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上》原淡

14、第十四章

　　“这是我们这次的实践活动极其安排，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按照这个来了。”
　　江衍游览了一遍文档里的内容，确认之后开始寻找这次的合作伙伴。
　　手机通信录里的名字翻了一遍又一遍，但她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人——林晋。
　　林晋是她在收容所里认识的，比她大一岁，现在是在H区的快乐之家工作。
　　很快，江衍就得到了回复。
　　江衍这次负责的是A区，也是最令人头疼的地区之一。这里，没有人愿意来。据说，这里曾经闹过一次疫情，瘟疫持续了长达一年才得到有效的控制。但是那次疫情，也彻底将A区推向了深渊。可是，即便如此，这里仍然还有人在。已经年迈的老人，守着这座城，守着他们的家。
　　江衍和林晋刚来到这里时，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没有一点声音，寂静的就像一座死城。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你们来啦，进来吧。”还没有等到两人的答复，老太太就驮着腰，拄着拐，颤颤巍巍的推着两人来到了家里。
　　老太太家中四面徒壁，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具。看款式，是40年前的鱼腩，而且还是已经迅速升值的旧二代鱼腩。两人的心中立即多了许多的疑问。
　　老人将烧开的水倒进桌上的杯子里，递给了林晋和江衍。还询问道两人是否用饭。
　　江衍的防备心很重，委婉的拒绝了，林晋也点头附和着。
　　“这个村子里处处透着古怪的气息。”林晋趁老人出去的时候，小声的对江衍说到。
　　江衍：“见机行事吧。我们势单力薄，不能轻举妄动。”说着，便将水杯放回到了桌子上。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老人仍然没有要回来的迹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不对劲时，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晕眩感，江衍此刻的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苏家列！”眼前的人正是他们搜寻已久的苏家列。已经过去了五年了！他居然再次现身了，而且如此光明正大！
　　但她清楚的知道，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呵，醒啦？”他似乎没有料到江衍会这么早清醒过来，语气中略带着几分问意。
　　江衍：“你想做什么？”
　　苏家列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身旁的林晋。
　　“几年前，就是在这里，你的好朋友，可是在这里，在生与死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你。不知道今日，你会做出如何的选择呢？”
　　苏家列的这些话，她听的一头雾水，但很快她就明白苏家列的意思了。
　　“带进来。”说着，门外的守卫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陆蓝桉！”
　　江衍很快就认出来了昏迷中的人。
　　“你究竟要做什么？！”江衍压抑着心中的不安。
　　苏家列：“当然是，折磨你了。”说着，苏家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剂，扔到江衍的跟前，继续说道：“他们两个人的血液里，现在流的，可是携带着V-891的血液。而这个，正是V-891的解药。不过，仅有一支哦，你也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可以做出选择：是选择仅仅相识数月的陆蓝桉，还是认识长达十年之久的林晋呢？”
　　江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心，此时就像一个跌入深渊的人。是，苏家列确实是玩弄人心的一把手，一个是和陆染有九分像的陆蓝桉，一个是自己仅剩的唯一的朋友。
　　她想贪心些，两个人都想要，也都不想失去。那就只有……
　　苏家列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道：“必须是一整支药剂完完全全的注入体内才会生效哦。”
　　她的心已经有些崩溃了。
　　“还有最后十秒钟，九，八，七……”
　　“我选，我选择林晋。”江衍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早已清醒的陆蓝桉听得一字不落，一清二楚。
　　“陆老师，对不起。”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水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陆蓝桉只觉得身体的疼痛从四面八方袭来，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不想醒来，也不愿意醒过来。
　　苏家列突然转变了称呼：“江小姐，你，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来人，把她带到手术台。”苏家列吩咐守卫将陆蓝桉带到了手术室。
　　“对了，她，既是陆蓝桉，也是你心心念念的陆染。”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彻底惊醒了江衍。她的脑海中，满是苏家列手中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和最后的那句话。
　　“醒了？”梦境与现实重合，江衍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江林榆趔趄后退了几步，停了下来：“做噩梦了？”
　　江衍醒来，看着周围熟悉的布置，才知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嗯。”江衍点点头，“哥，现在几点了？”
　　“七月二十一日，早上七点。”对于江衍的“突然袭击”，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提及。
　　她一脸疑惑的看向江林榆，不明白他为什么将七月二十一日这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七月二十一日？”江衍反问道，“不应该是七月十七吗？”
　　江林榆：“是七月二十一日。你昏迷了三日，也……消失了三日。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哥，陆老师和林晋呢？”
　　江林榆：“林晋也已经回家了，至于陆老师，我们并没有看到她。”
　　“陆蓝桉，陆染……”脑海中的记忆此刻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蓝桉已遇释槐鸟，不爱万物惟爱你。”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很愚蠢，她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却从来没有认出来，只觉得是两人相像。
　　陆景曦闻讯赶来，听到的却是“陆蓝桉就是陆染”这句话。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是没有资格可以得到爱的。”苏家列的话，就像万蚁噬心，让她彻底跌入了万丈深渊，不得救赎。
　　黑暗席卷着她的世界。
　　从一开始，她的出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苏家列紧盯着她眼神中的变化，直到那双眼睛完全失去波动。
　　“老大，可以开始了。”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衣大褂的男子走到苏家列的跟前。
　　苏家列点头示意，内心疯狂的躁动着。
　　这将是他第一个完美无缺的药人。
　　“很好，记住，别让她死了。”苏家列吩咐道。
　　“哥，你一定要找到她，拜托了。”江衍哽咽着，泪水划过她的脸颊。
　　“是她送你回来的。”江林榆回答了她的问题：“她说，不用寻她，她很好，不用担心她。”
　　“阿衍，阿染还活着，对吗？”陆景曦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声音都带着颤抖。
　　江衍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陆景曦，低头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转眼，又过去了三日，可是她一直联系不上陆蓝桉，通讯器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不知为什么，她的内心很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