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I》端木遥

11、第十一章 话剧

　　因为舞女此刻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位漂亮的小公子，请问您叫什么名字？”舞女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嘴巴，娇笑。

　　苏宵莫名其妙，回答：“苏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他在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四周传来的竟是无数恨不得吞他肉食其骨的声音。

　　舞女闻之“呵呵”娇笑起来，对着苏宵弯身行礼，随即站起，几乎整个人都要贴上了苏宵的身子：“好的。苏公子。恭喜你今日夺得了今夜的花绸，请苏公子把您的住址告诉墨珠，墨珠晚上梳洗完毕，便来陪着公子一度春宵。”

　　苏宵一边因为舞女的动手动脚，蹙起眉头，忽然听到舞女的话，霍然睁大了眼睛，几乎整个人都要炸了起来。

　　幸好他的自制力够强，只是睁着眼睛盯着舞女：“你说什么？”他诧异。

　　舞女瞧着苏宵惊讶的脸色，忽然抬手摸住苏宵的下颚，嘴唇凑在苏宵的耳边，轻轻的喷了一口气，笑声愈发低吟而千娇百媚：“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呵呵，公子长得如此风流俊秀，不会不懂得风月欢好罢，呵呵……当然，按规矩，为了表示对其他客人为夺得花绸的损失，在此之前，公子需为在座各位献艺一回，琴箫曲舞，剑术书画任选……”一边说着，那舞女竟是在苏宵的腰上一扭，笑吟吟的退开了。

　　苏宵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区区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中调戏，还春宵一度？他妈的怎么没有人告诉他梦华王朝的风气竟然开放到这个程度了！

　　就在舞女退开之后，所有的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站在门口进退不得的人，廉舟站在苏宵旁边，似笑非笑，忽然他松开苏宵的手腕，低头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苏宵，这规矩是青王定下的，如有不从，生死任罚。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抢中花绸后听到要表演，死皮赖脸的想从宴会上溜走，结果被青王给做了？”

　　苏宵愣住：“被杀了？”

　　廉舟摇头：“强了。”

　　“那演砸了呢？”苏宵无语。

　　廉舟笑：“同上。”

　　苏宵几乎忍不住一口气喷了出来：“看不出来青王还真是个老色胚。”

　　廉舟抱臂点头：“没错。青王是梦华王朝的第一老色胚，风流下贱无耻之名上到明空之境，下到泽之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说：“青王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睡遍天下美人膝，估计他抱过的女人多到连他自己都不认识。”

　　苏宵恶寒，这青王，真是强人。

　　然而这个时候，面对着宴会上虎视眈眈饿狼一般的眼神，苏宵到无心再跟廉舟谈论啥老色胚不老色胚的问题，因为这是他看到坐在妖皇旁边的人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苏宵“哈哈”的笑：“苏公子，恭喜恭喜，墨珠可是我昨天才从怜香馆请来的帝都第一花魁，本来想今天抢到这花绸好好与美人一度来着，没想到这运气道是到了苏公子这里了，来来来，苏公子，为了我们美丽销魂的人儿以及安慰各位垂涎三尺而不得美人儿的破损的心，你准备表演什么？”

　　青王支着头仰卧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言笑晏晏的看着他，宽大的袖子顺着手臂迤逦搭下，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以及腕上精致的配饰，那风情万种的模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妖孽。

　　还是一个此人不吐骨头的妖孽。

　　苏宵凝着青王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看好戏似的眼光，目光又在平静含笑的妖皇脸上转了一圈，心想这事儿如果他不承下来，怕是难以善了。

　　苏宵暗暗叹了一口气，一步踏进宴会，心里思讨着他能做什么？

　　武术？就已廉舟活脱脱的伫在这儿，以他十几年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要丢脸的好。

　　唱歌？苏宵记得他曾经在泽之国阿曼城想卖唱赚钱，结果被那里的海妖批得一无是处——

　　“你这叫唱歌么？什么？Blue？我看是鬼哭吧，就是世界上嗓子最难听的乌鸦叫都比你好听一点，兄弟，你不要卖唱了，干脆去参加一场狼嚎比赛，我保证，准得第一。”

　　“人类，我给你五个新泽币，拜托你不要强/奸我的耳朵了，三更半夜的，我怕吓坏了小孩子。”

　　乐器？舞蹈？有舞女和乐师在那儿摆着呢，不提也罢。

　　一边懊恼的想着，苏宵缓步踏到宴会中央的红色印花软垫上，心里紧张得跟啥一样，面上却调整好神色，装得比谁都牛逼。

　　众人只见他背脊挺得笔直的站着，浑身气场全开，哗哗啦啦往外散发出“苏式气场”，抬臂，伸手，扭头，忽然——

　　“咳……我问一下，我人手不够，能帮忙找点人手么？当然，如果能准备下更好。”

