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搞赛博基建》青山枝

10、艾泽尔

　　上官优光明正大地进入艾泽尔公司。

　　她更改了麦希的记忆，代替麦希面试，至于麦希……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没能进入面试环节，只能转投下一家公司。

　　当然，有良心的上官优不会亏待麦希，等任务结束后，她会归还麦希的记忆和工作资格，同时把这段时间在公司赚到的钱打给麦希。

　　上官优和麦希长得不同，但这不重要，她只需要在链接中更新“麦希”的长相即可。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不可能做到，不过，赛博世界不同。

　　换脸、换身体，甚至换性别，都是这个世界的特色，没什么人在意。

　　艾泽尔公司是大公司，对员工的审核可严可不严，端看员工给公司带来的好处。毕竟，大公司有的是应对风险的手段和资源。

　　“面试者麦希，请前往10-083进行您的面试。”

　　人工智能通过耳麦为上官优指路。

　　“是十楼，对吗？”上官优明知故问。

　　上官优一直对赛博世界的人工智能感兴趣，毕竟那是赛博题材的主要元素之一，可惜在这之前她没接触过人工智能，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人工智能对话。

　　她很好奇，赛博世界的人工智能到底智能到了什么程度。

　　“对的。”人工智能回答。

　　人工智能的声音温和轻柔，像清风吹拂，像真人一样。

　　上官优乘坐电梯，和人工智能的对话没断。

　　“不同公司的人工智能有不同的代号，你……”上官优试探。

　　她没把话说完，她想看看人工智能的反应。

　　人工智能还真懂了上官优的意思，回答：“我叫浮尘。”

　　它说它“叫浮尘”，并非“我的代号是浮尘”。

　　而且……它的名字好古老，像中国古人。

　　上官优忍不住想，赛博世界还有人取这么古老的名字？

　　好吧，浮尘也不是人。

　　电梯运行的速度很快，上官优没和浮尘聊多久，就到了第十层楼。上官优在浮尘的指引下到达面试地点，敲门进去。

　　会议室敞亮大气，厚重的黑金长桌对面有一个男人坐着，飞快地处理屏幕上的文件。

　　男人的身上没有安装任何义肢，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

　　上官优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是谁——她此次的任务目标，费普斯。

　　“你好，我是麦希。”上官优的状态转变得很快，她收敛了真实的性格，假装礼貌和正经。

　　“嗯，坐吧。”费普斯双手支着下巴，淡然地看着上官优，“你的个人信息在不久前更新了，我能知道原因么？”

　　上官优面不改色：“是这样的，三天前，我遭遇了一场抢劫，受了严重的伤，经过抢救，我被改头换面。我昏迷了三天，万幸没有错过面试。”

　　费普斯盯着上官优看了十秒。

　　上官优坦然地和他对视了十秒。

　　“你面试的部门是指挥部，你应该知道指挥部是干什么的。”费普斯说，“近来公司生产的仿生人偶尔失控，指挥部的工作变得繁忙且重要。”

　　费普斯一边说，一边给上官优发了份系统文件。

　　费普斯道：“这是C-123市的模拟指挥地图，仿生人叛乱会随机出现在图中各地，你需要根据公司资源配置指挥作战，镇压叛乱。”

　　“好。”上官优打开模拟系统。

　　淡蓝色的屏幕在瞬间放大，长3米，宽0.8米。电子地图中，城市路线弯弯绕绕如毛线团，不同颜色的点代表不同的资源或人群。

　　上官优迅速浏览了一遍C-123市的地图，地上的地下的，巨细无遗，统统入脑。

　　“可以开始了吗？”费普斯问。

　　“可以。”

　　费普斯按下屏幕一处，上官优面前的电子地图也出现了变化。

　　坐标12-986的白点突然开始闪烁，并且像洪水一样迅速朝四面八方流动，覆盖了代表人类的蓝点。

　　白点代表仿生人，闪烁则是说明仿生人失控了。

　　上官优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分配各地的人力资源。

　　费普斯看着电子地图，脸上没什么表情。

　　地图中，白点的范围逐渐扩大，破坏了附近的仓库。坐标98-565处也出现闪烁的白点，并且规模比12-986处的更大。98-565处是居民区，人类数量大，建筑物也很多。

　　代表镇压者的绿点迟迟没有出现。

　　费普斯皱眉看上官优，谁知上官优比他还淡定。

　　代表镇压者的绿点终于出现在98-565处，并且比正常的支援速度快了很多。支援98-565处的人很多，不一会儿闪烁的白点都被消灭了。再看12-986处，一支小队抵达战场，主打防御，没有进攻，直到支援98-565的小队赶来帮助，才主动发起进攻。

