姐姐别管，我来应付她！”沈璃说完越过姬玉，掀开帘布噔噔噔上了二楼雅间。

　　二楼歌舞升平，一派热闹喧哗的场景。

　　沈璃‘哗啦’一下推开扇门便瞧见两个女子，大双眼皮如圆月高颧骨瘦削窄脸，束发持扇青衣长衫扮作男子，少了女气多了几分英朗，一瞧便不是中原人长相。

　　两人停住喝茶动作，视线双双朝她看来。

　　她也不掩饰开门见山道：“两位蒙古姑娘，这里是汴京食肆，不是蒙古地界，没有什么烤全羊！”

　　个头高些的女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应该是方才口中的主子，折扇一打勾住她的下巴调戏：“这位娘子长得好生貌美，性子却这般泼辣，京中不乏炙烤羊肉孜然羊腿，这些蒙古美食，怎的就不能做烤全羊了？”

　　“......”沈璃只觉得这口音羊膻味快溢出来了，还在这里此地无银三百两伪装，“那便请两位出门右转，移步到能做烤全羊的酒楼！”

　　蒙古女子却并不恼怒，下移折扇抬起她的下巴：“可我，只想吃你做的烤全羊！”

　　若她不是个姑娘，沈璃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油腻腻的羊膻味，能刮下二两油！

　　“姐姐————————，有人找茬！”

　　沈璃对着外面拉长嗓子大喊一声，只见一道身影快如闪电，片刻间朝雅间奔了过来：“璃娘，何事？”

　　沈璃拍拍手后退两步：“麻烦姐姐，把这两位姑娘绑起来，给我扔出食肆！”

　　太妃：“......？”

　　“记得扔的远远的，最好扔到能做烤全羊的地方！”

　　杨小筠像个恶霸一般撸起袖子，对着两人呼喝两声干起了儿时的老本行：“两位姑娘，是自行请便呢，还是我把你们两个打一顿，给扔出去啊！”

　　矮个姑娘眼神一换，抽出腰间羊皮短刀恶狠狠道：“好一个吃人的黑店，我家主子三番两次示好，你们竟然如此不识抬举，竟是这般待客之道吗？”

　　沈璃一瞧这拿刀的凶恶模样，越发来气叉腰道：“姐姐，她们是蒙古人，故意前来找茬，给我狠狠地打，千万别客气！免得让外邦以为咱们好欺负！”

　　“什么？蒙古人！”太妃听完也无比愤懑，这蒙古人杀了四哥五哥，今日竟然敢公然来食肆闹事，当着她的面挑衅欺负璃娘，也不看看她杨小筠是不是吃素的！

　　短刀瞬间出鞘，如一道飞影略过眼前，直冲沈璃太妃两人而来，看来这矮个子是动了真格了！

　　太妃也不客气，抄起一把木凳一个飞身上前，哐当一声将短刀打落，接着反手一招擒拿把来人死死攥住，另一只手从她身上撕下一快布条，迅速背过手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没想到有两下子！”高个子脸色骤变合住折扇往桌上一扎，抬腿飞踢从空中一闪而过，从背后朝着太妃偷袭而来。

　　沈璃见状连忙上前阻挡呼喊：“姐姐，小心！”

　　一记飞踢从后背落下来，太妃正钳制着矮个子给她缠住双手，关键时刻沈璃上前纵身一挡，飞踢重重落在她肩膀，疼得她忍不住嘶出声。

　　太妃迅速打了死结，接着举着圆凳子翻身踏上桌子，双脚发力借着桌子轻轻一瞪霎时悬空而起，飞在空中对着高个姑娘来了一记侧踢，紧接着又是一凳子砸下。

　　女子折扇腾一下断裂散成两半，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很快败下阵来连连后退。接着她故技重施飞身上前，把另一人也用布条绞住双手缠上。

　　“璃娘，你没事罢！”太妃收拾完两人，扶起地上的沈璃，查看胳膊肩膀并无脱臼，好在刚才那一脚并未下死手，伤得不算太重只是擦破了点皮。

　　沈璃摇摇头冲她笑笑露出两枚梨涡：“姐姐放心，我没事！”

　　这一记踢伤本该是自己受着的，太妃心疼极了，低头看着俩罪魁祸首怒道：“璃娘，要不然把这两人扔出去，剁了喂狗罢！”

　　沈璃看了两人一眼，附和道：“我看行！”

　　“行什么行！大胆，你可知我们主子是何等身份？”矮个子姑娘一脸不屑，硬的不行来软的搬出身份开始砸人。

　　笑话，这食肆最不怕的便是身份！

　　沈璃是平王妃不说，这太妃可是就在两人眼前！

　　沈璃丝毫不受威胁，只想赶快把俩人撵走：“我管你们什么身份，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在我食肆放肆！姐姐，快些把两人扔出门外喂狗！”

　　“好！”太妃从背后牵住两人布条绑住的绳结，一手一个往出带着赶人。

　　“慢着！你们中原有句古话：打狗还得看主人！”高个子姑娘终于艰难开口，“你们可知东平王殿下他......”

　　提到东平王，沈璃停下动作，脸色顿时暗了下去，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自己夫君的名头，并以此作为仰仗，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便是来食肆找她的事。

　　若说两人没有点什么，她是断然不肯相信的！

　　太妃是何许人也，也顿感不妙，忙将话题移向别处：“姑娘，你这中原话没学好，打狗看主人，可不是这般用的！”

　　“快说！东平王他如何！”声音之大之愤怒，连太妃都吓了一跳，沈璃明显有些生气不依不饶质问。

　　矮个子姑娘见她恼怒，得意道：“东平王殿下那可是”

　　“住口！”约莫是觉得方才有些失态，也许是想掩饰自身身份，高个子姑娘打断她的话，瞪了一眼不许矮个子再说下去，对着沈璃语气柔和起来，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油滋滋，那般傲慢无礼，“真是抱歉了，还请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二人！”

　　太妃见她态度恳切，又瞧见沈璃是真的吃醋，不，生气了，很有眼力见地观察着沈璃的意思，见她示意两人松绑，这才敢缩着脑袋给两人解开缠绑的布条。

　　明明是这个臭小子沾惹的，怎么好像是她做了坏事一样呢？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蒙古人，名叫诺敏！”诺敏倒是大方直爽的性子，用眼神示意陪从赛罕把凳子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坐下放下两锭金子，“不必找了！方才是我的下人赛罕不懂事，还请娘子莫要责怪，给我们上两盘大菜，尝尝中原的饭菜！”

　　太妃忙拿起金子拉住沈璃，忙不迭往门外走去。

　　她怕再不走，真让沈璃问出点什么，那便真是说不清了！按理说这臭小子，平日里不是个招桃花的主，可这什么诺敏提起东平王，本就高原红的脸庞，竟是更红了几分。

　　不对劲，不知哪里不对劲，反正就是很不对劲！

　　还没等她从思绪中拉回，只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叮咣强砸声。

　　“沈璃，你给我出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璃顺着声音往下一瞧，见那皇城司指挥使秦朗，不知何时带了一行人，砸了两个桌椅板凳，立在下面脸色不善恭候着她。

　　雅间俩蒙古姑娘闻声，赛罕把手按向腰间低头问道：“主子，可需赛罕出手？”

　　诺敏却按住她的胳膊，慢悠悠倒了一杯奶茶，摇了摇头扬唇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