　　众人一愣，青王眯着眼睛看着苏宵：“你要找什么样的人？让墨珠帮你可好？”

　　苏宵想了想，“一个女人，一个男人，还有一面镜子以及一个带凉亭的水池，当然，最好还要有一个水性极好的人。我准备演话剧，有些东西要给他们讲解一下，所以最好是伶俐剔透点的，当然，长相要好，气质要高，最好是像……”说着在青王妖皇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顺道落在了廉舟脸上，伸手一指：“不知道廉舟将军能不能赏个脸帮忙给青王以及各位大人助兴一下，权当是青王邀请的感谢也好。”

　　顺着苏宵的手指，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看好戏的廉舟身上，廉舟白了苏宵一眼：“我不会演戏。”他说：“以你的水平，能有什么好戏？”

　　苏宵冷笑：“放心，我知道身为武将的廉舟将军的有几分几两水平，你只需在最后露个脸就成。”你也就那张脸可以拿出来看看。

　　廉舟皮笑肉不笑道：“当然当然，比起死皮耐脸勒索借住的人来说，我至少有自己的房子住。”

　　苏宵气绝，他跟这厮绝对是八字不合！八字不合！咬牙：“廉舟将军，天快亮了。”同不同意你就给一句话，少在那儿唧唧歪歪。

　　廉舟目光流连在苏宵微白的脸上，半晌，不由“噗嗤”一笑：“你要我做什么？”这样说来，便是答应了。

　　苏宵把目光投向正全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缩小的路迦，露出讨好的表情，路迦被他看得发麻，很快，在青王以及他自己威逼利诱委屈讨好的手段下，苏式临时话剧团成立了。

　　一干人等全部移到了院子内。青王和妖皇靠在漆红的走廊上，其他官员顺着他俩的位置排成了一圈。
　　天在下雨，池塘里碧水荡漾，激起涟漪一圈一圈散开，配着湖心的亭子，碧水凉亭迤逦的景致映在人的眼中，唯美而朦胧。

　　雨打荷叶。

　　一个穿着白色宫装的少女打着二十四骨油纸伞，光着脚，踏着平滑的木板沿着湖心桥面款款而来，细雨绵绵，雨丝纷飞，少女走近，对着遍是莲叶的湖面，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以一种极为虔诚而平静的模样优雅缓慢的蹲下。

　　就在这时，原本细微荡漾的湖水上，莲叶渐渐颤抖起来，慢慢的，水面出现了一张脸，蓝色的发，微闭的眼，珠光色的唇在水中透出一丝丝的魅惑，那张脸就像是一个鬼，又像是魅惑世人的妖，就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仿佛世间万物的邪恶，美丽，欲念与浮华，完完全全清清透透的倒映在了那双碧绿得几近深邃的眼中，无所遁形。

　　风过，伞落。

　　风吹起了少女的黑色长发。

　　二十四骨折伞忽然从少女白皙的手中滑落，“唰”的一声，任风吹了开去。

　　故事……正式开始。

　　说是话剧，其实应该是歌舞剧，是通过现世中《白雪公主》的故事改变而来，因为不能准备太充足，苏宵便找了宴会上据说是梦华王朝最顶尖的乐师，给他们说了话剧的内容，并选了一首他在泽之国听到的歌曲作为伴奏。

　　剧情的第一幕，老国王的妻子死了之后又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王后，黑心的王后问沉睡在湖中的水妖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水妖告诉王后公主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于是王后便找到猎人将善良的公主带到森林里将公主的心挖出来，猎人放了公主在森林里遇到小木屋，于是住了进去，于是与小木屋的精灵一起住了下来，王后发现公主没有死，于是扮作巫婆来到了小木屋，公主吃了恶毒王后的毒苹果。

　　剧情的第二幕，王子从森林中走来，精灵告诉王子公主被人毒死了，请求他帮助公主复仇，并告诉老国王真相，为公主报了仇，然后回到小木屋，祈求精灵将公主的尸体带走，精力受不了王子的哀求，终于同意。

　　剧情的第三幕，王子将公主的尸体带回了老国王所在的王宫，打算在拜别了老国王之后带着公主的尸体离开，却意外的发现公主突然苏醒了过来，老国王喜极而泣，宣布他死后把他的所有留给公主，然后在全国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然而剧情的最后一幕却出现了转折，王子与公主的婚礼当天，老国王从湖心桥中走过，湖中的水妖忽然显了型，将老国王拉进湖里，夜半的时候，公主忽然一个人来到了湖中的水妖的面前，公主蹲在水妖的面前。