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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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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滞。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破坏此刻,所以云礼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眸中倒映着程酌的面庞,许久过后,那面庞才有笑意浮现。
程酌拉着少年的手放到灯前,稍微调整了下角度,便有两只猫咪轮廓被投影到墙上。
原来是手影啊……
云礼耳朵红红地嘴角微弯,趁他松开的刹那将胳膊收回,喃喃道:“真有意思……”
其实他想说的是,真的好喜欢。
不去想性向,不去想现实,什么都不想,只是喜欢。
*
近来袁元教授的历史讲座在网络上越来越火,他到东港大学授课那日,教室里几乎座无虚席。
身为班长的云礼热情迎接,帮忙沏了绿茶放上讲桌。
袁元笑容满面:“你可答应陪我去去参加茶文化展的。”
“记着呢。”云礼借机询问,“老师,您对明朝的衣着制式有研究吗?”
袁元摇着扇子颔首:“衣食住行都是历史的重要切片,略知一二。”
其实是云礼设计汉服裙装遇到些问题,他彬彬有礼:“我最近看过几篇文章,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在您有空的时候请教一下吗?”
“当然。”袁元挺乐意,“刚好有两本图册可以给你参考。”
云礼顿时开心:“谢谢老师!”
上课铃响起,他忙回到座位展开笔记本,开始认真听讲。
倒是号称历史迷的杨西西在旁边哈欠连天。
云礼边鼓掌欢迎老师,边疑惑侧头。
杨西西小声:“周末酒喝多了,宿醉。”
……
仍是乖宝宝的云礼哭笑不得,却也只是羡慕她的自由自在,并未有所成见。
*
精彩的课程转瞬即逝,大教室内仍旧拥挤不堪。
云礼多留了片刻,写着作业等众人散场。
缺乏睡眠的杨西西早就在旁边不省人事了。
正专注翻书时,忽有位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冲过来,毫不客气地把这姑娘拽起:“死男人婆,你跟我女朋友胡说什么了?!”
过大的喧哗声瞬间引发围观。
杨西西根本没清醒,云礼却着急,努力想掰开他的手:“你干吗?不许打人!”
那体育生气得不轻,一把就将云礼推开,力气之大导致少年连番撞歪了整排桌子。
“是你啊,渣男。”杨西西终于缓过劲儿来,指着他威胁,“再不松手我报警了啊!”
体育生冷笑,眉眼恐怖:“报啊,最好再帮自己联系好急救中心!”
万万没想到,他拳头即将落下的瞬间,清瘦的云礼又直冲了过来:“你不可以打女孩子!”
“那我可以打你吗娘娘腔?!”
对方怒火中烧,转而朝云礼挥拳猛揍!
从未受过暴力的云礼在剧痛中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控制狼狈摔倒的身体。
幸而历史系为数不多的男生已赶来营救。
匆匆返回教室的袁元震怒,吹胡子瞪眼:“这是干什么呢?去叫你们辅导员和系领导!”
*
闹剧的起因很简单,是杨西西在酒吧撞见体育生出轨,把事情捅给了他女朋友。
那女孩家境殷实,因此断了姻缘,必然要叫渣男有气没处撒。
等到程酌被当成家长请来时,云礼已经去过医务室了,但仍旧嘴角红肿,可怜巴巴的,一副吃过大亏的样子。
程酌满眼心疼,蹙眉轻触伤处:“谁打的?”
杨西西忙解释了番,气道:“云礼是路见不平嘛,那个人太过分了!”
程酌似有无奈,但态度成熟:“等下带你去医院,我先去见老师。”
在云礼的观念里,女孩子都是特别宝贝的存在,所以能救到杨西西他觉得很值,只不过要是被奶奶知道了……
不解状况的杨西西好奇:“紧张什么?虽然你那房东是挺严肃的,可错又不在你。”
云礼茫然回神:“他不严肃,只是……”
半晌后又故作淡定:“没事的,你先回去吧,等下我也跟哥哥回家啦。”
*
开开心心地上学去,却挨了顿揍回来,这事让程酌极为不悦。
他整晚沉默,守着云礼瞧过医生,又安顿他吃饭休息,待到漫天星辰,才准备起身离屋。
云礼忐忑:“我做错了吗?”
程酌愣过,认真反问:“你有什么错?你很勇敢。”
“杨西西毕竟是女孩,我不能看着她挨打。”云礼自我反省,“但肯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他说话时,淡粉的嘴唇总是牵到伤处,看起来好可怜。
心情烦闷的程酌勉强微笑。
云礼又问:“那个打人的要怎么处理呀?”
程酌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开除。”
过度严重的结果让云礼震惊:“没准他也是一时冲动,给个机会改过自新不好吗?”
“如果你不想我跟奶奶说,就得听我的。”程酌伸手拍拍他的小脸,“睡觉。”
这动作让云礼有点害羞,目送房东哥哥离开后,才开始用手机给JK女装修图发布。
不错,又能有一笔钱到手,可以买很贵的衣料做汉服了。
正暗自高兴时,外面传来隐约关门声。
云礼不解,犹豫过后才给程酌打电话:“你出门了吗?都十点了。”
程酌平静安抚:“买点药,你别熬夜。”
他可真好呀,这么担心我。
云礼握紧微烫的手机,弯眸浅笑。
*
大学附近的夜市仍旧热热闹闹,徘徊的多是夜里出来放松的年轻人。
很突兀甚至极刺耳的发动机声打断了原有的喧嚣。
极庞然帅气的黑色机车紧急停下,下来位身高腿长的神秘男子。
他仍带着反光的头盔,走到处烧烤桌前冷声质问:“你就是杨肖?”
已经喝到脸红脖子粗的体育生含糊不清:“你、你他妈谁——”
话都没说完,就被重重一拳直接揍飞出去。
欢乐的大排档彻底成为了灾难场。
*
清冽的浴液洗掉了所有可疑的气味。
程酌短发微湿,安静地踱过走廊,推门进了云礼的卧室。
少年早就去与庄周论蝶,清纯的脸被微弱的夜灯映着,那么柔软无辜。
他穿着件水绿色的丝绸长袖睡衣,更衬得肌肤如玉。
可偏就是如此粉雕玉琢的人,脚还微微瘸着,又搞出一身新伤。
特别想把云礼照顾好的程酌内心无比挫败。
他无声叹息后才打开药膏,用棉签蘸了点,小心地涂在云礼嘴角。
尽管已极致温柔,云礼还是恍惚睁眼:“哥哥……”
程酌解释:“据说这款药效果比较好。”
云礼困困地半支起身子,敛眉道:“可是好痛。”
程酌无奈:“那怎么办?明天请假休息?”
“倒是不用。”云礼呆坐两秒,没心没肺地笑,“吹吹就不痛了。”
本就是孩子气的胡话,没想到程酌还真扶着他的下巴轻轻吹过。
彼此也就距离十几厘米,薄荷牙膏的气息轻柔萦回。
这么近,好像稍微一倾身子,就能吻到对方。
云礼失神地望过程酌的唇,又对上他美丽而深邃的眼睛,耳畔奇异地万籁俱寂。
程酌轻笑,好似说了句什么。
完全没听清的云礼勉强回神,用秀气的手捂住通红的面颊,狼狈躺回被子中:“我、我好啦,哥哥晚安。”
程酌轻轻把他的手拉出来,往手腕上套了个东西。
云礼好奇,竟然是那天美术馆的纸俑同款镯子,金亮亮的有点可爱。
程酌轻点了下少年的秀气鼻尖:“晚安,勇敢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