　　至此，地图中所有闪烁的白点都消失了。

　　“很……”费普斯正要说话，却发现上官优还在操控控制台。

　　费普斯的目光重新投向地图。

　　56-755处、32-98处突然闪烁白点，规模不大，但两地距离较远。

　　支援者被重新划分为两队，快速赶往两地。

　　绿点前行一段距离后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竟靠近了目的地。

　　费普斯这才想起之前绿点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

　　在费普斯思考的片刻，上官优同时指挥两地支援者拿下仿生人。

　　“现在，您可以夸我了，费普斯先生。”上官优自信笑道。

　　费普斯盯了上官优三秒，最后，起身走向她，并伸出手：“麦希先生，不，改造过后，我应该称呼你，麦希女士，你很优秀。”想了想，又笑着补充，“你还是个有个性的人。”

　　作为面试官，费普斯第一次听到面试者说“您可以夸我了”。

　　当然，眼前这位，实力确实不错。

　　“谢谢您的夸奖。”上官优伸手回握。

　　二人回到自己的座位。

　　费普斯进入正题，问：“你是如何想到利用地下路线转移支援队的？”

　　“浏览地图的时候，看到C-123市有地上地下两层，地上路线复杂、弯弯绕绕；地下路线简单、直走到底，所以我选择地下路线。”

　　说那么多，其实原因就一个——她知道。

　　没办法，身为面试者，上官优不能太狂，该装谦虚就得装谦虚。

　　“几乎没有面试者考虑过地底路线。”以至于费普斯一开始都忽视了绿点为何没有出现在电子地图的第一层，“而且，你看地图的时间不到三分钟。”他感慨，“你的记忆力非常好。”

　　“如果要进入公司，您觉得我还有哪些值得改进的地方呢？”

　　“暂时没有。”费普斯再次站起来，“我想，你一定能在指挥部大放光彩，麦希女士。”

　　言下之意，就是说上官优面试成功了。

　　上官优笑道：“谢谢，借您吉言，先生。”

　　“出去办一下手续吧，然后你就能正式成为艾泽尔公司的一员了。”

　　“谢谢您。”

　　上官优走到门边，刚把门打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上官优，随后进入会议室。

　　上官优默默地离开了。

　　“擅闯别人的会议室可不是个好习惯，吉特先生。”费普斯说。

　　“打扰到费普斯先生了，请允许我说声‘抱歉’。”吉特道，“组长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帮忙找一个人。”

　　“加姆？”

　　都是提克公司的重要成员，费普斯自然认识加姆。

　　吉特点头：“还不是汪朱颜那件事儿……”他将后续的调查结果简短地说了一遍，“我们必须得找到X。目前为止，我已确定X出现在过E-18市和C-123市，E-18市那边我跟人谈过了，就差你这儿了。”

　　X指的是最后一个见到乔尼的人，吉特用字母称呼她，省事。

　　费普斯说：“我会留意的。”

　　“刚刚那个……”吉特想起刚才的背影，没来由地将其与X的背影联系起来，“是谁？”

　　“一个优秀的面试者。”

　　“叫什么？”

　　“麦希。”回答到这，费普斯懂吉特的意思了，“你在怀疑她？”

　　“太像了。”吉特说。

　　麦希和X的身影，太像了。

　　“不可能。”费普斯说，“她是公司的面试者，来历很干净。”

　　话是这么说，费普斯也想起了麦希的经历。

　　现在的她和之前的“他”，长得完全不一样，连性别都不一样。

　　这么巧？

　　“你在想什么？”吉特拉回费普斯的思绪。

　　“没什么。”费普斯对那个优秀的面试者很有好感，不希望人才刚来公司就被针对，“你把X的资料发来，我会注意的。”

　　“X的信息不多，你先看看。”吉特把资料发过去，“我能和麦希聊几句吗，费普斯先生？”

　　吉特是个敏感多疑的人，擅长把控各种小细节，这也是加姆组长赏识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的直觉告诉他，麦希不简单。

　　“如果我不同意呢？”费普斯说，“进了艾泽尔公司的指挥部，她就是我的部下，我不希望其他部门的人随意对我的人动手。”

　　“可是，X对提克公司来说非常重要，你应该明白的，费普斯先生。”

　　提克公司一心想将乔尼等人清除干净，X也不例外。

　　“我会观察她的。”思考过后，费普斯说。

　　都是为了公司，费普斯不想因为一个新来的人才和同事闹得太僵，毕竟他也对麦希的来历感到怀疑。

　　吉特见费普斯松口，接着道：“我有个法子可以验证麦希对公司的忠诚度。”

　　X是提克公司的敌人，只要麦希对公司足够忠诚，就可以暂时排除她是X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